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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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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脫不花,多謝你的慷慨。”

  劉禹向這個蒙古人行了一個漢人的揖禮,人家付出的是近百條活生生的性命,值得他以禮相待。脫不花苦笑著回了一個屈身禮,如果失去這些忠心的手下,能夠換來大汗想要的東西,他有什么舍不得的,原本這一趟,就做好了九死一生的打算,否則他也不會答應迭刺忽失的要求,參與對馬賊的攻擊,人家和他可沒有仇。

  這個看似彬彬有禮的漢人委實年青了些,可是說出來的話卻容不得他不重視,同他所熟知的那些漢人不一樣,此人對于黃金家族內部的紛爭,知道的比他這個海都汗的心腹還要多,就連那些無比拗口的地理名字,都暢說如流,讓人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天生就在那里長大。

  “脫不花,恕我直言,你們大汗選擇的方向不對,西北有什么?人口不多,地域廣闊,奪下來也守不住。北上吧,只有北上才有出路,那里是成吉思汗起家的地方,是忽必烈祖業所在,他丟不起,拿下了那里,就能切斷漠北與大都的聯系,才能得到東道諸宗王的響應。”

  “你是說哈刺和林?”脫不花這些天除了散步,余下的時間都給了語言學習,他本來就有不俗的漢話底子,要糾正的不過是發音而已,而對于這種類似老外的漢語發音,劉禹在后世就聽過無數回,基本上不存在溝通障礙,因此這一次,兩人沒有通過翻譯,直接進行對話。

  劉禹點點頭,對于蒙古人來說,哈刺和林才是他們心目中的圣地,就如同基督徒之于耶路撒冷,而這座大都城,不過是寄居在一群漢人當中罷了,有這種心思的可不只是海都之類的叛逆,就連忽必烈的宮廷中,有類似想法的人并不在少數。

  撇開那些人口、部落之類的不談,擁有了哈刺和林,海都就可以召開忽里臺大會,明正言順地選舉蒙古大汗,在他的操縱下,結果還用說嘛?

  “窩闊臺的子孫,哪怕只是襁褓中的一塊肉,都是大汗的天然繼承者。”劉禹望著他很嚴肅地說道:“脫不花,我認為這句話既然出自偉大的成吉思汗之口,那就應該以法律的形式規定下去,黃金家族的每一個子孫都理應嚴格遵守,違逆的將被長生天唾棄,為全蒙古所有的子民不容。”

  “關于這一點,我代表大宋堅決地支持海都汗的正義行為,反對一切篡奪正統的非法勾當。”劉禹的義正言辭讓脫不花有些恍惚,似乎穿越到了某個言論自由的年代,再一次地被代表了。

  “你不相信?正式介紹一下,本官為大宋朝廷所任命的全權大使,擁有與任何友好國家的締約權,如果你想看詔書的原件,我可以讓人馬上去取來。”

  這是劉禹第一次在他面前亮出身份,脫不花驚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說什么好了,他的消息很滯后,根本不知道元人和宋人和談的消息,這一回的信息量略有些大,他需要時間來消化一下。

  劉禹沒有管他,自顧自拿出一張卷成了筒子的地圖,這張地圖要比之前所有的都要大得多,因為這是整個蒙古汗國的全圖,包括了四大汗國和元人這時候的疆域,還有周邊的鄰國等情況,作為這時代非常有用的裝B利器,再一次亮瞎了某個土鱉的眼。

  “Oh,mY_GOd。”脫不花發出了由衷的贊嘆,當然他用的不是英語,這只是劉禹的腦補。

  “你們大概在這個位置。”劉禹指著陰山附近說道。

  “如果海都汗有決心,翻越金山,廣闊的蒙古草原就在他的馬蹄之下了,這不比西北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要強上百倍?”

  為了讓海都按自己的意思行事,劉禹也是拼了,他拼命地描述著美好的前景,其實真正的原因只有一個,威脅蒙古故地才能讓忽必烈不得不轉向北邊,因為那是他的祖地,丟不得的,這和西北地區有著本質的區別。

  “恕我直言,這么做對你和南......的大宋有什么好處,如果我們真的那么做了,你打算如何幫我們?”

  冷靜下來后,脫不花提出了很現實的問題,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劉禹這么賣力地推銷大力丸,他在吃之前當然想要問個清楚。

  不同于忽必烈一力南向,海都等人一直都對漢人的土地興趣不大,既而根本就瞧不上漢人的那一套,更別說連漢人都看不上的南蠻了,當然這樣的評價他是不會說出來的,至少眼前的這個南蠻給了他十分深刻的印象,或者說是教訓。

  “脫不花,請相信,我們和你們有著共同的敵人,在這種情況下,雙方任何一種針對他們的行動都會幫到對方。在這樣的前提下,大宋不希望海都和他的汗國消失,而相應地,若是大宋能幫他分擔更多的壓力,絕對是海都所希望看到的,我說得對嗎?”

