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君腳下一錯,登時將那地板摩擦得轟鳴亂響,魁梧的軀體猛然撞擊蕭正,缽盂大的拳頭狠狠朝蕭正面門打來。
面對夜君這霸道之極的一拳,蕭正也不躲閃,更加沒有任何花哨的動作,只是陡然出拳,和夜君硬碰硬。
雙拳一碰,夜君只覺得一股磅礴之力涌了過來,整條胳膊如遭電擊,身軀也是不受控制的往后退去。反觀蕭正,卻紋絲不動的站在原地,面無表情的盯著夜君。
是的。
這一次,換成了夜君后退,而他,卻紋絲不動。
“當初我退,是卸力。”蕭正一字一頓的說道。“如今你退,是無力。”
話音剛落,蕭正身形前傾,猛地一記鐵拳轟砸夜君。夜君提起鐵一般的臂膀格擋,卻仍是被蕭正一拳震飛出去。
蕭正倏然出手,一把拉住倒退飛出的夜君。膝蓋猛地頂在夜君腹部。竟是將其打得口吐鮮血。萎靡不振地摔在了地上。
“父親。”
丹尼想沖上去幫忙,蒂娜的匕首卻毫無征兆地落在了他的脖子上。令他無法動彈。
“別過來。”
吐著血,緩緩起身的夜君臉色煞白。眼中卻寫滿了絕望之色。
他輸了。
輸給了始終隱瞞真正實力的蕭正。
如此年輕,便學會了隱藏實力,從一開始,就制造了迷惑自己的假象。難怪師妹會把陸琪兒的安危全權交托與他。這個年輕人,的確足夠強大。
“我輸了。”夜君抹掉唇角的血跡。“輸得很徹底。”
蕭正沒有開口,只是面無表情的盯著夜君。
這可不是一場只分輸贏的戰斗。
“我有一個請求。”夜君緩緩抬起頭,氣息虛弱的說道。
“你沒有資格。”蕭正殘忍的拒絕了夜君的請求。
蕭正不是什么小白兔。不會因為敗者的一時服軟而心生善良。若是面對每個敵人都如此仁慈,蕭正恐怕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這,,恐怕也是秦霜足夠信任他的原因。
對待敵人,必須給予最致命的殘忍一擊,才能永絕后患,不留遺憾。
所以面對曾經的傳奇強者,蕭正并沒有給予絲毫的尊重。哪怕在此之前,他才說過敬老這個詞匯。
“我可以死。”夜君剛硬的臉龐上浮現一抹哀求之色。“請你放過我的兒子。”
“如果你是我。”蕭正一臉淡漠的問道。“你會放過他嗎。”
夜君聞言,魁梧的身軀微微一顫,不甘道:“你要我絕后。”
“留下也是個禍害。”蕭正淡漠道。
夜君徹底陷入了絕望。
上帝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夜君瘋狂了,接下來就是滅亡。不止是他,還有唯一的兒子。
是的。他并不愛兒子的母親。他和其母親的結合,只是為了有個后人。他也許不是一個好丈夫,但在某種程度上,他卻一定是個好父親。否則,他說不出那番霸氣十足的話語。否則,如今也不會低下驕傲的頭來,去哀求蕭正。
但很明顯,他求錯了人。蕭正也并沒有他想象中那么善良。
“你先,還是他先。”蕭正拔起刀鋒,一步步逼近夜君。“個人建議。讓他先送你上路。好嗎。”
他說得如此輕巧。卻要丹尼眼睜睜看著父親去死。這對丹尼而言,是多么殘忍的現實。
夜君頹靡地望向蕭正。一敗涂地。徹底絕望。
“唉。算了。”
就在蕭正準備出刀之時,門后,一道輕嘆之聲傳來。
是誰。
是秦霜。
蕭正回頭看了一眼與往日不太一樣的秦霜,撇嘴道:“你終于肯出現了。”
說罷。
他兀自點了一根煙,慢悠悠的踱步走到一邊,向面無表情的蒂娜招了招手:“過來吧。沒我們事了。”
蒂娜一臉順從的來到蕭正身邊,瞥了一眼蕭正,問道:“你的手臂在流血。”
“嗯。”蕭正點頭道。
“你的大腿也在流血。”蒂娜說道。
“我知道。”蕭正蹙眉道。“我的后背也在流血。但是請你不要再說了。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他贏了。
打敗了夜君。
但贏得并不輕松。手臂,大腿,包括后背,都被夜君刺傷了。
“我去殺了他。”蒂娜冷冷道。
“你不是她的對手。”蕭正抽了一口煙。推開窗戶呼吸新鮮空氣。
“但她也阻止不了我。”蒂娜說道。
“算了。”蕭正搖頭。“她幫過我。”
蒂娜閉上嘴,不太滿意的看了蕭正一眼。
秦霜一步步走向夜君,看著滿身傷痕的師兄,沉默了良久,她抿唇問道:“這就是你要的結果。”
“是你背叛了我。”
多年不見的師兄妹,如今卻兵戎相見。為的,只是一段情,一段孽情。
“我和你只有兄妹情。”秦霜搖頭說道。“是你想多了。”
“如果沒有他呢。”夜君質問道。
論人才,夜君絕對是一流的。秦霜沒有道理拒絕他。
“這世上哪有如果。”秦霜反問道。“如果有,我早就死在他手里了。”
“所以你背叛我。委身于他。”夜君憤怒的問道。
“兩者沒有任何關系。”秦霜蹙眉道。“我從沒愛過你。即便沒有她,我也不會和你在一起。這就是現實。只是你不肯接受。”
“我殺了你。”
夜君瘋狂的沖向秦霜,面目猙獰。
槍聲響起。
一顆裹挾著火星的子彈打入夜君胸膛。
是誰。
是她的丈夫。陸大山。
他一臉平靜的站在門口,挽救了自己的妻子,也一槍擊斃了試圖傷害女兒的敵人。
“我說過。他不會聽勸。”陸大山一臉平靜的走過來。似乎早就料到了這樣的結局。
秦霜茫然的站在舞臺上,唇角泛起一抹苦澀的味道:“我何嘗不知道。”
“我要殺了你們。”丹尼宛若陷入瘋狂的野獸。咆哮起來。
又是一聲槍響。
在蕭正心中除了逗比,就只剩下慈父形象的陸大山又開槍了。
一槍直接打在丹尼的腦門上,血濺當場。
秦霜微微蹙眉,看著師兄的兒子被丈夫親手擊斃。似乎頗有些于心不忍。
“他不死。我們永無寧日。”陸大山解釋道。然后,他回頭詢問蕭正。“阿正,你說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