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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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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上,情況遠遠沒有阿里海牙設想的那樣惡劣,如果他的偵騎能夠越過邕州一線再深入得靠南一些,就會發現無數百姓正從各個方向向沿海一帶集結,這個過程涉及到了廣西南部的欽州、廉州、郁林等十余州,他們也將是最后被遷移的一批。

  不能怪這些人拖沓,沿海一帶,官府設置的登記從十幾個一直擴充到了數百個,所有的書吏、衙役都是輪班倒,不分晝夜地工作著,奈何海船往返一趟需要時間,到了那邊進港、下船也需要時間,如果遇上天氣不好,又得耽誤時間,因此盡管海面投入了三千多只大船,一次能將數萬人運過去,在海邊滯留的百姓,依然還有許多。

  當然,除了百姓之外,最后登船的,肯定會是姜才所部的騎軍,他們沿著邕州一帶,組成了一條松散的攔截線,其中還包含了大量的峒人,對于他們來,這些元人就是用來請功領賞的,每一顆首級都價值不菲,特別是那些正宗的蒙古人。

  得益于對地形的諳熟于胸,他們隱藏在山地林間、關隘要處,伏擊那些貿然經過的敵人偵騎,從最先開始的落單者,到后來連完整的百人隊都不放過,雖然不一定能盡數留下,至少讓元人能為之顧忌,不敢再派出股人馬四處打探了,這樣一來,對于南邊消息的封鎖,便達成了一個十分理想的狀態,然而,姜才的臉上依然沒有絲毫地輕松可言。

  元人大軍到達靜江城的消息,他是第一個從已方的探子口中得知的,在將消息轉往后方的同時,便加強了這一事的巡查,好在百姓們都已經撤離了,就連那些原本不愿意走的,看到四周荒無人煙,也不得不跟著上路,沒有哪個愿意留下來單獨面對韃子。

  以他的這人手,如果元人不顧一切地全軍而下,是無法抵擋的,就連襲擾都十分勉強,因為對方并不缺乏騎軍,好在境內的清鄉做得徹底,元人不敢貿然前行,或許是在積蓄力量,無論是哪種情形,都為他們爭取到了一個寶貴的緩沖期,只要百姓們都過了海,他肩上的擔子也就輕了許多,哪怕最后自己上不了船,這么廣大的一片區域,哪里去不得?

  他親自等在這里還有一個原因,施忠回來了,與他一塊兒到來的是一輛大車,用得是南邊少見的馱馬,而非尋常的健牛,這樣做的目地當然是為了加快速度,至于車子里的人,姜才從后廂拉開簾子瞅了一眼,就捂著鼻子退了出來。

  “她就是你的那個遺孤?怎么捆住了手腳,也不洗洗。”

  “便是她。”施忠一臉地慘然:“上百口子,全都死了,就這個當時還有一口氣,某就將她扛下了山,沒想到她一醒來就要尋死覓活,又不讓男人碰,沒奈何,只能捆住手腳,嘴里還塞了綿巾,每日里熬了粥,掰開嘴灌下去,才勉強送到了這里,若不是撫帥一定要讓她活下來,真不如一刀抹了脖子干凈。”

  姜才這才明白,看里面的樣子,這個女孩只怕也就十五、六歲,遇上了那樣的慘事,還能活得下去才怪,可這終歸不是個辦法,就方才那一瞅,女孩的眼里一片死灰,渾身瘦得沒有幾兩肉,整個人同死了也沒多大分別,從幾千里開外,著敵人的追擊,運到這里來倒底有個什么用處,他是不想知道的,既然是劉禹發了話,遵照而行也就是了。

  “接下來怎么辦?你準備直接送她過海么。”

  “李主事了會讓人來接,你找個人照顧一陣吧,某就不去了,上前頭去盯著韃子的行蹤才是正經。”

  看上去,施忠這一路沒少埋怨,扔下這么個包袱,竟然打算拔腳就走,姜才好笑地一把將他拉住:“回都回了,歇上一兩日打甚緊,前頭有的是人在盯著,不少你施彪子一個。”

  著著,指指另一個方向:“你那婆姨可是拐著彎問了某好多次,既然回了,去尋她做一處罷,省得又來鴰臊。”

  施忠一時沒聽明白,愕然道:“那婆娘不是在浙西么,啥時候尋來的?”

  姜才只是笑而不語,他瞅了瞅手指的方向,頓時才反應過來,一時間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不過腳下卻是虎虎生風,溜得比兔子還快,姜才搖搖頭,轉過來看到那輛大車,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沒了,想到施忠的那些話,也許應該去百姓當中找些婦人來?想了想還是等來了人再吧。

  好在人來得很快,傍晚還沒入夜的當兒,就從海邊的方向過來了一行人,為首的取下帽子,露出一張俊俏的臉,朝他就是一個抱拳:“奴家趙月娥,奉機宜司主事之命,特來見過招撫。”

  居然是個女子!

