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七章 交給我吧
“我之所以會把你送到這個時代，就是為了讓你繼承我的意志，將武道一途徹底抹殺掉。雖然現在的人們已經徹底走向了另外一條道路，但武道一途終究是沒有完全的消除殆盡。那一個個茍延殘喘的家族，無時無刻不在污染著這個世界。
雖然我沒有經過你的同意，但我仍然希望你能幫我，幫我把所有武道世家，武道宗門全都鏟除。
這不是一個師父的命令，只是一個自大老頭的請求。
當年我強行把你送到這里，沒有經過你的同意。而現在，你的實力已經完全恢復了。天水門也如當年一樣，靈氣充沛，足以支持你開宗立派。所以現在擺在你面前的有兩個選擇。
一是離開這里，到外面去把武道從地球上徹底抹去。而另外一個則是繼續你的武道之路。
現在天水門重新回到你手里，你的一個念頭就能驅散迷霧，讓天水門重現世間。我想，那些宗門家族一定會對你趨之若鶩的。”
說完這些，師父認真的看著何言，靜靜的等待著何言做決定。
何言本來是有阻止武道一途發展的想法，但要突然要他徹底將武道一途從地球鏟除，他還是有點猶豫的。
鏟除武道一途不意味著要把現今的所有修煉者全都抹殺，而是要讓靈氣這種力量從地球上完全消失。
這必然是一個浩大的工程。
至于說讓天水門重新現世，繼續在這里開宗立派，何言可以說是毫不猶豫的否決了這個選項。
他能感受到天水門之下有著一條大的夸張的靈脈，地球上任何一個靈氣充沛的地方都無法與天水門相比。估計是當年師父特意留下的，不然的話，憑借師父的手段，天水門的靈脈也應該像其他靈地一樣變成現在這般殘破了。
猶豫了許久，何言突然蹲下來，一手扶著地面，而后屈指成抓，只見一條散發著金色光芒，本體卻泛著透明的，形狀如人體動脈一樣的物體被他猛地從低下拔了出來。
那上面流光攢動，甚至不能稱之為物體。這，便是何言口中的靈脈，只要有靈脈存在，一塊區域就會靈氣充沛，武者也就可以在這里修煉了。
當天水門之下的那條靈脈被何言一把拽出來之后，才終于能看清它的全貌。
跟人體的血管一樣，一條主干之后，散發出無數的分支，并且每一條分支上面都流淌著金色的光芒，而主干本身則比何言整個人的體積還要大。
當然，如果跟神農架這一整塊林區相比，何言本身的體積可能比螞蟻還要渺小。但作為靈脈來說，跟人身一樣大，那簡直可以說是大的夸張了。
只要有這條靈脈，何言可以毫不費力的重現當年天水門的風采，看他的樣子似乎是要違背師父而選擇第二條路。
可師父的眼中卻完全沒有任何擔憂，相反，他的臉上還多了一絲欣慰。
靈脈其實是一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普通修煉者即便達到了太始境，也無法徒手將靈脈從地下挖出來。大多數修煉者都只能感受到靈脈的存在，但靈脈本身卻是看不見摸不著的。
何言也是用了師父教他的手段才能做到將靈脈從地底拔出來的，而他這么做，顯然不是為了利用靈脈。因為這種手段的作用只有一個，就是將靈脈找出來并摧毀。
這手段潛藏在他學習的一部功法當中。
玄陰針法，玄陽針法，再加上一部心法才是一套完整的功法。何言將完整的功法全部掌握了，但他并不知道功法的名字。
現在，當師父看著何言親手將靈脈扯斷之后，才笑著說道：“我教你這部功法，它原本的名字，叫做黃帝內經。還有你一直好奇的我的名字，其實這個時代的人都知道。
我叫，黃帝。
你扯斷了天水門的靈脈，就意味著你放棄了一個重登巔峰的機會。不過靈脈隨毀，卻還有殘余。這殘余的靈氣可能還會持續幾百年，甚至幾千年。所以我建議你不要著急將迷霧驅散。不如就讓天水門靜靜的佇立在此，它不會走出去，也不會有人來打擾他。”
可何言卻搖了搖頭，說：“不，那太慢了，我要將武道一途抹除，也要重建天水門。我不會讓天水門就此泯滅在時空的長河中，我要讓所有人都記住它。”
隨后，在師父詫異的目光中，何言掌間生風，然后猛地在地上一拍！
砰！！
聲音響徹整個廣場，但廣場的地面卻沒有因此而破損。似乎他的這一掌沒有任何威力。然而，在師父的眼中，這卻是無與倫比的一掌。
這一掌并非有多強的攻擊力，但它卻徹底清楚了天水門之下殘留的靈脈根須！就像將植物的根從地下拔出來的時候，會有根部的組織殘留在地下一樣。靈脈亦是如此。
而何言的這一掌，卻徹底摧毀了那些殘留的靈脈，這是師父本人都做不到的。不然的話，師父也不會說這里殘留的靈氣會持續百年千年了。
