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抿了口茶,老者問道:“你不想知道我是誰?”
“想。可是,如果你不想說,我問了也沒用。”秦彥淡淡的說道。
呵呵一笑,老者說道:“有個性,我欣賞。我叫傅書,韓國人。”
“韓國人?”秦彥愣了愣,說道:“傅老先生的中文說的很好啊。”
“華夏幾千年的,文化底蘊深厚,我一直都很欣賞。而且,在古時候韓國也算是華夏的附屬國。只可惜,華夏人的觀念陳舊,不思進取,不像我們韓國人與時俱進。這也是為什么韓國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經濟軍事力量可以超過華夏的原因。”傅書自豪的說道。
不屑的笑了笑,秦彥說道:“我想,傅老先生是很久沒到華夏來過了吧?現在的華夏不再是以前的華夏,無論經濟軍事,在國際上都是名列前茅。我看是傅老先生不思進取吧?”
“無謂做這些口舌之爭。經濟也好,軍事也罷,這都不是你我所可以決定的事情,咱們不妨在其他方面切磋一下,看看究竟是華夏固步自封,還是韓國更勝一籌。如何?”傅書淡淡的笑了笑,說道。
眉頭微微一蹙,秦彥眼神中迸射出一股寒意,冷聲的說道:“你是想比試武功?古往今來,不知道多少的國家試圖打破華夏的武術神話,可結果都是自討苦吃而已。”
“拳腳無眼,動手未免有傷和氣。咱們對弈一盤,如何?棋如人生,亦如武術,咱們在棋盤上定勝負。”傅書說道。
“這么說,你應該去找那些職業棋手,不應該來找我。不過,我很樂意奉陪。”秦彥說道。
關乎到國家民族的榮譽,秦彥不想就此退縮。年少時,他也曾跟隨老家伙墨離學過,雖然每次都是被他蹂躪,可是在這個時候,他不能示弱。成也好,敗也好,也不能讓這異族小看了咱華夏。
“象棋還是圍棋?”秦彥問道。
“圍棋。”傅書說道,“圍棋發源于華夏,先秦典籍《世本》記載,‘堯造圍棋,丹朱善之。’我也很想知道這發源于華夏的文化,究竟華夏人傳承下來多少。”
“好。”秦彥點了點頭,吩咐道:“白雪,把圍棋拿出來。”
白雪應了一聲,取出圍棋,瞪了傅書一眼,憤憤的哼了一聲,扭頭離去。
“咦?”傅書不禁愣了一下,說道:“想不到一個小小的診所藏龍臥虎,一個小丫頭也有這么好的修為。”
“觀一葉而知秋,我這小小的診所也算的了什么。”秦彥淡淡的說道。分明是在告訴他,華夏藏龍臥虎的地方多了,高人也多的去,不是他所可以想象的。
“榧木棋盤,玉石棋子,珍品啊。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應該有將近千年的歷史。沒想到還能保存的這么好,難得,難得。”傅書的眼中迸射出陣陣精光,有些愛不釋手。
“它的價值不在于它的珍貴,而在于它的意義。”秦彥說道。
傅書愣了愣,似乎有些錯愕秦彥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后先有變宜從緊,彼此均先路必爭。我遠來是客,理應由我執黑子。”
前一句,是圍棋實戰中的一句諺語,秦彥聽得明白,這是傅書在向自己炫耀。
淡淡一笑,秦彥說道:“傅老先生年長,理應讓著后輩,應該我執黑子才是。”
傅書愣了愣,點點頭,說道:“好!”
秦彥搬出長幼之禮,傅書反倒是不好拒絕,否則,豈非顯得自己是欺負一個后輩?而且,他對自己的棋藝相當自信。在韓國,雖然他為參加過任何的比賽,也沒什么段位。然而,一些行內人卻都奉他為棋神,即使是圍棋九段的高手,在他面前也幾乎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因而,他也不相信秦彥可以勝得了自己。
秦彥的棋藝只能算是爾爾,沒有受過專業的訓練,只是跟老家伙對弈過,算是稍微知曉一些而已。對于面前這個不知根底的老者,秦彥不敢小覷。
深深的吸了口氣,秦彥凝神靜氣,一字落下。
“一字定中原。霸氣!”傅書贊賞的點了點頭,隨即落下一字。
秦彥也未理會,怕說話分心,緊跟著一字落下。然而,當黑子落在位置上時,卻似乎有種無形的力量將黑子拉扯的偏離了原先的地方。秦彥不禁一震,愕然的看了傅書一眼。顯然,這并非只是簡簡單單的圍棋對弈。
一招錯,步步錯!
秦彥瞬間被傅書給壓制下去,處處受制于人,陷于挨打的局面。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圍棋對弈,而是一場內力的比拼。每落一字,都要小心翼翼,以防對方的內力牽扯下導致棋子移位。
傅書的眉頭也緊緊地蹙在了一起,表情驚愕。秦彥的棋藝雖是一般,然而,內力卻是讓傅書驚詫不已。一會柔和綿長,一會剛猛霸道,讓他琢磨不透。
棋局漸漸的進入緊張的局面,秦彥也逐漸的從被動的局面慢慢扭轉過來。論棋藝,秦彥或許不是傅書的對手,可是,論聰明,秦彥可并不輸給他。年少時,秦彥就遍覽群書,無論是儒佛道的經典典藏,又或者是正史野史。曾經為打敗老家伙墨離,他也曾閱讀過不少圍棋殘局的棋譜,都是華夏幾千年流傳下來的精髓,很多早已失傳。雖然每次都被老家伙化解,然而,秦彥卻并未放棄。
有心算無心,在秦彥刻意的牽引下,傅書竟然慢慢的載進了秦彥的圈套。一套七星玲瓏殘局出現,傅書頓時怔在當場,舉棋不定。
額頭,汗珠滴滴的落下,傅書恍然間仿佛陷入了一個死局,根本走不出來。四面八方,仿佛都充滿了殺氣,刀槍劍戟,猶如金戈鐵馬似得沖殺而來。
“你…!”傅書瞪了秦彥一眼。
“傅老先生,該你了。”秦彥微微一笑。
沉吟許久,傅書深深的吸了口氣,“我輸了!再來!”
“傅老,你身為長輩,輸也應該輸得磊落。如果這樣沒完沒了,何時是個頭?你說呢?”秦彥微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