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東躍被盛南平這一嗓子嚇得一哆嗦,經過了周沫這一病,他已經沒有之前跟盛南平慪氣,翻臉的勇氣了。
他之前敢憑著自己是弟弟,敢任性,敢叛逆,現在盛南平遇見這么大的事情,他哪里還敢裝瘋賣傻的造反啊!
但是,讓盛東躍就這樣放棄米寶兒,盛東躍又不甘心,他看見姜安迪從自己身邊走過,連連給姜安迪使眼色,想讓姜安迪過來替自己解圍。
姜安迪比盛東躍還要害怕盛南平呢,在盛家,盛南平一發怒就是老虎,誰敢沾盛南平的邊啊!
盛東躍眼看著姜安迪比平時走路的速度還快,腳不沾地的溜掉了,心里這個罵啊,這個能共富貴不能共患難的東西啊!
他見求救無望了,只能硬著頭皮對盛南平說:“哥啊,什么事情都不能一棒子把人打死啊,寶兒.......真是有很多優點的,你還不了解她,我們再給她一個機會好不好啊......”
“那個女人還用了解嗎?她還有什么優點嗎?她的眼睛里面都寫滿了心機,她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目的的,這些你都沒有看出來嗎?你是瞎子啊.....”
盛南平這些天的心中就一直很煩躁,只不過強行壓制著,盛東躍這樣的執迷不悟令他更加惱火了,不由的勃然大怒。
盛東躍被嚇得瑟瑟發抖,在餐廳里面吃飯的大康,小康,周程程,陸子良等人都被盛南平的吼聲給驚到了,但是這個時候的盛南平就像要噬人的老虎一樣,誰也不敢隨便過來勸說盛南平。
盛東躍見沒人能過來解救自己了,只能硬著頭皮跟盛南平辯解,““哥啊,你不能太武斷了啊,任何人都是有兩面的,都是有優點有缺點的啊,寶兒也是有優點的......只是你跟她接觸的少,你沒有發現而已......”
盛南平冷哼一聲,劍眉怒豎,指點著盛東躍,“你這個二百五的玩意,把你那點油嘴滑舌用來對付我了啊......對,人都兩面的,但有些人的優點大于缺點,米寶兒呢,她的缺點大于優點,這樣的人就沒有辦法接受了,你必須馬上跟她分開......”
盛東躍真是要苦惱死了,他就不明白了,他哥昨天還好好的,怎么睡了一覺,突然把米寶兒想起來了,他哥現在應該最關心周沫才對啊!
一想到要跟米寶兒分開,盛東躍心里就難受的不行,可是他又不能跟盛南平對著干了——第一,他心里害怕盛南平,第二,現在這個時候,盛南平已經這樣難了,他怎么能再跟盛南平作對啊......
“盛東躍,我跟你說話呢,你啞巴了嗎?你平時不都很能說的嗎......”盛南平簡直是暴跳如雷了,額頭的青筋都崩了起來。
他這些日子心情太過痛苦,又極力的壓制著自己,想到周沫馬上要面臨那么痛苦的放療,他整個人都像要崩潰了一樣,借著盛東躍這個由頭,一下子爆發了出來。
整個大廳里面的氣氛都徒然緊張,壓抑起來,所有人都是大氣都不敢多喘的,只怕會被盛南平的怒火波及到了。
盛東躍真的是委屈又害怕,正在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的時候,一旁傳來軟軟的一道聲音,“南平......”
如同在火盆上猛澆了一盆子的冷水,盛南平的怒火非常明顯的消退了下去,他憤怒的面容一下子就柔和了下來,好像戲曲里面的變臉一樣,看著周沫的方向就笑了,聲音也下降了無數分貝,“沫沫,你醒了......”
盛南平看見了周沫后,好像一下子把罪不可赦的盛東躍給忘記了,大步迎著周沫走了過去。
周沫身上還穿上睡裙,睡眼迷蒙,有些迷茫的看著客廳內戰戰兢兢的盛東躍,好像是被盛南平的怒吼聲給吵醒的。
盛南平吩咐傭人馬上給周沫取睡袍過來,他走到周沫身邊,摟住周沫的肩膀,很歉意的說:“對不起啊,是我把你吵醒了吧,都是我不好啊......”
周沫搖搖頭,說:“不是你把我吵醒的,是我自己醒過來,出來就聽見你和二少在說話......”
傭人把睡袍取過來了,盛南平把睡袍為周沫披在肩頭,伸手為周沫整理著有些松散的睡裙領口,柔聲說:“你是不是還沒有睡醒呢,來,我陪你回房間再睡會吧!”
