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書記似乎看穿他心里不服氣,當面對他揭開謎底道:“人家劉大宇沒有任何錯誤,你要調整肯定要給個理由,給個說法,那么提拔就是最好的辦法。*隨*夢*小*說w.suimeng.lā
其實當初把劉大宇推薦提拔走,主要是為了把縣委書記的位置騰出來給你來當。
結果呢?你主持縣委的工作時間不長,就高高在上,不注意和諧,不注意團結,背地里跟下屬明爭暗斗被人抓住了把柄實名舉報到了市紀委?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你讓我怎么替你說話?誰敢推薦提拔你,這才便宜了縣委副書記張天來撿了個現成桃子。”
可是,到了這時候,你還不知道反悔,不知道好好的反思自己的行為和當時的錯誤,你這樣的狀態到了什么位置,都不會有什么大作為,都不會有什么好結果,因為你不知道什么和諧,不知道什么是官場的真諦。
蔣大寬聽了這話心里真是腸子都悔青了,他此時才意識到自己當初一時沖動導致的嚴重后果,若不是因為自己不注意方式被下屬舉報,他這會子還有張天來什么事情,自己早當上縣委書記了,普水堂堂正正的一把手了。
那可是他夢寐以求的領導崗位啊!
失足千古恨。
蔣大寬當著馮書記的面俯帖耳誠心認錯,“馮書記,這段時間我也時刻反省自己的行為,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認識到自己政治修養不夠,涵養不足,您放心,我一定吸取教訓再也不沖動做決定了,只要您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肯定老老實實做官,踏踏實實做事,把身邊人團結好。”
馮書記顯然對蔣大寬的保證并不感冒,他沖蔣大寬教訓道:“很多時候你嘴上說的倒是好聽,問題你真能做得到嗎?遠的不說,就說這次你被舉報免職處分,還不是因為你背地里耍陰招指使手下人陷害黃一天?結果反倒被人倒打一耙,自己落一個損失慘重。”
“做領導的一定要知道和諧干事,不和諧如何干事,不干事如何進步?希望你能真的說到做到,否則,你可能再也沒有機會了!”
蔣大寬那天晚上坐在馮書記家里客廳沙上,蔫頭耷腦被馮書記教訓了半天愣是一句話也不敢多說,聊到最后的時候,馮書記向他透了口風。
“我最近找個時間把你的問題提到議事日程,爭取早日走上崗位,這次的事情我是看透了,目前我看你也別在底下干了,就到市紀委當個紀委副書記吧,先把自己屁股上擦干凈再說,別整天兩眼盡盯著眼面前那點小恩小怨,踏實做事那才是正道。”
一聽說馮書記居然準備安排自己到市紀委當副書記?當時蔣大寬一顆心雀躍起來,他腦子里冒出來頭一個念頭就是,“奶奶的,要是老子當了市紀委副書記,頭一個把黃一天那狗日的弄進去,看他還有什么資格和老子斗!”
這個世界最吸引人的地方在于你永遠不會猜到明天到底會生什么?
正當蔣大寬絞盡腦汁為了自己東山再起給領導做牛做馬苦心巴結的時候,黃一天正滿心歡喜迎接來自遠方的客人——浙江某集團大老板宋總。宋總這幾天一直住在市區迎春賓館,白天在黃一天的陪同下考察投資項目,到了晚上則聚在一塊其樂融融海闊天空。
晚上,迎春賓館二樓的包間里,經理胡云諾特意讓賓館廚藝最好的廚師弄了一桌子本地特色菜,什么干燒蘆筍、雞糕白菜、絲瓜茶馓,桌上色香味俱全的一盤盤佳肴都是其他城市即便花錢也吃不到的美味。
宋總嗜好紹興黃酒,細心的胡云諾特意讓人準備了本地產的高檔白酒和商場購買的紹興黃酒兩種,隨便宋總挑選。富麗堂皇的酒店包間里,一張足夠十多人圍坐的圓桌上稀稀拉拉坐了五個人,除了宋總和隨身秘書,便只有胡云諾姐弟倆和黃一天作為陪客。
宋總今晚看起來興致很高,幾杯酒下肚后臉上微微泛紅,跟黃一天說話聲調也是越來越高,他相當愉悅口氣對黃一天說:
“小黃啊,我幸虧聽了你的話在普安市投資兩個項目,這兩個項目近兩年的收益我非常滿意,這里頭你可是頭號大功臣啊。”
黃一天沖宋總笑笑,客套道:“宋總您太自謙了,您肯拿著錢到咱們普安來投資,那是您經商多年經驗豐富眼光獨到,我也不過是起了個牽針引線的作用,我可不敢居功。”
“什么經商多年眼光獨到?”宋總笑瞇瞇搖頭,“說到對當前經濟形勢的判斷和未來的走向,我倒有幾分自知之明,我是真沒法跟你黃書記相提并論,就是那些所謂的什么狗屁專家,也不能和你相比,如果信他們的話,大鹽都賣餿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你整天在政府部門和一些人斗來斗去,枉費了滿身的才華還真是可惜了,你還是考慮考慮到我公司來吧?那樣對你對我對公司都是共贏,你也不要擔心待遇什么的,只要你肯來,什么條件都可以提。”
這已經是宋總不知道多少次主動向黃一天拋出橄欖枝了,每一次都被黃一天禮貌拒絕,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燕雀哪知鴻鵠之志?