  姜才同她不熟,沒什么可的,只是將人交與她們便不管了,機宜司這種新設的機構,明顯就是為了劉禹一人服務的,他沒打算牽涉過深。

  對趙月娥來,對方是刻意的冷淡還是性別上的原因都好,她只管著自己的差事,起來,她是從建康府一路過來的,為的是護送張青云以及其他江東藉弟兄們的家屬,自然也包括了她和自己的父親,才到了廣西沒有幾天,連瓊州都不曾看上一眼,就被派到了這里,原因很簡單,目標和她一樣是個女子。

  不過,當自己的丈夫同她了前因后果,才明白這個人選沒有人比她更合適,對于那個女孩的遭遇,趙月娥有一種感同身受的悲涼。

  盡管有了心理準備,當打開后廂門看到里頭的情景,特別是聞到那股子異味時,趙月娥差就想退出來,強忍著感官上的不適,她鉆入了車廂,仔細地打量了一番,然后朝外面喊了一聲:“去燒盆熱水來。”

  或許是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被捆住了手腳、塞住了嘴巴的女孩眼珠子動了動,趙月娥敏銳地發現了這一,對著她柔聲道:“我先解開你腳上的繩子,扶你下車,外頭有營帳,能不能走動,不成的話,就要外面的男人來抬,如果你同意,就眨眨眼睛,好不好?”

  聽到男人兩個字,女孩露出一個驚恐的眼神,她順從地眨眨眼睛,任趙月娥解開雙腳,攙著她下了地,許是腳被捆得太久了,走得有些不便,被趙月娥扶著一瘸一拐地進了一個臨時搭建的營帳中。

  營帳里就她們兩個人,趙月娥放手讓她坐下,卻沒有急著去解別的地方,她的力氣不算大,真要出什么事,只怕還要靠外面的人來幫忙,那就違背了此行的目的,在確定對方不會尋短見之前,只能先維持這個樣子。

  “我同你一樣都是女子。”趙月娥怕她不信,解開髻子坐在她的對面:“救你不是我的主意,出了這樣的事,換做任何人都會同你一般無二,求死很容易,一根繩子便能了斷,可是如果活下來,日日都會煎熬不已。”

  “你知道江州么?”女孩沒有任何表示,她繼續自自話:“數月之前,那里還是元人的治下,如今只怕也是。”

  起自己最不愿意提起的往事,趙月娥的聲音有些低沉,神色也黯淡了下去:“那一日,我至今想起還時常會做噩夢,狗官以我父親的性命相脅,逼我去服侍韃子的一個什么官兒,走出屋子的一刻,我便只當自己已經死了。”

  過程本來就充滿了曲折,在她娓娓道來的時候,就像是講述一個與已無關的故事,慢慢地那個女孩的眼睛,有了一些不同,顯然是聽進去了。

  “......我的運氣比你好上一些,只是那種屈辱,噬骨蝕心、痛不欲生。”女孩的眼神定定地看著她,似乎在體驗她所的那種感受,趙月娥伸出手輕撫對方的臉頰,發現已經沒有那么抗拒了:“出來之后,我向父親請命,發誓要嫁與他,無論他是做什么的。”

  趙月娥一邊一邊解開了她嘴里的綿巾,上頭已經被咬得處處是破洞,可見她曾經多么用力:“死有許多種,這是最難的,以你的氣力,只怕咬不斷舌根,最后變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不是想勸你什么,只是告訴你,這世上被侮辱的不只你一個,他們千里迢迢、不惜命地將你救回來,也不是為了屈辱地活著。”

  女孩無意中發現嘴里的東西沒了,下意識地張了張,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聽了她的話,茫然地問了一句:“他肯娶你?”

  “數月之前,我們已經成親了。”趙月娥將頭發繞了幾圈,依舊扎成一個髻子,用一根布條纏上。

  女孩搖搖頭:“如何......活得下去。”

  她用的是一個陳述句而不是疑問句,顯然要的也不是一個理由或是答案,兩人之間的遭遇倒底是不同的,這一趙月娥心知肚明,她一邊緩緩地為女孩解開手上的繩子,一邊道:“這個故事還有另一半,你想聽么?”