  “沒錯,這正是我們需要的。”脫不花點點頭。

  不管心里怎么想,那個龐大的漢人國家至少在表面上看起來非常強悍,他們在蒙古人持續地攻擊下,已經堅持了超過五十年,多次挫敗敵人的進攻,取得了包括一位蒙古大汗在內的戰績,脫不花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剛才你也說了,你們正在和他們和談。”

  “對,這就說到重點了,重點就是,這個和談的結果,是由我來控制的,這么說你能不能明白?”劉禹掀開了他的底牌,脫不花不由得張大了嘴,這個意思很明顯了,他可以同元人簽訂合約,也可以將談判僵持下去或者弄崩,一切都取決于他的意愿。

  “可是......”

  “忽必烈為了征討你們的叛亂,正在大舉集結,在大都城周邊就能看到,總數你可以自己去算,看看我有沒有欺騙你。”劉禹不怕他去打聽,因為現在雙方表面上還在和談,雖然知道這些兵馬最后會去到哪里,但是明里元人是不會承認的。

  脫不花相信劉禹不會騙他,因為這個騙局太容易拆穿了,再說了任何一個國家都不會容忍叛亂,出兵討伐是很自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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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一回來大都,也有奉命打探軍情的任務在里頭。

  “請相信我,忽必烈這一次的決心很大,他不會只滿足于將你們趕回去,按照我最近得到的消息,他所集結的兵力足以對付所有的敵人。而你們正是首當其沖,其次就是篤哇,搞不好他連欽察人的主意也會打,要知道一個統一而廣闊的汗國是他畢生的愿望,他已經六十多歲了,人一旦老了就會變得固執,所以我才會為你們擔心。”

  雖然是顛倒黑白的話,劉禹說起來卻是誠摯無比,如果沒有這樣的厚臉皮,是無法在殘酷的推銷行業中生存下去的,說到最后連他自己都感動了,那付悲天憫人的模樣,真是我見猶憐......

  脫不花能感受到他的誠意,卻不知道這份誠意有何用處,同大宋結盟么?且不說海都汗屑不屑于,對雙方來說好處在哪里?他不相信宋人會主動出兵,這是一個把防御浸透到骨子里的國家,最大的本事就是縮在高大的石頭后面等著敵人撞上來,而眼前的年青人給他的感覺卻是那樣的篤定,他憑什么?

  “不,我們不需要盟約,對于國家來說,那張紙就是用來撕毀的,大宋對此有著無數的教訓,遼人、金人、還有你們蒙古人,一旦強大了沒人會遵守,你的海都汗也不會例外,但是。”劉禹用了一個經典的轉折“那也是海都取代忽必烈坐上蒙古大汗的位置之后的事了。”

  “請繼續說。”脫不花松了一口氣,他還真怕此人會提出這類的要求,看來人家的頭腦很清醒,而且一點都不迂腐。

  “一個默契,或者說一個不受制約的聯盟。”劉禹提出了他的見解。

  “迭刺忽失能為你們做什么?帶來你們需要的東西,你們回報他的,是一條暢通的商路?”

  從現象看本質是劉禹的長項,他往往能從最功利的角度去思考問題,而沒有這時空宋人的條條框框制約,這么靠譜的猜測一出口,脫不花就只余下了點頭的份兒。

  “我說過他能提供的,我一樣可以,說說看你們最需要什么?”

  “鐵,大量的鐵,沒有它我們就沒有足夠的箭簇和盔甲,為此我們可以用良馬來交換,你們不是最缺這個么?”

  這是脫不花過來的第三個目地,迭刺忽失雖然答應了他們,可沒有說出一個準確的時間,反而以此為要挾讓他幫忙剿滅馬賊,通往西北的商路不是那么容易建立的,如果這個宋人連這都有辦法,那他所說的合作就真得有可能達成了,畢竟實質上的東西誰都不會拒絕。

  聽到是這樣的要求,劉禹露出了一個輕松的笑容,后世的鋼鐵比大白菜還便宜,在這個時空卻是國力的象征。建康一戰與其說是靠著那些黑科技,還不如說是數倍于敵人的鋼鐵投放量,光是精鋼打造的箭簇,宋人發射的頻率就遠遠超過了攻城的敵軍,當你能夠不要錢似地隨便扔鐵的時候,守城就是一件沒有技術含量的活。

