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玉華就像一尊泥菩薩一樣,從蕭正上樓召喚林畫音樓,到他重新回到客廳,葉玉華竟是紋絲不動的坐在沙發上,保持著蕭正上樓時的姿勢。八零電子書/這令有多動癥的蕭正敬佩不已的同時,也不禁感慨二十年的空門生活真不是開玩笑,心神寧靜到了一定的境界。
坐立不安的阿正哥給葉玉華續了杯茶,又隨便嘮了幾句嗑,期盼已久的林畫音終于姍姍來遲,穿著一身休閑裝樓來了。
也許是經過阿正哥的一番調教,林畫音收起了她冷冰冰的表情,一臉平靜的來到客廳。沒等坐,她就出聲說道:“家里沒食材了,我去買菜。”
“阿姨來了還在家里吃?”蕭正機警道。“反正今天又是你的生日,不如我們去餐廳吃吧。還能給你慶祝。”
“她一個出家人,在外面能吃什么?”林畫音淡淡道。
蕭正恍然大悟,撓頭笑道:“也是。阿姨的確不適合在餐廳吃飯。那行。你陪阿姨聊天,我去買菜。”
“一起吧。”葉玉華緩緩起身,一臉溫婉的說道。“我也好多年沒來過明珠了。”
“那最好了。”蕭正活躍著氣氛,笑道。“阿姨您要是二十年沒來過明珠,那可真要帶您到處轉轉。這二十年,明珠可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最\\快\\更\\新\\就\\在 葉玉華輕輕點頭,道:“麻煩你了。[超多好]”
“阿姨您太客氣了。”蕭正從林畫音手中接過鑰匙,興致高漲道。“走走,我們帶阿姨到處逛逛。”
林畫音見蕭正努力維系著極容易陷入尷尬的局面,心中微微泛起一絲安穩。有他在,起碼不怕太沉悶,也不用大眼瞪小眼,沒話找話。
不過想到蕭正一夜未歸,很有可能一晚上沒有睡覺,不由從蕭正手里拿過鑰匙,淡淡道:“你昨晚是不是沒睡覺?”
“沒事!”蕭正瞪大布滿血絲的雙眼,咧嘴笑道。“別說一天,就算三天不睡,我也照樣精力旺盛。”
“我開車。”林畫音也不多說,拿著鑰匙出門去了。
蕭正聳聳肩,回頭沖被林畫音冷落的葉玉華笑道:“她就這個脾氣。”
葉玉華笑了笑,也沒發表意見。
做母親的,又怎會不了解自己女兒?即便這二十年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但血濃于水的親情,又怎能以時間衡量?
三人上了林畫音的白色寶馬,林畫音駕車,蕭正則硬著頭皮坐在后車廂陪葉玉華聊天。整個人處于莫名的興奮狀態,竟是連馬英俊在那兒都直接忽略了。想都沒想起來。
“阿姨。您看明珠和二十年前比是不是變化很大?也越來越繁榮了?”蕭正笑著問道。
葉玉華眼神從容,頷首點頭:“很大。人也多了。”
“是啊。”蕭正感慨道。“一座金融重鎮,總是需要四面八方的務工者來推動的。光靠老明珠人可不行。”
葉玉華溫婉道:“是的。”
二十年了。她早已經習慣了少言多聽。而不像當年那般犀利點評。永遠站在自己的角度來看待問題,并用她天賦過人的商業才能來凌厲的分析,令旁人倍感壓力。
如今的葉玉華,或許還保留了與生俱來的才華,卻早已被二十年來的念經誦佛消磨了浮華,只剩青燈古佛的寂靜。
“阿姨,聽小筑說您當年可是燕京最有名的才女。那您認識咱們明珠的大富翁陸大山嗎?”蕭正一面找著話題,一面想通過葉玉華來了解陸大山的過去。當然,他也不是完全沒途徑去了解陸大山,可和葉玉華這種同時期的一方女王相比,四眼通過生硬的網絡來對一個人進行分析,始終會有失偏頗。
“認識。”葉玉華輕輕點頭,說道。“還是老相識。“果不其然。像葉玉華和陸大山這種大人物,即便一個在南方,一個在北方,不認識的可能性也太低了。
“他是不是很富有?而且很了不起?”蕭正問道。
“相當了不起。”葉玉華笑道。“三十歲就成為了明珠首富。你說他是不是很富有?”
蕭正咧嘴笑道:“都富得流油了。”頓了頓,他繼續問道。“那為什么現在完全聽不到他的消息了?難道落寞了?”
“富翁有高調的,也有低調的。如果他們不愿拋頭露面,外人自然很難聽到他們的消息。”葉玉華解釋道。
“看來他是一個低調的富翁。”蕭正點了點頭。
“還是個逍遙自在的富翁。”葉玉華笑道。對陸大山的評價相當高。
二人一邊欣賞窗外的風景,一邊談笑風生,時間過得倒也飛快。林畫音也特意繞了一條遠路,途徑了明珠許多著名景點,也算是領著葉玉華逛了一圈。
來到商場,一身長袍的葉玉華很快便吸引了不少異樣的目光。畢竟,像明珠這種國際化大都市,是很少有出家人到處閑逛的。尤其是像葉玉華這種美若天仙的女尼姑。更是罕見之極。
蕭正察覺到,有好幾個中年男子對葉玉華流露出窺覬的眼神。這對普通女人而言也許十分平常,甚至是一種另類的無聲贊美,可對出家人的葉玉華來說,就有點褻瀆的意思了。可沒等蕭正作出反應,葉玉華輕聲說道:“出家人修身,也修心。我修了二十年,悟了一些理,也撫平了一些執念,能放的,我都放了。不能放的,我也在參。”
這番話本來只是勸說蕭正不要介意旁人的目光,卻不經意間刺痛了林畫音心臟。忍不住冰冷質問道:“該放的你都放了,不該放的你也要放。那你來這里做什么?履行你沒盡到的義務?還是做給別人看?”
蕭正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葉玉華的臉上卻毫無變化,仍然恬淡從容。
“該爭的你不爭,不需要的你卻爭了半輩子。虧你參了二十年的禪,卻連一個情字也參不透。你還敢說不是假借空門來逃避?”林畫音臉色冰寒道。滿臉怒其不爭,又恨其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