  帳子外頭,她帶來的人已經燒好了熱水,倉促之間找不到木桶,也不知道他們從哪里尋來了一個木盆子,幾個人將水盆抬進來,便低著頭退了出去,這一退就退了很遠,分別在四下里警惕,以防有人來打擾。

  趙月娥用綿巾打上熱水,為女孩擦拭臉上的痕跡,因為吃得不多又經歷了慘事,女孩的臉顯得銷瘦見骨,不過模樣還是很周正的,一想到這樣的容貌帶來的是無法想像的災禍,她的心里不由得嘆了口氣。

  “那日之后,有個人對我‘女人遇上事只會躲,可能躲一輩子嗎?放在心里總是一根刺,與其這樣不如豁出一條命,去殺了那個狗官。’,也不知怎的,我竟然就這么跟了她,又重新回到了韃子治下的江州,一路上誤打誤撞,結果真的讓我殺成了,想我趙月娥平日里連只雞都不敢捉,居然會殺人。”

  “你的那人,待你真好。”女孩怔怔地看著她,似乎不敢相信。

  “不是他,動我的,同你一樣,也是個女子。”

  見女孩一臉的愕然,趙月娥笑了笑:“那是一個奇女子,手底下有無數條韃子的性命,若是她在這里,是不會與你講故事的,只會痛罵,罵你沒有用,既然都愿尋了短見,為何不拼卻這條命,將它還與爹娘?”

  “爹......娘!”

  女孩嘴里喃喃出聲,淚水從干涸的眼眶里流了出來,滾落在她的綿巾上。

  “你出自書香世家,大道理比我懂得多,失卻了貞節,固然痛不欲生,可是你滿門被害,只余了一人,這難道不是冥冥當中的天意?你就不想想,去為這些死去的冤魂報仇?初一、十五奉上一柱香火,讓他們在地下得以安息。”

  人要活下來就需要一份動力,仇恨便是因此而生,什么樣的故事也比不上這個來得實在,女孩的眼睛里終于有了一絲波動:“你能不能教我使刀?”

  “我不會使刀,就是氣力也未必有你大,當初殺人用的是石頭。”趙月娥搖搖頭:“下令救你的是我們東家,他打算讓你去瓊州,做一個女夫子,教授那里的女孩子讀書認字,你們書院有許多學子都在那邊......”

  “不,我不去!”女孩突然驚叫一聲,好像那里是傳中的地獄一般。

  她是怎么想的,趙月娥當然明白,聞言又繼續道:“你若真想學這個,倒是有一人合適,就是適才我那位奇女子,不過眼下她在江北,領著人同韃子拼命,就算要送你過去,也要你走得動才成,上萬里路,我們不可能再雇一輛車子,明白么?”

  “我去,無論多遠我都不怕。”女孩抓住她的衣襟,毫不猶豫地頭。

  “那成,你好歹也洗洗身子,我就在外頭,這里沒有人,你有什么事,叫一聲便是。”

  趙月娥將綿巾遞到女孩的手上,站起身準備出去,有些事情就算同為女子,也不愿意讓人看到的,不料她的腳步還不曾挪動半分,就被女孩給拽住了。

  “求你一件事,我活下來的消息,能不能不要讓人知道,家中不只我一人還在這世上。”

  “放心吧,不會有人知道。”趙月娥拍拍她的手:“我們東家過,無論何種屈辱,都應當償還在施與你的那些人身上,因為那不是你的錯,報一家之仇,何如一國之仇,韃子只要存在一天,這樣的事就還會發生,只有殺凈了他們,才能解救更多的姐妹,你,好自為之。”

  完,便轉身走了出去,外頭已是星光,偌大的地面上,看不到一人煙,她帶來的人遠遠地不知道藏在哪里,可是趙月娥心里卻很安定。從身后的帳子里,傳來了一聲緊似一聲的嚎哭,凄厲的叫喊刺破了這份靜謐,也只有如此,才讓她明白,那個一心求死的女孩已經活下來了,然而最終結果會是怎樣,只有天知道。

  離此兩百多里地的欽州,州治所在的安遠縣城外,不遠處就是大海,欽州灣里停泊著數不清的海船,岸上的百姓排著整齊的隊列,在軍士們的護持下,一個接著一個,手里抱著大不一的包裹扶老攜幼地走上踏板。

  而在碼頭后面,是一排長長的登記,每個上都擺放著一張桌子,一群書吏頭也不抬地為每一個到來的百姓做著登記,其中幾張桌子后頭坐著的并不是青袍吏,而是身著一領襦衫的書生,他們同樣做得十分認真,直到天色漸暗,一排白色的燈光突然亮了起來。

  “交班了,請稍候片刻。”一個書生從桌子后頭站起身,歉然地朝百姓們解釋了一句,燈光就是信號,這也意味著,連續工作了六個時辰的他們,可以休息了。

  過了一會兒,他將自己登記好的名冊交與前來接班的另一個人,拿著一個碗來到一處營帳外,那里的灶火上燒著熱氣騰騰的粥飯,邊上的幾個大桶還有些下飯菜,不過此時多半已經冷了。

  顧不得那許我,書生讓人幫自己打了一碗粥,又去夾了些菜肴,便走到一處空地上,望著碼頭上的燈光,愣愣地有些出神。

  “伯益兄,你又快了一步。”書生回過頭,一個同樣打扮的男子端著碗走了過來,兩人的眼神里透著疲乏,精神頭卻還是很足。

  “一千一百七十三人,你呢?”

