多么殘忍的告白。
多么動人的情話。
這世上,也許只有林畫音這種女人,才說得出如此令人動容又震撼的話語吧?
林老妖和葉鳳凰的女兒,實乃非常之人。就連對男人而言,最受用的情話,也說得如此殘忍、冷酷。
蕭正怔怔的凝視著林畫音。看著她的眼,看著她的鼻,唇。半晌之后,他聲線沉穩的說道:“我懂了。”
如果林畫音作出了這樣的選擇,蕭正還不能分清局勢的話,那他就不是因為愛林畫音,才對林朝天有所退步。而是因為害怕林朝天的強大,不敢與之對抗。
今晚,葉玉華的現身,林畫音的殘忍告白,終于堅定了蕭正的心,讓他有足夠的理由,把林朝天當成真正的敵人,而不是‘老丈人’。
對抗,傷人。
不對抗,更傷。
蕭正豈會傷了別人,又憋屈自己?
他伸出一只手,從枕頭下取出一個很普通的布袋子,袋子不大,上面繡了一個佛像。表面鼓鼓的,顯然是裝有東西。
“送給你。”蕭正一臉溫柔的說道。
“什么?”林畫音問道。
“別裝。”蕭正撇嘴道。“你沒偷看過?”
在條件范圍內,林畫音只有不想知道的事兒,沒有不能知道的事兒。何況,這份禮物他已經準備好幾天了。一直就放在枕頭下,林畫音豈能沒有察覺?
“我只有點潔癖。”林畫音坦誠說道。“沒有偷窺癖。”
蕭正聞言,不由暗忖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拉開袋子,蕭正取出一串佛珠。佛珠有四十一顆,共有七種顏色。正好應和了彩虹之色。也并未用什么昂貴的材料串聯,而是一條普通的紅繩。看上去花里胡哨,很符合蕭正的審美。
“我叫它七彩珠。每一顆佛珠都找了一個寺廟住持開光。聽人說,福澤的深淺,與心誠有關。我跑了三個省,十八座城市,才集齊這四十一顆佛珠。一定能給你帶來好運。”蕭正一臉誠懇的說道。
七彩珠暗合彩虹之色。而彩虹又對應著美好,正是蕭正盼望林畫音的心情,每天都如彩虹一樣陽光燦爛。
七彩珠并不值錢,就算拿去二手店販賣,只怕也沒人看得上眼。隨便給個三五塊打發蕭正。可對于當事人蕭正來說,卻是足足跑了九千九百公里才搜集的。情意深重。
林畫音接過七彩珠,每一顆佛珠都晶瑩剔透,色澤鮮亮。雖然花里胡哨,連紅繩的打結手法也十分粗糙,可對出身豪門的林畫音而言,卻是這輩子收到的最好禮物。
“很漂亮。”林畫音戴在雪白的手腕上,給出肺腑評價。
“其實我想在每顆佛珠上都刻上你的名字。”蕭正乘勝追擊道。“無奈佛珠太小,光是刻鑄你的姓,就沒空間了。而且要是每顆都刻字的話,佛珠就顯得太花哨了。擔心引發你的密集恐懼癥。”
林畫音抬起手腕,借著月色看向這串毫無藝術氣質的七彩珠,眼中滿是溫柔:“很好看。”
蕭正見狀,不由一臉殷切的問道:“老林,你看我準備的禮物也送給你了。你是不是也應該表示一下?”
這種大日子,林畫音要是什么準備都沒有,豈不是太說不過去?
起初以為她不記得,蕭正倒沒什么期待。如今知道她也是有備而來的,蕭正自然萬分期待林畫音的禮物。
兩年紀念日啊。
人生能有多少個兩年?
阿正哥期待極了。
“沒有。”林畫音臉色略顯微妙的說道。
“沒有!?”蕭正怒了。
我一個大男人都娘娘腔的給你準備了肉麻的禮物。你一個女人居然不準備點禮物?
太過分了!
阿正哥差點從床上跳起來!
林畫音看出了蕭正的慍怒,美眸中閃過一絲歉意:“我不知道送什么。”
這是實話。
也是困擾林畫音多日的問題。
隨著紀念日的逼近,隨著蕭正越來越勤快的偷偷望各地跑。林畫音手頭上的禮物越來越多。價值超過了一個億。
有名表。有各種昂貴的男士用品。林畫音甚至托專人訂購了一臺限量跑車。如今正放在地下車庫。
可這些禮物,都不是林畫音想送的。一些連她都不喜歡不滿意的禮物,蕭正又怎會滿意呢?
所以盡管她手里有近二十份禮物,可她依舊只能歉意的告訴蕭正,她沒有禮物要送給蕭正。
“不知道?”蕭正憤怒道。“我看你是舍不得花錢吧?就算想不出來,隨便送我一臺跑車也可以啊!你也知道我現在的身份,老是開輛百八十萬的寶馬,總歸是與身份不符!”
林畫音目光閃動,問道:“跑車就行?”
“勉強接受!”蕭正撇嘴道。“不過補送已經沒有意義了!我阿正哥并非強人所難之人!”
“送你。”林畫音遞給蕭正一把車鑰匙。
正喋喋不休發泄著心中怨氣的阿正哥當場就愣住了。雙眼放光的盯著車鑰匙,興奮道:“布加迪威航?”
他劈手奪走車鑰匙,如獲至寶般問道:“這車國內可不好弄啊!”
“托人買的。”林畫音說道。
“奔三千萬的跑車啊!”蕭正喜上眉梢,興高采烈道。“以后終于有車裝比了!”
說罷,他又頗有些氣餒道:“可惜有名車沒名表,真怕從車里出來就被警方抓捕,懷疑我是偷車賊。”
“一樓的抽屜有一塊愛彼。”林畫音說道。
“多少錢?”蕭正再次熱血沸騰。
愛彼。
世界三大名表之一。最昂貴的愛彼,一塊高達一千多萬。可謂表中之王。
“一千萬。”林畫音說道。
“媽啊——”蕭正如同拿到玩具的小孩,一臉振奮道。“老子終于變成款爺了!”
林畫音看著蕭正手舞足蹈的樣子,美眸深處也情不自禁的浮現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真像個孩子。
一個普通的玩具,一份不用花心思準備的禮物,就能哄得他笑容滿面。萬分開心。
這么簡單的男人,智慧的林畫音怎么做,也許都難以讓他不開心。
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