師父他老人家感受著空氣中的靈氣正在迅速的消散，他滿臉震驚的看向何言，眼里充滿了惋惜：“不愧是天武大陸唯一一個不到三十歲就踏破虛空的妖孽，你真是修煉一途的天才。明明是我自創的黃帝內經，你掌握的居然比我還要厲害。
真是可惜，你沒有遇到一個好師傅！如果你留在當年的天武大陸的話，一定會突破到比踏破虛空更加強大的境界的。”
“師父你知道我當初為什么一開始不認真修煉，后來又突然認真了么？”何言突然問道。
師父點了點頭，說：“我知道，因為你要報仇。在你成為天水門的門主之前，為報仇屠盡了一整個宗門。那件事情轟動了整個天武大陸，很多自詡名門正派的人都在聲討你。可他們能做到的也僅僅是聲討了，并且，這種聲音在你突破到太始境之后，就再也沒有了。
國家，宗門，家族，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就如螻蟻一般，我不喜歡那樣的世界。”
“既然師傅你知道我是為了報仇，也應該明白，其實修煉一途對我來說本來就沒有特別重要的意義。如果可以選擇重來，我愿意在我出生的村莊，跟她過一輩子。普普通通的，生老病死。
可在那樣一個實力至上的世界，我又無法做出那樣的選擇。如果沒有力量的話，我又怎么可能普普通通的過一輩子，然后生老病死？說不定哪天就被一個路過的心情不好的強者給屠村了呢。
所以啊，說實話，我很感謝師父你把我送到這里來。在這里我又遇到了重要的人，并且這個世界也允許我平凡的生老病死。
你放心吧，從這里出去，完成了你的心愿之后，我就會帶著我最重要的人來到天水門一起過最普通的生活。我想那些死去的弟子們也應該愿意看到這一幕。”何言笑著說道：“先前，我聽到他們的聲音應該不是幻覺吧？那應該是他們留下的執念。”
“是啊，很多人直到死，都在期盼你的歸來。是我對不起他們。”師父嘆了口氣，沒等何言開口，又說道：“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也就不羅嗦了。哈哈，說實話，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我之前一直都很擔心，你能不能自己找到這里。很多次我都想親自出面見你了，可是我不能。
這個地方必須要你自己來才能找到，不然的話，你也會像其他人那樣迷失在迷霧當中。
那么，再見了，我的徒弟，謝謝你愿意陪我這個老家伙一塊改變世界，一塊瘋。”
何言看著師父逐漸變得透明的身影，笑了笑：“你知道現在有一個詞能夠很準確的形容你的行為。”
“我知道，中二唄，好歹我也在這個時代走了一遭，別把我當成什么都不會的笨老頭。”師父伸手，想要拍拍何言的腦袋，卻揮了個空。
他的手穿過了何言的腦袋，就像鬼魂無法觸碰到人類一樣。
“行了，老家伙趕緊去投胎吧，堅持了一萬年累不累？”何言說道：“剩下的事交給我吧。”
說完，何言直接穿過老家伙的身影，頭也不回的向天水門的大門走去。
老家伙轉過身，笑看何言的背影，也不說話。
何言每走一步，他的身影就變得更加虛幻一分，直到何言站在天水門的大門之前，他終于化作點點星光，飄向了天際。
何言依然沒有回頭，他只是朝身后擺了擺手，似是在做最后的道別。
而后，他心念一動，天水門周圍的迷霧瞬間散開。而他，則抬頭看向天空，淡淡的自言自語道：“師父，你放心，天水門會永遠存在下去的。”
與此同時，迷霧區外的基地，秦菲聽著工作人員匯報的結果，臉上寫滿了震驚二字。
“你說什么？迷霧突然消失了？”秦菲抓住那工作人員的衣領，命令道：“還等什么！衛星！快用衛星啊！”
“已經開始用衛星進行監測了，大概五分鐘后，就會有照片跟數據反饋回來的。”工作人員急忙解釋道。
秦菲一聽，這才松開那工作人員的衣領，繼續下命令：“所有偵查人員立刻做好準備，五分鐘后，聽我命令。”
“明白！”某個小隊長似的人物大聲回應道。
于是，五分鐘后，隨著秦菲的一聲令下，一個偵察小隊便挺進了迷霧區。或者，準確的說，是原迷霧區。因為現在迷霧已經完全消散了，映入人們眼簾的，是跟外面一樣的森林。所以，即便迷霧消散了，也不是任何一個普通人都能夠進去探查的，沒有專業的設備和叢林生存技能的人，貿然進去也會兇多吉少。
從天水門到外面的基地，大概有兩面米的距離，如果是在平地，一眼就能看到天水門的存在，但奈何這里是叢林，所以現在人們也只能通過衛星照片看到天水門的大概模樣，想要相信探查就必須要等到偵察小隊抵達才行。