黃一天要的就是利用自己的才能為人民服務,也學有人說這個是大話空話,但是對黃一天來說,那就是自己的政治追求,是自己的政治方向,誰要是阻礙自己的政治方向,自己可能不會輕易的放棄,要想成功,只能把阻礙著拉下馬。
如今這年頭,在很多人眼里做官倒是有可能名利雙收,做生意的老板哪怕生意做的再大,能大得過國家壟斷嗎?看看中石油,中石化,再看看國家電網和一些藥草類國有企業。人家國企老總做生意是躺著都掙錢,私營企業的老板們哪一個不是披星戴月苦的蛻了一層皮才千辛萬苦把企業做大做強?
黃一天心里明鏡似的,這年頭最掙錢的不是那些跑來跑去的私企老板,而是背后有著千絲萬縷聯系的紅頂商人,想當年他身居高位的時候,認識很多所謂的大領導,有哪位領導的家屬子女或近親屬手底下沒有幾個空殼子公司?
那些人一個個明面上注冊了公司,其實背地里還不是玩空手套白狼的游戲?當官員爬到相應高級別的領導職位,哪里還分什么到底是官還是商?當然,這些話黃一天自然不會當著宋總的面說出來,再說了,即便是說出來以宋總一直在商場打拼多年的人生閱歷未必就能完全理解自己這番話背后隱含深意。
他笑著沖宋總說道:“宋總,迎春賓館旁邊那塊地很快要完成拆遷工作了,你有沒有想過準備怎么利用那塊地?”
宋總顯然之前考慮過這問題,脫口而出答道:“當然是開房地產,現在咱們國家商業地產正處于起步階段,誰先搶到第一塊蛋糕肯定大財。”
看著宋總一副壯志滿酬的表情,黃一天卻沖他輕輕搖頭,這讓宋總不禁有些納悶,沖他問道:“黃書記對那塊地的利用有什么建議?”
“捂。”黃一天嘴里吐出一個字。
“捂?”宋總臉上露出疑惑神情,“你的意思暫時不開房地產?讓那塊地就這么空在那捂在手里等升值?”
黃一天又搖頭,這下倒是讓宋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一副好笑表情看向黃一天,說道:“我都被你繞糊涂了,這塊地既然不開又不是捂在手里等升值,難不成你想把它給賣了?”
黃一天笑道:“宋總說的沒錯,這塊地我的確準備賣掉,不過要再等兩年。最近還不是出手的最好時間,要出手那就賺,而且要大賺。”
宋總不解,問他:“為什么?既然拿下這塊地的目的就是為了賣掉,為什么順便開房地產豈不是能掙更多錢?”
黃一天跟他解釋:“宋總,房地產的黃金時代還沒到,咱們現在就開房地產得多少成本投資在這塊地上?資本投資的最終目的那就是匯報,匯報不到了自己想要的程度,那就不是自己最終想要的結果,我的建議也是從這個方面來考慮。
這塊地的地理位置非常好,可是說是天天在漲價,等到再過兩年它的地價必定會翻上好幾倍,到那時咱們轉手就掙錢豈不是一點風險都不要承擔?”
宋總對黃一天的市場判斷眼光一向較為信任,盡管心里還有些疑惑卻還是點頭答應下來:“黃書記你怎么說我就怎么做吧,反正聽你的話總沒錯。再說,即使房地產開,之后就要遇到很多的新問題,依靠我們的能力很難控制和把握,那必須要找人來參股,找個能夠控制普安甚至江南省官場的人來參股,那個時候我們是坐在那里大財,安全安心的大財,你說是不是?”
酒桌上一干人聽了這話不約而同咧嘴笑開來,宋總也是頗為贊同,黃一天說的很是精辟,國內很多時候做事是要和政府等各類人物打交道,沒有合適的代言人還是真的不行。胡云偉在一旁插科打諢:“黃書記什么時候成了未卜先知的活神仙了?居然能讓宋總佩服的五體投地?”
宋總聽出胡云偉話里的不屑,連忙在一旁為黃一天辯解:“胡老板你可千萬別小瞧了黃書記,他雖然在政府部門工作,他的經濟眼光和市場判斷力可比一些做大企業的老板還要通透幾分呢,他剛才說的太有道理了。”
“不瞞您說宋總,我跟這小子從小一起長大,前幾年我去北方做點皮草生意兩人有日子沒聯系,就這么幾年功夫這家伙好像變了個人,一談起國內金融形勢展和未來的走向,居然一套一套的,似乎就是政策的制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