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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大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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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十八潮,壯觀天下無。請大家搜索!的小說鯤鵬水擊三千里,組練長驅十萬夫;紅旗青蓋互明滅,黑沙白浪相吞屠。人生會合古難必。此景此行那兩得?愿君聞此添蠟燭,門外白袍如立鵠。”

  這幾句詩是蘇軾寫的,描述的就是錢塘秋潮時的情景,這一天對于京師臨安府來說是個大日子。同后世不一樣,城中百姓觀潮不用跑到百里之外的海寧縣去,余杭灣喇叭口狀的底部直抵臨安城下,最佳的觀潮位置就在城樓上,當然尋常百姓是上不去的,那是官家圣人及各位宰執的專享之地。

  當然,百姓們也不會那么講究,喜歡熱鬧的他們想法很單純,能夠在一起樂一樂就行了,少年,那玩藝除了氣勢驚人一點聲響大一點一不小心會死人之外,還真不如瓦子里的社戲好吧最主要是不用錢。

  有鑒于此,朝廷便安排了一個人為的環節,校閱水軍,浙江路臣會就近調取轄下的澉浦金山等地水軍隨潮而至,或是演練陣法,或是假想對抗,倒也能搏得百姓的喝彩,之后逐漸就成了定例,而官家也非一定會來,三年五載得才會偶爾出現一次,以示與民同樂。

  城西的候潮門緊鄰著保安水門,浙水由此入海,兩岸的江堤也變成了海堤,多年來歷經修繕,慢慢變得堅不可摧,否則潮水破城就會是滅頂之災,天子腳下沒有敢動它的腦筋。

  城樓上搭著彩棚,由身高體長的內殿直守衛著,午時左右,觀潮的百姓就已經陸續在浙水兩岸聚集,從城樓上,密密麻麻地一片,官道上停滿了各色車輛,做生意的小販們挎著竹籃子往來穿梭,臨街上的商鋪全都人滿為患,若是有二層,不惜花下大價錢也一定要租下,因為那里的視野最好。

  同后世一樣,這樣的大日子,安保工作是必不可少的,浙西路臣知臨安府家弦翁忙得不可開交,所有的衙役都被撒了出去,再加上本路鄉兵,勉力維持著秩序。以防大潮出現時產生混亂,從而導致踩踏事件的發生,至于校閱之事,就由那位新近回京的少保來操持好了。

  未時一過,就到了觀潮的時辰,午休之后的太皇太后謝氏攜著小皇帝登上了候潮門城樓,這里離著大內的東華門不遠,出入甚為便利。

  說實話,謝氏本來不欲出席這種場面的,官家還小,萬一給驚到了就會落下病根,可是特殊時期,作為改元后的第一次親民之舉,她不得不聽從政事堂的建議,將一場普通的民間活動上升成了朝廷盛典。

  “拿個錦墩來。”

  由于小皇帝還沒有城墻高,站直了身體也只能從垛口探出半個腦袋,謝氏見他躍躍欲試,命人取來一個足有他半個人高的凳子,兩個內使牽著他站到了上面,畢竟是帝王,抱在懷里太影響形象了。

  家出現在城樓上,沒有山呼“萬歲”的景象,心存敬意地遙遙一揖也就罷了,京師百姓更多的是首次目睹天顏的好奇,才五歲的官家又哪有什么王霸之氣,除去那一身朝服也就是個小屁孩。

  “官家,這些都是你的子民。”

  “那朕可以賞賜他們么?”

  謝氏牽著他的手說道,這個小身體沒有想像中的顫抖,小皇帝表現出來更多的是驚訝,因為他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多人堆在一起,按照師傅所教授的,君王賞賜臣民是理所應當的事,這樣才能讓他們同沐天恩。

  “此地可不成,一旦發生擁擠就會出人命,等上元的時候再行賞賜吧。”

  謝氏拍拍他的小手解釋道,小皇帝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睛,沒有再堅持自己的想法。這時,走在后面的王熵等人恰好聽到了這句話,面上都有些無奈,圣人這么說,固然有安全的因素在里面,何嘗又不是為了省錢。

  原本指望能從戶部截留一筆,多少也能填補一些開支上的不足,誰知道那位葉少保會來這么一出。不用說,最后的大頭肯定得歸他,犒賞軍功是無法省去的,因為誰也承擔不起那樣做的后果,大宋已經有了一個叛賊,要是再來一出,平叛的錢就是難以估算的,這個帳哪個相公都能輕易得出。

  “圣人官家,潮來了。”就在各人心思百轉之時,一個禁軍服色的將校前來稟報,別人倒還罷了,陳宜中光憑聲音就知道他是剛剛擢升的殿前副都指揮使蘇劉義。

  “你等護著官家。”

  謝氏不敢輕怠,一只手握著小皇帝的手,一只手攬著他的肩頭,以防他驚異之下亂動,同時,幾名殿直遵令站在了四周,像柱子一樣隔開了城墻,小皇帝雖然不明所以,仍是興奮地將頭轉到了入海口的方向,城樓下江岸邊的百姓這時顯然也得到了消息,原本的喧鬧聲漸漸平息下來,都將注意力放到了江面上。

