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
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書頁
前一段     暫停     繼續    停止    下一段

第一百章 半島(三)

無線電子書    混在1275
🔊點這里聽書
*已支持Chrome,Edge,Safari,Firefox瀏覽器

  自杞,原為夾在大宋與大理之間的一個小蕃國,靠著險峻的地形和兩國通商要道的地位左右逢源,日子過得還算滋潤,元人占據了大理故地之后,第一次征討就是從這里打進廣西路的,自杞王室死的死逃的逃,要不是宋人在釣魚城下的意外一擊,一早就并入了元人的云南行中書省,茍延殘喘了近二十年,終于在三年前再一次被元人攻破,整個上層被一窩端,其地也變成了賽赤典的中轉之所,直到,橫山寨下的那一仗。

  劉禹將元人的云南軍團趕出廣西路之后,出于禍水東引的需要,并沒有深入追擊,只是留了一支隊伍駐守自杞這個戰略要地,也可以說是廣西路的門戶,阿里海牙率大軍南下,整個廣西路被清理一空,邕州也不例外,甚至連邕州城都被拆成了白地,因此阿里海牙沒有再派人深入邕州腹地,那些拆下來的城磚滾木,就成了自杞駐軍搭建營壘的材料,被峒人用木筏子一路運過去,經過近兩年的建設,已經變成了一個堅固的堡壘。

  這支隊伍就是虎賁軍五個廂當中,唯一一個駐扎在中土上的廂,虎賁后廂。

  沿著崎嶇的茶馬古道,一座雄偉的關城赫然出現在眼中,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漢人的杰作,高大的城墻,巍峨的城樓,漂亮的飛檐無不打上了深深的時代印記,若是在以前,韋鳳玲一定會為之傾倒,可是在見識過瓊州那些天外黑科技之后,看到這些土玩藝,已經完全提不起興趣了,對了就是瓊州百姓嘴里所說的。

  城墻樣式土,守軍的穿戴土,就連手里拿著精光的刀槍,也土。

  君不見,虎賁軍主力的四個廂,已經完成了火器的全面列裝,她是見識過那種噴火棍的威力的,不但打得遠,而且打得狠,更要緊的是人人都能輕易上手,包括了婦人,那意味著什么?有了這種大殺器,宋人的兵源就沒了年齡和性別的限制,永不枯竭,除非戰至最后一人,可在這個世界上,能讓瓊州五百萬人盡數戰死的大敵,只怕在天上吧。

  “韋承宣!幸會幸會。”

  就在她等得無聊思維開始發散時,關門大開,一群頂盔戴甲的軍將迎了出來,為首的男子不過三十許,留著精心修剪過的小胡子,一臉笑意地沖她拱拱手招呼道。

  “馬指揮,別來無恙。”

  “承蒙記掛,榮幸之至,來,里面請。”

  韋鳳玲帶著隨行的一眾峒人部落頭領走入關城,虎賁后廂都指揮使馬應麟與她并排走在一起,向她介紹起這里的情況。

  兩人是老相識了,早在元人入寇之前,馬家父子一個是邕州招撫使,一個是邕州都統,而她的阿爸則是邕州為數眾多的羈糜州知州當中的一個,在馬家父子眼中也就是土妞,連送上門當個丫環的資格都沒有的那種。

  如今兩人的地位悄然發生了變化,馬成旺在靜江兵變一事中悍然反正,一舉將府中鄉紳盡數出賣,給了劉禹一個正大光明清洗的理由,這份大禮,換來了他們父子如今的地位,一個在瓊州享受元老的尊榮,一個掌握著一個廂的虎賁新軍,足足一萬二千五百人!

  而韋鳳玲則因禍得福,雖然失去了家園親人,卻在劉禹扶持下成為了峒人的首領,隨著瓊州力量的逐漸壯大,特別是在半島所有大小國家全都占到了他們一邊,共同完成了遠征南洋,滅亡兩個大國的勝利時,峒人內部也漸漸趨于統一,那就是跟在強者的身后,今天,韋鳳玲就是帶著他們來追隨強者的。

  “我在瓊州拜見了令尊,他讓我帶了家書與你。”

  馬應麟接過家書舉手謝道:“有勞了,不知家父身體可好?”