“不,我不困了,這里的太陽正好,我要在這沙發上坐坐,曬曬太陽。”周沫指指了指客廳里面沙發的位置。
此時快到上午十點鐘了,明媚的陽光毫不吝嗇的透過落地窗照射進來,滿室都沐浴在溫暖的光線里,透過玻璃窗,可以望見碧藍如洗的天空,確實會令人有種想坐在沙發上曬太陽的想法。
盛南平現在對周沫真是百依百順的,明明周沫此刻的模樣應該回房間里面梳洗,換衣服,可他還是聽從了周沫的話,扶著周沫來到沙發處坐下,嘴里吩咐著傭人,“先給夫人倒一杯溫熱的開水來,再給夫人拿條溫熱的毛巾來,把為夫人準備的早餐拿過來......”
小康,大康,周程程等人看見周沫出來了,盛南平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所有人都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
艾瑪,周沫終于來拯救大家了!
可是啊,以后如果周沫不在了,估計盛南平會經常這樣的發火,那個時候又有誰能來拯救水深火熱中的大家啊!
周程程站在不遠處,看著盛南平對面色憔悴,衣衫不整,有些邋遢的周沫如此照顧,心里不由感嘆啊。
如果周沫明艷動人,光鮮亮麗的時候,盛南平對周沫好,那算是周沫有魅力,可是現在周沫這副狼狽邋遢的樣子,恐怕普通男人都懶得看周沫一眼了,盛南平依然對周沫這樣好,絲毫沒有嫌棄的樣子,依然這樣細心體貼的照顧,那只能說是愛了,而且是真愛。
周沫坐在沙發上,抬手招呼站在一旁,神色戒備的盛東躍,“二少,你過來坐啊!”
盛東躍被盛南平嚇壞了,哪里敢往盛南平身邊湊合啊,他對著周沫連連搖頭,皮笑肉不笑的說:“小嫂子,你坐吧,我在這里站會......我......我這就要去公司上班了.......”
盛南平嗖的給了盛東躍一記刀眼,冷颼颼的說:“周沫讓你過來坐,你就過來坐,磨嘰什么呢?就這么會工夫就要去公司了啊?你就那么忙啊?”
“是,是......我坐......”盛東躍嚇得一縮脖子,一路小跑的急忙過來,坐在周沫對面的沙發出,盡量的離盛南平遠一些。
“二少,我就是想跟你聊聊天,沒有其他意思啊,別緊張啊!”周沫被盛東躍和盛南平的樣子逗笑了,語調仍是輕松,仿佛對盛南平之前的怒火和脾氣不以為意。
這時,傭人給周沫送來溫熱的水,早餐,還有溫熱的毛巾。
盛南平就像沒有看見客廳里面其他人一樣,烏黑幽深的眼眸一直看著周沫,將水杯子默默舉至周沫的唇邊。
周沫就著盛南平的手喝了幾口水,盛南平才將水杯放下,然后很拿起溫熱的毛巾為周沫擦臉。
盛南平在做這一切的時候,動作是自然而然的,無比熟稔的,而周沫也不阻止他,也不跟盛南平客氣,盛南平想怎么照顧她,她都由著盛南平的。
周沫見盛南平給自己擦過了臉,轉頭問盛東躍,“你們哥兩剛才是因為米小姐發生爭執了吧?”
“啊......”盛東躍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張著嘴巴傻乎乎的啊了一聲。
盛南平為周沫擦手的動作不由的一頓,也沒有馬上回答周沫。
他們兄弟兩個明顯是在回避周沫這個問題,可是周沫卻如同小孩子般固執,繼續說著:“我都聽見了,你們就是因為米小姐發生的爭執......”
盛家兄弟二人都拿不準周沫是什么心思,兩人又是沉默不語的。
盛東躍是不敢隨便說話的,他此時心里直打鼓,剛剛盛南平那么堅決的反對他和米寶兒繼續交往,如果周沫此時再說不許他和米寶兒交往,那他和米寶兒真的不能再交往了。
在這種時候,盛東躍絕對不能再做出惹周沫生氣,讓盛南平傷心的事情了。
盛南平此時也不敢隨便說話,他剛才跟盛東躍發火,那是兄弟之間內部的矛盾,其中也包括他在拿盛東躍撒氣,如果盛東躍堅持不肯同米寶兒分開,他最多也就是打盛東躍一頓,不會真把盛東躍怎么樣的。
可是,如果周沫說話了,周沫反對盛東躍和米寶兒交往,那盛南平可就必須反對盛東躍和米寶兒的事情,就算是兄弟翻臉,絕交,他也能忤逆了重病中周沫的心意。
周沫見他們兩個都不說話,隱約也猜透一些他們的心思,這兄弟兩個都在等她表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