  在視線的盡頭,海天相交之處,原本是一條黑邊,此時已經變成了一條銀白色的細線,隱隱地雷聲自天際傳來。隨著那條細線的前行慢慢變大,只過了一會兒就形成了浪涌,這是海水與江水相撞的效果,抵近江中,波濤逐漸壘高,城樓下的百姓由俯視變成平視直至仰視,而城樓上,眾人盡管大都曾經,仍是被這幾乎平過城墻的巨浪驚呆了。

  “轟隆隆”驚雷動地,濤聲震天,大自然的威力在這一刻顯露無疑,臨安城位于浙水一側,大潮在兩邊堤岸的束縛下猛得拔高,有如千軍萬馬撲擊而至。到處響起了一片驚呼聲,空氣中帶著一股海水的咸濕味道,哪怕有青羅傘蓋的遮擋,眾人仍然不免為濺起的浪花所覆,謝氏的心都在小皇帝身上,早已將他摟入懷中,還好有兩個門神般的禁軍擋在身前,倒是沒有沾到什么水花。

  大潮仍在向著江中猛沖,高昂的浪頭挾風雷之勢有如怒獅一般,誰也沒有料到今天的江潮會是這般猛烈,只聽百姓的呼聲就知道被卷入江中的人為數不少,這在每一年都是常有的事,但仍然阻止不了大伙觀潮的興致。

  “海涌銀為郭,江橫玉系腰,誠如是也。”王熵喃喃自語,以他的城府早已是練得寵辱不驚,心中再是驚駭萬分,面上終是不顯。

  “平章說得是,此潮歷來罕有,正應我大宋中興之像,更何況如此洶潮,仍要向天家低頭,老臣以為此乃上上大吉,不知各位相公以為如何。”葉夢鼎的冠帶上還有明顯的水漬,一道是從下面而來,這番話眾人聽著十分別扭,卻又說不出個什么來,不得不點頭稱是。

  “少保無須下去照應么,大潮已至,但不知水軍何在?”陳宜中忍不住發問,他最關心的是海司是不是真的弄到了那么多船,可是左也沒只的影子。

  “急什么,老夫準保陳相公不虛此行。”

  陳宜中被他噎了一下,正好下面開始了新的表演,他裝做好奇探出身觀望,掩飾了臉上的尷尬和不快。

  “是弄潮兒。”

  小皇帝有些興奮地叫道,他已經被謝氏放開了身子,從城墻的垛口處望出去,恰好能面上的情景。聽到他的聲音,城樓上的幾個人都停止了說話,將目光轉向了那一頭。

  只見數十名披發刺身的年青人手執各色彩旗跳入了波濤洶涌的江水中,在百姓的一片驚呼聲中突然又現身在水面上,技藝高超者就像是踩在浪花里,不時地隨波上下,贏得了陣陣喝采。

  “好好!朕要賞他。”

  這種游戲最得百姓的歡心,皇帝也不例外,他從謝氏手里掙脫出來,興奮地跳腳拍手,又指著其中一個身影叫道,城樓上清楚,那個年青人手持一面紅旗,無論他跳躍翻騰還是奮水逐波,旗身始終高高挺立,這么久的功夫了竟然一點都沒有被沾濕,難怪引得上至天子下至普通百姓都紛紛叫好。

  “老臣代此子謝陛下賞。”葉夢鼎突兀地接了一句,眾人都有些不解地。

  “此人是水軍一個都頭,就在老臣麾下。”聽了他的解釋,眾人才明白過來,往年這些弄潮兒都是選自民間泅水好手,偶爾也會有水軍軍士參與,并不是常例,只是恰好讓他出了風頭而已。

  弄潮的表演很快結束,這是因為同波浪搏斗還要顧著旗子,體力的消耗是很快的,熟知流程的百姓都知道一般官府還會有一個水軍演練的安排,可是明白人卻很納悶,為什么江邊一只船都沒有?難道是取消了。

  “完事了?且去吧。”

  “走走,瓦子耍去。”

  等了一會兒不見動靜,性急一些的就開始不耐煩了,最精彩的表演已經過去了,后面的還不知道有沒有,誰愿意在這里白白浪費時間,再說了,身上還濕著呢,趕緊脫與娘子洗去。

  城樓上的人一片寂靜,都不知道葉夢鼎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正當大家漸漸開始有些不耐之時,葉夢鼎撫著頜下雪白的長須,輕輕地說了一句。

  “來了。”

  帝都天安門廣場已經變成了鮮花和彩旗的海洋,許多人早早地就來到了這里,當然不是為了站個好位置,而是想將這一歷史時刻留在影像中。

  “你好,我叫鐘茗,來自城北區,你呢。”

  正在興奮地玩著自拍的蘇微冷不防被人拍了一下,她轉身一個很年輕的女孩子笑吟吟地朝她伸出了手掌。

  “我叫蘇微,你好,我是城西區的代表。”

  蘇微同她握了一下手,然后拿起掛在脖子上的代表證給她然碰上一個不認識的人這么打招呼,她有些不習慣,下意識地就以為人家是來檢查證件的。不過鐘茗倒是毫不介意地伸手拿過來,仔細地對著她的名字和相片會,表情有些嚴肅,讓她更是心里沒底。