  “令尊如今倒像個富家翁,自言吃得好玩得好,就是成天惦記著出海,帶人去尋海外的蠻夷,說是得利甚大,馬指揮,恕我直言,海上可不是耍的,你最好勸勸令尊,莫要倉促行事。”

  “多承指教。”馬應麟捉摸不透她的用意,是心直口快好意提醒呢,還是背后有別的意思?難道是撫帥借她的口委婉地告誡自家父子?

  “你言重了,就是一說,哪就談得上指教。”

  韋鳳玲有什么說什么,也沒注意對方的臉色變化,見他說得客氣,連連擺手不止,馬應麟大概明白了,多半是自己多想了,就這么一路走一路閑聊,一行人來到了城中的官署,他的指揮使衙駐地。

  兩邊分主賓坐下,韋鳳玲馬上收斂了神色,拿了一封文書遞過去。

  “奉撫帥之令,峒人各部共計三萬余人,自今日起聽候馬指揮調遣,咱們的人就在關外,除了糧食,還有一批軍需輜重,以供大軍作戰之用。”

  “太好了,某家早就盼著這一天!”

  馬應麟草草掃過那封加蓋了撫司大印的正式調令,興奮地一拍大腿,進軍云南的消息一早就通過電波傳到了他這里,可是因為要等待峒人的援軍,特別是糧草輜重,一直耽擱到了現在,韋鳳玲今天就是帶人前來效命的,三萬之眾,已經是包含了邕州各地大大小小數千個寨子的青壯男丁,他們除了能拿到固定的報酬,還有屬于個人的軍功獎賞,因此,調兵令所到之處,無不是人人征先,這可是有先例的,晚了就沒有名額了。

  手里一下子有了四萬多可用之兵,馬應麟的激動也是有原因的,既然對方已經表明了態度,他自然當仁不讓。

  “那就委屈各位了,請看。”

  馬應麟將堂上的一付掛圖放下來,這是云南的地形地貌圖,為了繪制此圖,兩年里他派出了無數的探子深入敵境,打探敵情、收集消息、拉攏當地勢力,如今終于到了派上用場的時候。

  “咱們這里下去,當面之敵并不多,元人的主力在中慶路、大理一帶,其中大部分被他們的主帥帶去了蒲甘,蒲甘初定,他們正忙于鎮壓叛亂,此時就是咱們出兵的最好時機,為此,某決定,以虎賁后廂一萬二千之眾為主軍,沿大路全力突進直插中慶路,韋承宣。”

  “屬下在。”

  “你部留做策應,保障我軍主力后路,接收投誠之地、拔除頑抗之敵,可有把握?”

  “屬下遵命,定不付指揮所托。”

  仗要怎么打,早在他們過來之前就已經決定了,韋鳳玲心知肚明,這么做不過就是為了確定上下級隸屬關系,她都擺出了姿態,那些峒人頭領也只能遵從,畢竟人家也說過了,宋人負責對付元人的主力,自己跟在后頭撿撿零碎,要是這樣都不成,還要峒人做什么?

  一番軍議下來,雙方各自滿意,當天虎賁后廂的軍士就拔營而出,離開固守了兩年之久的關城,猶如下山猛虎,順著茶馬古道,朝著元人云南行中書省的腹地急進,而為數多達三萬的峒人在各自頭人的帶領下,好像出山覓食的狼群,潮水般地撲向那些大大小小的村寨、鄉鎮,將元人用了近二十年建設起來的政權基礎,打了個七零八落,兩路兵馬各自行事,又相互策應,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地。

  席卷而下。

  望鄉島,比起數月之前又有了很大改變,首先是一座混凝土碼頭讓這里充滿了現代氣息,不再是大海上的一個荒島,碼頭上除了一排排整齊的倉庫,一條條堅固的棧橋,還矗立起了一座高高的燈塔,每到夜里就會發出耀眼的光芒,為附近的船只指引方向。

  一支龐大的船隊靠近港口,足足上千條海船,將整個泊區塞得滿滿當當,為首的大船靠在棧橋上,姜才順著繩梯爬下來,回頭又接下了一個動作有些僵硬的男子,正是本島的島主謝堂謝升道。

  他們是進來避風的。

  望鄉島的位置在半島的右下,從瓊州行駛到這里,就算是走了一大半的行程,姜才看著黑沉沉的天空皺起了眉頭,謝堂卻不管那么多,拉著他便往自家跑。

  “要下大雨了,左右也走不得,不如進門一敘吧。”