然而，偵察小隊才剛剛前進了不到一千米，就遇到了何言。
“都回去吧。”何言站在偵察小隊的面前，淡淡的說道。看他的樣子，似乎是專門攔在小隊面前的。
本來何言的頭發長長了，皮膚變白了，身高也變高了，那些不熟悉他的人都認不出來他。但因為他身上的衣服是跟偵察小隊同款的，所以，小隊的隊長并沒有無視何言，而是問道：“你是先前在迷霧當中走失的偵查員？”
“可以這么說吧。”何言再次強調道：“你們原路返回吧，里面現在不太歡迎外人。雖然迷霧沒了，但我布下了另外一個陣法，貿然闖入會有生命危險。”
陣法，一個比較飄渺的詞，換做任何一個普通的現代人都會覺得何言是個神經病。但此時此刻，這個偵察小隊卻沒有一個人懷疑何言說的話。
不提之前的迷霧，他們在基地的時候也沒少碰見武者，陣法本就是武者的一種戰斗手段，所以久而久之，偵察小隊的人也就接受了這樣一個設定。
可即便如此，他們也不能隨便無視秦菲的命令，就只能立刻聯絡總部，把這里遇到的情況匯報了一遍。
秦菲立刻就不淡定了：“快問那個人的名字！”
“老大讓我問你的名字。”偵察小隊的隊長對何言說道。沒有人注意他居然管秦菲這個基地的負責人叫老大。
“我叫何言。”何言回答道。
于是，偵查隊長又把何言這個名字匯報給了秦菲，秦菲再一次爆炸：“快，把他帶回來，立刻，馬上！”
“是！”偵查隊長接到命令，便對何言說道：“老大說要帶你回去。”
“那走吧。”何言說道。
就這樣，一行人很快又回到了基地。秦菲見到何言的第一眼沒敢認，但她也沒有立刻否定何言，而是認真的觀察了何言臉部的輪廓，確認了身份之后，才問道：“里面到底發生了什么？還有你說的陣法到底怎么回事？”
“里面發生的是我的私事，我不想跟你們說，至于那陣法，也是我布下的。”何言淡淡的說道：“現在我還不想暴露里面的情況，陣法也很危險，你們最好不要輕易常識破解，出了人命我可不負責。”
“你什么意思？”秦菲的目光逐漸變冷。
“意思就是，里面現在禁止出入，違者后果自負。”何言依舊沒什么語氣，仿佛再說意見理所應當的平常事。
秦菲猛地一拍桌子，大喝道：“我身后代表的是國家，華夏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國家的。你無權阻止我們進去探查，而且我在這里守了那么久，也不會輕易放棄的。如果你不想成為國家的罪人的話，就識相一點，撤掉你所謂的陣法。”
“是啊，國家……”何言自言自語的搖了搖頭，沒有再理會秦菲。只見他身形一陣模糊，然后就消失在了原地。
這時，有內氣巔峰的高手看到何言的動作，當即發出了一陣驚呼：“他，超越內氣了！”
“超過內氣？”秦菲不禁皺起了眉頭，心想：“難怪這家伙如此囂張，原來是實力突破，有了倚仗。”
不過馬上，秦菲又冷笑一聲，對那內氣巔峰高手說道：“超越內氣又能怎樣？我們國家又不是沒有那樣的人才。他真以為超過內氣就能為所欲為了？簡直天真。”
可那內氣巔峰高手卻一臉驚恐的說道：“不，他超越了內氣不止一星半點，剛才他站在那里，無意間散發出來的威壓，都比泰山壓頂還要強大。我無法想象，他到底有多么強大。恐怕，也只有那些突破了內氣的老家伙才能看得出來吧。
可我在那群老家伙面前，也沒有像今天這樣有這么大的壓力過。所以，我還是建議，不要輕易招惹何言。”
“又是一個凌駕于法律的人嗎……”秦菲咬牙切齒的，臉黑的不行。
如果何言聽到秦菲的話，一定會大呼冤枉。他要做的事情，就是消除因個人實力過強，從而可以無視法律的這個現象。
他可是正面人物。
而現在，這個手段通天的正面人物，卻要再次融入世俗，暫時回歸平靜的生活。
師父交代的事情先不急，他目前更想做的，是去看自己姐姐的比賽。他不知道自己在天水門里呆了多久，迷霧還沒散的時候，那里根本分辨不出白天還是黑夜。他只覺得過了很長時間，卻不知道具體多長。
“再不回去，會讓人擔心吧。”何言坐在飛機上，透過窗戶，看著窗外的云彩，喃喃自語道。
現在的他，已經完全有能力憑借自己的力量飛到這個高度，但他卻沒有這么做。說好的要過普通生活，就盡量不要在普通人面前顯露實力吧。
令他有些奇怪的是，明明沒有了靈氣的支持，他的境界居然沒有絲毫衰退的跡象。那種感覺，就好像……在身體里種了一條靈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