  “原來是這個微,我還以為是薔薇的那個薇呢。”鐘茗哈哈一笑,放下證件調皮地說道,不過這句玩笑之語,在蘇微心里卻掀起了一陣漣漪,眼神中露出了一絲苦澀,好在人家也沒有太留意,同樣年齡段的女孩子很容易就能找到共同話題,不一會兒,就互相開始給對方拍起照來。

  今天蘇微穿得有些隨意,由于天氣很好,太陽已經升上了空中,氣溫自然不會低,她特意找出了自己的那件連衣裙,一頭長發簡單地用個發卡箍在腦后,戴上一頂遮陽帽,再踏上一雙高跟涼鞋,整個一付學生的模樣。

  人民大會堂人民英雄紀念碑天安門城樓,蘇微像個不知疲倦的小孩,興奮地擺出各種姿式,在這一刻她已經忘了之前的惶恐與不安,因為盡管她在這個城市呆得時間很長,但卻從沒有來這里玩過,鐘茗頭里那個神采飛揚的身影,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

  “目標仍在視線中,沒有什么異常。”

  不遠處的小王微微側頭,輕聲說了一句,他的聲音通過領口上的微型麥克風傳到了停在后面的一輛車子里,車身上畫著一個紅十字,就像一輛普通的120救護車。

  “收到,繼續盯緊,隨時報告。”

  楚青身穿著白大褂坐在車廂里,通過一具架在車里的高倍望遠鏡,鏡頭里的這個男孩子身體修長,有著一種孤傲的氣質,不知道是不同他的出身有關。

  她負責全面監控和支援,而小王則負責處理突發狀況,說起來要危險一些,其實大家都知道,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沒有什么真正的威脅了,否則就會是整個安全部門的失職。

  由于職責所在,她無法身臨現場體驗那種激情,望遠鏡也被觀眾席擋住了大部分的正面,鏡頭里除了那個被稱為三號的目標人物以外,更多出現的是臉上洋溢著燦爛笑容的普通群眾。

  “噎。”

  麥克風里突然傳來楚青的輕呼,小王不由自主地有些緊張,還以為是她發現了什么自己沒有注意到的細節,趕緊上前幾步,仔細地從后面觀察目標的動作,可是去,都沒有發現任何異樣,目標挎著一個長鏡頭照相機,在不停地拍攝著,而他拍攝的東西都在政策允許范圍之內,并沒有什么違禁的地方。

  “八點方向,那個女人你還有印象嗎?”

  楚青的聲音再度傳來,小王被她說得話愣了一下,朝著她指出的那個方向一個學生模樣的女孩子出現在視線中,身邊的另一個女孩子似乎是她朋友,兩個人坐在觀眾席興高采烈地交談著什么,小王在頭腦中回憶了下,立刻想到了什么。

  “是咱們在南島見過的那個女人?”

  “嗯,記得嗎,馮處讓咱們盯過,她怎么會出現在這里,會不會有什么問題?”

  這也算是一個曾經的目標人物,楚青腦中的那根弦一下子就繃了起來,這么重大的日子,她是怎么通過審查坐到這里的?小王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他的眉頭微微皺起,在想要不要上報過去。

  沒辦法,局里的人手很緊張,就連老馮自己也不得不親自上第一線,以確保不出問題,或許這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目標吧,畢竟當時她是同一個男人在一起的,而現在那個男人并沒有在這里,小王打算告訴楚青一聲,他們有自己的任務,不要節外生枝。

“十一點方向,王冰,你  楚青的聲音比他想像得要更快,小王順著她所說的方向,就在那個女孩子的側后面,一個普通工人打扮的中年男子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那個男子盡管面上做了一番修飾,小王仍然一眼就把他認出來,因為這是養育他長大的那個叔叔,實在太熟悉了。

  老馮已經在這里站了一個多小時,在布置完任務,又仔細地檢查幾遍之后,他發現這一批新招進來的部下素質都不錯,雖然時間不長,已經基本能擔起一般性的任務了,當然事情并沒有表面上這么簡單。

  在更遠一些的國境線上,許多外勤人員會同邊防軍警,已經粉碎了數起危險人物和危險品偷渡入境的企圖,而更隱蔽的戰線上,也有多起目地不明的陰謀被扼殺在當地,這些事件的指向毫無例外地都指向了一個地方,帝都。

  盡管如此,他還是要到現場來,因為他大多數時候,只相信自己這雙千錘百煉的眼睛。只不過,當來到廣場時,第一眼就鎖住了那個年輕的身影,她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都沒有逃過他的注視,讓他欣慰的是,這同那張證件照上的表情有著天壤之別,已經部分重合了他的記憶,那才是一個年輕女孩子應有的。

  “別分心,我們有自己的任務,注意目標人物。”

  小王不太理解馮處對那個女孩的重視,因為按他的理解,老馮此刻的動作根本不像是在監視,而更像是.父親在凝視自己的子女,這就是小王心中最真觀的感覺,因為,那種目光他曾無數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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