  姜才推托不過,只能接受了這番好意,他下船是由于島上建了一個通訊中轉站,想通過那里接收一些最新的消息。

  果不其然,兩人剛剛跑進寨子,瓢潑也似的大雨就下了下來,四下里汪洋一片,好在謝家的寨子是建在高處,還在每一幢屋子下面打了木樁子懸空,倒是不用擔心會泡進水里。

  “這風雨也不知何時能停。”姜才站在檐下跺跺腳,天地之間被雨霧籠罩,已經看不清遠處的東西,就連立在山頂上的鐵塔也是影影綽綽地。

  “不好說,如今不到雨季,最多兩三天吧,再過個把月,一下幾十天也是有的。”

  謝堂吩咐了自家娘子一句,順手將淋濕的外衣脫下掛到衣架上,按下墻上一個金黃色的按鈕,“啪”地一聲,屋子里亮起了乳白色的光線,與外面的黑暗形成強烈的對比,就連姜才也是一怔。

  “你這里有電?”在瓊州住了那么久,一些基本的事物還是知道的,他自家屋子里就裝了這種自亮燈,沒想到千里之外一個小島,居然也有。

  “托那個鐵塔的福,州里從海上牽了線過來,已經用了一段時日了。”

  謝娘子手腳麻利地整了些酒菜過來,姜才也不矯情,同她道了謝,與謝堂分坐兩旁,一邊吃酒一邊閑聊,大部分時候都是他在說,對方聽。

  “這回到瓊州可算是開了眼,那么大的鐵船,小山似的,竟浮在海上不沉下去,若是有這等船開過來,何懼這風雨,老姜聽聞你得了個兒子,好福氣啊。”

  “僥幸僥幸。”

  姜才本就不善交際,與謝堂又素無往來,只是這一次行軍,因為要經過望鄉島,才讓對方搭了個便船,誰知道謝堂竟是個自來熟,說話間往往讓人推卻不得。

  “你家娘子歿了這些年,就沒想過續個弦,若是有意的話,此戰過后,某家為你保個媒如何?”

  姜才眼皮子一跳,原來在這兒等著:“升道何出此言?”

  “你那孩兒的生母,不是姬妾么?”

  謝堂神神秘秘地說道,他在瓊州那些日子,除了自己的事,最大的心愿就是那個不省心的女兒,托人打聽了一番,凡是有點地位前途的,不是已經娶妻生子,就是有了婚約,唯有這位姜招撫家中,只有一個姬妾侍候,雖說近日生下了兒子,可那又算什么,將來主母進了門,有的是辦法整治,雖然對方年紀大了些,可地位蒸蒸日上,又手握軍權,將來的前途無可限量,家里更是簡單得發指,實在是一門良配,再說了這個時代,年齡真不是問題。

  姜才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帶著一股微熏的酒氣,湊過去說道:“其實,某家已經同州里打了招呼,讓他們備下婚書,黃氏便是姜家主母,未曾公開而已,升道兄,你是第一個知曉的,千萬要為姜某保密啊。”

  謝堂一愣,反應極快地說道:“恭喜老姜,這是雙喜臨門啊,一定要多吃幾杯。”

  “吃酒吃酒。”

  兩人哈哈一笑,心照不宣地將這個話題揭過,謝堂雖不知真假,也明白對方這是婉拒了,好在沒有撕破臉,一番推杯換盞之后,他又狀似無意地說起了另一個問題。

  “此戰過后,咱們是向西呢,還是向北?”

  “此話怎講?”姜才停下盅子,不解地問道。

  “若是向西,某這里就可以早做些準備,實不相瞞,咱們打下了半島,天竺那里會不會毫無動靜?某可是聽聞,注輦人一心想打過來呢,或是官軍騰不出手,交與開拓公司也是一樣的,你是軍方的人,對此意下如何?”

  姜才呵呵一笑:“此事說與你也沒什么,咱們瓊州軍就這么點子人,收拾了半島上的韃子,就該輪到中原了,那些蠻夷之地,你們愿意去闖,州里一向是支持的,人手方面,也盡可以招募些土人打前鋒,他們死總比咱們死要好些,你說呢?”

  謝堂也是嘿嘿一笑,伸出酒盅子與他一碰,然后一飲而盡。

  在望鄉島停了一天,天色終于放晴,姜才的船隊在此補充了淡水等補給之,便沿著海岸向北,一路直插半島的另一端,真臘。

無線電子書    混在1275
上一章
書頁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