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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 老規矩

  第一次與沈曼君見面時,她開了一輛火紅色的法拉利,在那個烏煙瘴氣的地賽車場艷冠群芳,風華絕代。就連對自己的外貌極有信心的林小筑,也對其充滿了防備心。認為這是一個潛在的威脅,一個極有侵略性的女人。

  但此刻,沈曼君卻再也沒有往日的風采了。她落寞無助,仿佛被全世界所遺棄,連與蕭正公平聊天的資格,也沒有了。

  粗糙的蕭正或許能感受到沈曼君的艱難處境,可他又哪里知曉,沈曼君的內心有多么的痛苦與不堪?

  蕭正重開了一瓶酒,咕隆咕隆地給沈曼君倒了滿滿一大杯,臉色復雜的說道:“我陪你。”

  說罷,他端起手中的一杯酒,與沈曼君碰杯。

  女人的眼淚是最致命的武器,即便是蕭正這種粗線條的男人,也難以抵擋女人的眼淚。尤其是,這個女人還是蕭正心中絕不會流淚,永遠不會放棄生活的沈曼君。

  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沈曼君真的已經身心俱疲,沒了繼續前行的勇氣。

  二人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著烈酒,蕭正因為酒量好,無所謂多一杯少一杯。沈曼君則迫切的希望用酒精來麻醉自己。喝得又快又急,仿佛不把自己灌醉,誓不罷休。

“夠了。”注:字符防過濾неìУаП即可觀看最新章節  在沈曼君準備開啟第四瓶的時候,蕭正拉住了沈曼君的手臂,苦笑道:“再喝,你就醉了。”

  “一醉解千愁。”沈曼君口吻低沉道。“醉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醒來之后呢?”蕭正不近人情的問道。“這一醉,能多久?一天?一年?還是一輩子?”

  沈曼君嬌軀輕輕一顫,美眸微微上揚,目光復雜的凝視著蕭正:“為什么對我這么殘忍?難道我連醉的資格都沒有?”

  蕭正滿嘴苦澀,卻不知如何回答。但他必須回答,因為此刻,只有蕭正才能給予沈曼君最有力的開導。

  “我只是不想你傷害自己的身體。”蕭正點了一支煙,遞給沈曼君,然后又給自己點了一支,平靜的說道。“醉能逃避一時,但只有勇敢的面對,才能真正解決問題。”

  “解決問題?”沈曼君凄慘的笑了起來,顫聲問道。“怎么解決?和他劃分界限,還是忘記他的存在?蕭正,你真的認為我和他之間可以斬斷一切聯系?”

  “但你至少可以像以前那樣,過你自己想要的生活。”蕭正一臉平靜的說道。“你看我,從小無依無靠,別說親人,連朋友也沒幾個。我還不是一樣活到了今天?我也從不認為我可憐無助。”

  “生活是自己創造的。你想要怎樣的生活,就去努力,去拼搏。沉浸在痛苦的回憶中有什么用?自暴自棄又有什么用?難道你要靠眼淚打動上帝?祈求上帝改變你的人生?”蕭正面無表情的說道。

  他本不該如此殘忍的說這些話。但他知道,趙四爺這個心結,沈曼君是解不開的。同時,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和趙四爺的恩怨,也永遠不可能和解。就算他不找趙四爺的麻煩,就算他不在乎趙四爺對自己所做的一切。但趙四爺呢?他會放過自己嗎?

  葉世官曾經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有些時候,不是你退一步,敵人就會退一步。有些時候,不是你不想參與,就可以置身事外。有些時候——你只有鐵石心腸的解決問題,才能真正的得到解脫。否則,注定地獄。

  所以他不可能向沈曼君保證與趙四爺和平共處,事實上,這也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兒。他能做的,就是用最殘暴的方式去粉碎沈曼君的脆弱。逼迫她拿出最勇敢的一面,去迎接所有的苦難。

  不以業火焚身,何以涅槃重生?

  沈曼君眼神呆滯的盯著蕭正,耳中徘徊著蕭正那番殘忍卻一針見血的話語,臉色矛盾而復雜,混亂而絕望。

  她不知道一句話該說什么,也不知道一個動作該如何。她很亂,也很痛苦。她終于明白了為什么有些人可以放棄大好的人生前途,去尋死。

  曾經,她是那么看不起尋死覓活的女人。

  現在,她終于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人。

  沈曼君的痛苦與絕望被蕭正一一收入眼底,他知道,此刻的沈曼君已經陷入了無盡的深淵。也許一刻,當自己推門離開房間的那一刻,她就會尋短見。

  人性的脆弱,蕭正比任何人都懂。他見過太多處于高位的男人為了求生放棄家庭,背棄家人。他也見過太多崩潰之后的大人物自尋短見。不是他們比旁人脆弱,只是他們經歷了比旁人更可怕的摧殘。

  “如果死亡可以解決問題。這個世界將一片哀鴻。”蕭正平靜的點了一支煙。

  沈曼君垂著眼眸,眼神渙散道:“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你需要的不是靜一靜。”蕭正輕輕搖頭。“痛苦和絕望是一個會自動滋長的惡魔。當它足夠強大之時,你將被徹底摧毀。”

  沈曼君抬起頭,問道:“你希望我如何?”

  “我希望你好好活著。迎接所有挑戰。”蕭正抽了一口煙,一字一頓道。“老規矩,我保你一世平安。”

  沈曼君嬌軀一顫,眼眶中登時滾雨珠般的熱淚。情感仿佛山洪暴發,頃刻間宣泄而出。

  沈曼君投入了蕭正的懷抱。就像被家長關進小黑屋,不給吃不給喝,連希望也沒有的小女孩。

  “為什么——”沈曼君失聲痛哭,所有的偽裝潰于一旦。“為什么是我?我此生不曾做過傷天害理之事,老天為什么如此殘忍?”

  蕭正輕輕擁住沈曼君的軀體,腦海中卻浮現出一道孤獨的身影。

  殘忍?

  你已經幸福了二十多年。蒂娜呢?她直到現在,還在黑暗與死亡之間游走,沒過上一天幸福的日子。像幽靈一般漂浮。

  和她比起來,你已經夠幸福了。

  但此刻的蕭正唯一要做的,就是安慰沈曼君,給予她活去的勇氣。至于他和蒂娜那種如深淵般黑暗的生活,留著自己緬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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