  這條線他打算交給丁應文來做,他們同迭刺忽失本來就是競爭的關系,現在后者不在了,取代他是順理成章的事。而更重要的,只有丁家的人才懂蒙古語和突厥語,劉禹的手下還沒有這方面的人才。

  談到這里,劉禹明顯感到了脫不花的急灼,這個要求估計比同某人結盟抗元還要重要,現在的問題在于,元人是禁鐵的,當然是針對的漢人,而丁應文正是一個漢人,他要做起來就沒有迭刺忽失那么容易。

  “沒問題,具體的數量和交易方式,我再安排人同你談,不過,迭刺忽失得到的待遇,我也要,在海都的境內,必須要保證我的人絕對安全。”絲綢之路啊,這個可以有。

  這是當然的,不用劉禹說,脫不花也不可能做自絕財路的事,見對方答應下來,他這才重新開始審視之前的那些話,也許大汗真的需要這么一個結盟的對象,至少它比大都城里的那位要好對付得多。

  “請原諒我剛才的無禮,如果能像你說的,達成一個不那么受限制的同盟,我們希望大宋不要同忽必烈和談,雙方在各自的方向上施加壓力,才能達到牽制的目地。”脫不花的語氣開始變得鄭重起來。

  “很好,為了表示我的誠意,近日我將會為海都汗送上一份禮物。”

  劉禹故作神秘地說道,讓脫不花聽了心癢難當,卻又不敢去問。

  薊州消息傳回大都城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了,忽必烈看過之后就放到了一邊,沒有再加以理會,從他的臉色上,侍奉的王都知看不出有什么異常,只是當他默數了十個數,大汗手里的那封奏章依舊沒有放下時,這便是一個不尋常的信號,大汗的情緒不太好,心思根本就沒在那上面。

  侍候這位草原來的君主要處處小心,他們往往不喜歡讓內廷的宮人跟著,更不喜歡被人窺探心事,王都知無法像侍候他人一樣曲意逢迎,只能中規中矩地當個普通下人。這樣一來,同對手的競爭就落了下風,只是沒想到,那廝居然在最得意的時候橫遭暴死,讓他暗地里不知道高興了多少回,這真是老天有眼啊。

  “王忠源。”

  “小人在。”

  王都知一直暗中注意著上面的情形,因此當突然被叫到的時候,并沒有愕然或是呆愣,立時就低頭應下,這份殷勤才是他屹立不倒的最大倚仗。

  “明日,你從宮里找兩個郎中,讓他們去撒蠻府上,就說是朕的口諭,一切等他養好了才準進宮。”

  “小人清楚了,明日一早便去辦。”

  忽必烈將手里的奏章扔到案子上,王都知用眼角一撇就知道這封奏章他根本就沒有看,因為上面整齊如新,而沒有被看過之后的掐痕,而大汗的神情,似乎有什么委決不下的事情。

  “不要明日了,一會你就去辦,挑個醫術好的,若是朕沒有料錯,他今夜多半就會到,好生與他診治一番,明日朕要知道傷情究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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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片刻之后,忽必烈就改了自己的口諭,聽他的語氣,王都知心中陡然一驚,難道是這個位高權重的大汗心腹受傷了?還傷得不輕,這怎么可能,要知道他帶的可是宿衛之兵,從技藝到裝備都是全汗國之冠的,在自己的地盤上,有誰能傷他,又有誰敢傷他?

  “小人記下了。”

  既是大汗再三吩咐的事情,王都知哪敢怠慢,一下了值就親自走了一趟廣惠司,好巧不巧的是,唯一一個還在當班的正是之前打過交道的關漢卿。本來王都知并不想找他去,因為此人的醫術在一眾太醫中并不顯,陛下的意思明顯是要選個好的,可這個點了?王都知憂郁地看看天,他怕臨時命人去找,會耽誤了大汗的事。

  那一日前來傳話,其實他并不知道其中有什么深意,傳聞這位關經歷好酒、好賭、好曲,沒準就是什么債主上門、紅顏歷劫之類的勾當,托他的是一慣得用的丁家,奉上的孝敬不少,他也就屈尊走上一趟,根本沒想到此人和李總管的暴亡會有什么關系。

  “關經歷,只有你一人當值?”