  “一千又八十四個,都怪那廝,手腳甚是慢,半天也照不好,不然定不會輸與你。”

  來人有些沮喪地報了個數字,不過兩人顯然都沒有在意結果,相視一笑,來人同他站在一塊兒,眺望著遠處的燈火:“真是奇觀,那柱子是如何發光的,你弄明白了么?”

  名為伯益的書生搖搖頭:“大宋能人輩出,你我不過是井底之蛙,僻如那等能照出影的匣子,想必也是出自宮中將作之手,總有一天,會弄明白的。”

  “聽那一頭,奇事更多,真想過去看上一眼。”來人的眼里充滿了羨慕。

  “等百姓們都過了海,自然輪到咱們,急什么?”

  書生仍是好整以暇地喝著他的粥,這樣的日子已經持續了好些天,無數百姓經過他們的手被送上船,可是依然還有數不清的人在桌子前排著隊,他們知道這里只不過是數百個登記當中的一個,整個廣西沿海都是如此,為此他們這些荊湖過來的學子們,不得不充當了一個臨時的書吏角色,卻沒有人叫苦。

  “過去之后做什么,你想過了嗎?”

  “聽那位撫帥在對面廣修學堂,或許會延聘我等做個夫子吧。”

  “又是教書?”來人露出一個不滿的神情:“伯益兄,以你的才干,若是朝廷開科必能取中,外放怎么也得是個縣丞、觀察,不比當個夫子強。”

  “我意不在官場,教書育人,是家父所愿,只不知道他們在譚州,可還過得好?”

  這個話題有些沉重,兩人一時間都失了語,來人不出什么安慰的話,韃子是個什么章程,他們這些人只是從一些傳言中聽得一二,二人默默地吃著手里的粥飯,就著眼前的美景,倒也胃口大開。

  “哪位是歐陽云帆先生?”一個聲音很突兀地從后面響起來,兩人同時回過頭,一個軍士模樣的人急急地走了過來。

  “不敢,在下便是。”

  書生將碗遞與邊上的男子,拱手施了一禮。

  “荊湖傳來的消息,請先生過去一述。”

  書生聽到這里,趕緊跟著軍士走了,來人拿著兩個碗,想了想,也跟了上去,不必那肯定是關于他家中的事,而其中也關系到了他的師長。

  他們走得不算遠,就在縣城邊上的一處營地,里頭有許多軍士在忙忙碌碌,到處都牽著一種奇怪的黑線,線的盡頭是幾個大箱子發出一種奇特的“轟鳴”聲。

  “主事,人到了。”軍士領著他們進了一處營帳,里頭堆滿了各種箱子,顯得雜亂無章,帳中站著一個男子,身材略有些胖,看著像是一個生意人。

  “在下歐陽云帆,這位是我的同窗。”

  李十一朝他們頭,手中拿著一張紙:“伯益先生,剛剛收到譚州傳來的消息,是關于令尊一家的,你看看吧。”

  歐陽云帆接過那張紙,就著帳內的燈光細細一瞧,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身體更是搖搖欲墜,和他同來的男子趕緊上前一把扶住,就著他的手瞅了一眼,不由得驚呼出聲。

  “怎么會這樣!”

  “我們的探子當時就在岳麓山,等到發現的時候,已經太晚了,他們只查到了是韃子所為,為首的是酋帥阿里海牙帳下的一個親隨,所領的俱是韃子最精銳的騎兵,約有百人之多。”

  看了一眼對方的表情,李十一面帶不忍地道:“總數一百三十余口,無人生還,為了掩蓋痕跡,韃子放火燒掉了書院,因此他們無法為令尊等人收斂。”

  “多謝告知這一切,在下告辭了。”

  歐陽云帆咬著牙關,伸出顫抖的手朝他施了一禮,與同來的男子一塊出了營帳,李十一沒有再勸什么,只是無聲地搖搖頭。

  在男子的扶持下,兩人走出了那片營地,朝著設在碼頭附近的歇息處而去,一路上,對方都沒有開口話,讓男子揪心不已,直到進了他們的居處,男子將他扶到床上坐下,發現他的眼睛里血紅一片,手上撰成了拳頭,牙齒被咬得‘嘎嘎’作響。

  “伯益,伯益,你莫要嚇我。”

  “我要投軍。”過了好一會兒,歐陽云帆才憋出了一句話。

  “什么?”男子似乎沒有聽清。

  “我要投軍!”他抬起頭,朝天一聲怒吼,臉上滿是猙獰之色,哪還有半溫文儒雅的書生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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