  “都知親至,未能遠迎,恕罪,今日輪到下官,原本還有胡院使同吳經歷的,不過宮內有人來喚,說是哪位妃嬪身體抱恙,就在都知來之前不久,結果就剩了下官一人。”

  關漢卿站起身,面露苦笑,這位王都知素不相識,居然親自為他傳話,偌大的人情也不知道如何回報,眼下一看就知道為了公事,他心中有些犯嘀咕,莫非是大汗要出診?那他這醫術就堪憂了。

  “行了,就是你吧,奉大汗口諭,遣一醫術高明者前往必阇赤長府上,為其診治,他日前可能還未回來,你須得多呆上一夜,明日將結果報入宮來,大汗要聽實話。”

  “下官領旨,這就去。”

  一聽到是到臣子的府上去,關漢卿不由得松了口氣,撒蠻總掌宮內宿衛,是大汗身邊最得用之人,平時這種機會哪會輪得到他。沒想到這樣一來,王都知又賣了一個人情,他面帶感激地拱手應下,隨后便趕緊收拾行裝,將各種需要的用具、藥物等備齊,以防有不時之需。

  王都知傳過旨后就出了宮,同李總管一樣,他也在城里置了一套宅子,不過地方同李總管那里隔得有些遠,這也是二人不和之故,他可不想一出門就碰上不想見的人。

  丁應文當然不屬于此列,一直以來丁家就是他的錢袋子,去年的那檔子事,讓雙方都倒了霉,雖然得到的孝敬并無短少,可他知道那是丁家節衣縮食才供上的,眼下幾乎所有的鋪子都為人所奪,人家也有一大家子人要供養,還能做到這個程度,他心里是很滿意的。

  “應文,你老實同咱家說說,那位關經歷是否遇上難事了?咱家幫得上忙么。”

  他的心情不錯,居然一進門,就少有的主動攬事,這讓等了他半天的丁應文都有些愣神,不是他的風格啊,趕緊起身迎了過去。

  “多謝都知了,不過是些小事,勞動都知一回已經是不該,哪還能讓你再操心呢。”

  “行,你說沒有就沒有,要真的有什么事,咱家能辦的只管開口。”

  王都知看了一臉,不像是客氣,這才笑笑將事情揭過去,丁應文雖然年紀不大,可這份眼力勁還是不錯的,沒有順桿爬給他出難題。

  “不瞞都知,眼下還真有件事要勞煩,只是不知道如何開口。”

  丁應文幫他取下外袍、冠帶,等他坐到了上首,陪了一盞茶之后才小心地開了口,王都知的臉色不變,他知道此子前來肯定有事,就是在等這一刻。

  “說來聽聽。”能讓丁應文為難的不會是小事,他也不敢打什么保票。

  “都知知道,丁家在城中的鋪子盡為人所奪,雖然那個色目人已然身故,可鋪子還是拿不回了,我等思來想去,有個不情之請,不知是否妥當,故此前來求都知一個示下。”

  “嗯。”王都知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水,發出了一個自己在聽的信號。

  “聽聞那個色目人之前就是做著西域的路子,如今他不在了,這條路子總得有人做,都知久在宮中,不知道咱們丁家有沒有可能?”

  丁應文的話讓王都知心中一動,兩人最大的對頭分別倒下,他現在得了利,在宮中取代了李總管之前的地位,丁家卻沒有辦法拿回之前的東西,因為對方是色目人。但正如丁應文所說的,商路是一日都不能廢的,宮里多少人還指著西邊的東西,近日就有許多人朝他抱怨,說送進來的東西短了許多,如今細想想,這還真是個法子。

  “說說你的打算。”一旦有了興趣,王都知也就不再裝模作樣,他放下茶盞身體微微向前,做出了一個傾聽的姿態。

  鹽鐵之利為國家專營,一直到后世都是如此,要打通西域的商路,這兩樣都是必不可少的硬通貨,特別是對于現在的蒙古人來說,一個是必不可少的吃食,一個克敵制勝的武器,所以丁應文如果有意經營,就必須要邁過這個坎。

  王都知一聽就明白了,的確,眼下在大都城里,基本上已經無利可圖,他也不可能撕破了臉去幫丁家掙地盤,另僻犀境未嘗不是一個辦法,只是問題在于,丁家是漢人,要想拿到這個名義,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明白了,宮里頭嘛,咱家會打聽一二,此事能否做成,關鍵還在皇后那一頭,之前你送了些東西,很得她的看重,倒不是無法可想,不過......”王都知說到這里,語氣停頓了下來,丁應文趕緊從袖籠中掏出一撂紙,遞了過去。

  “勞動都知受累了,這是一點小意思,事成之后另有重謝。”

  王都知心領神會地接過來,在心里估摸了一下,面上立時有了笑容,丁應文很了解他,這么說就肯定是有了辦法,兩人心照不宣地端起茶,結束了這個話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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