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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行在見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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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紹興八年,南渡后的宋室將杭州改稱臨安府,是為“行在”,表面仍稱汴梁為京師。實際上已經當成都城在建設,臨安也成為南宋的全國政治,經濟,文化中心。

  擴建后的臨安府南倚鳳凰山,西臨西湖,北部、東部為平原,城市呈南北狹長的不規則長方形。

  皇宮則獨占南部鳳凰山,整座城市街區在北,形成了“南宮北市”的格局,而自宮殿北門向北延伸的御街貫穿全城,成為全城繁華區域。

  午時三刻左右,睡足了的劉禹精神百倍地在幫閑孫七的帶領下,自豐豫門進城,走進了這座江南水鄉城市。

  在心里和大都城比較了下,臨安府顯得十分纖細,城墻高67米左右,看上去遠不如大都城那般雄壯。

  進門左手是引西湖水而成的人工湖,涌金池。右邊則是官署區,臨安府,府學,太常寺,秘書省等都在此區域。

  往前略走幾步,一座拱橋跨河而立,劉禹信步而上,只見橋下河水清澈,緩緩流動。河面舟輯相交,烏棚船往來不絕。

  “此橋名為三橋,是這菜市河上第一橋。”孫七見他饒有興致,出口介紹道。

  “噢,這便是菜市河么。”這河劉禹是知道的,后世改名為東河,最后都是通往京杭大運河。

  過橋再往前行,便是有名的“御道直街”了。這條街長過十里,又稱“十里天街”。

  走過岔口,整條御街的形狀便完全展現在眼前。寬度足有20多米,路面以巨大石板輔就,平整無比。

  街邊各安立黑漆杈子,路心又安朱漆杈子于兩行,中心御道,不得人馬行道,行人皆在廊下朱杈子之外。杈子,也就是路障欄桿。

  杈子里有磚石輔就的兩道排水溝,外側則值有許多樹木,桃李梨杏之類的,竟然全都是果樹。想像日后花果開結,飄香十里,那是何等的風景。

  “官人這邊請。”孫七抬手指向岔路口的左手邊。

  御街兩旁,前市后坊,沿街密密麻麻的店輔一家挨著一家,呼喝叫賣之聲此起彼伏。“自和寧門杈子外至觀橋下,無一家不買賣者。”這是《夢梁靈》當中的記載,如今活生生地在劉禹眼前。

  “這是教睦坊,坊內多有高官顯貴,又稱狗兒嶺巷。”此時的坊已經不像前唐一般有高大的坊門,主要是因為宵禁制度的廢馳,居民夜出玩耍已成常態。

  “此處為‘大瓦子’,雖不如‘北瓦子’那般大,卻也有七八個棚兒,內中李七兒羊肉,味道極好,官人趁便時不妨一嘗。”

  瓦子,又稱為‘勾欄舍瓦’。就像是后世的娛樂中心,里面各種表演,歌,舞,雜劇,說書,影戲......等等。種類繁多,當年名震京師的李師師,便是勾欄紅伎。

  見劉禹對這個興趣不大,孫七便引他繼續前行。一路走過去,積善坊,里仁坊,然后便到了一處所在。

  “官人請,汪學士便住在此坊之內。”孫七停下腳步指向后面。

  劉禹順著方向進去,只見口子上立有一塊石碑,上面寫著“定民坊”三個字。

  坊內各戶都是朱門高墻,門口則有家仆束手而立,一看就是官宦人家聚居之地。

  兩人進去四五戶人家,孫七帶著劉禹走到一處大樹底下,指著不遠處一處院門說道:“官人請看,那處便是汪宅。”

  劉禹抬眼看去,正門三間三架,朱油漆面獸首錫環,兩排粗大的門釘,門階前擺著幾個寄馬石墩,一個青衫老仆拿著個大掃帚在掃街。

  “官人可將‘門狀’交與那老仆,某就不便相陪了。”門狀,就是后世所稱的“拜貼”。貿然相訪,人家是不會隨隨便便相見的。

  “還要相煩七哥兒一事。”劉禹一拍腦袋,沒準備這個啊。想要馬上寫一張,可是自己的毛筆字見不得人的,雖然也下苦功練過,可到現在也就名字寫得像那么回事。

  “但說無妨。”有事好啊,幫閑就是靠這個吃飯的。

  “前些日子不慎墮馬傷了右手,如今提筆無力。不知可否勞煩七哥幫某書寫一張門狀?”孫七是個秀才出身,書法應該是沒問題的吧。

  “此事易爾,且待片刻。”原來是這事,平日里孫七也經常幫人寫信,狀紙什么的,這點活當然不在話下。

  劉禹告訴他自己的名諱,見他走出去,估計是去尋筆墨店了。背著手慢慢地來回踱著,打量周圍景色。

  雖然還是有些冷意,不過新枝發芽,春意漸漸地近了。遠處不知哪處大院高墻之內傳來嬌笑驚呼之聲,古代的深閨女子娛樂還是太少了,一個簡單的玩藝就能樂成這樣,想不宅都難。

  “墻里千秋墻外道,墻外行人,墻里佳人笑。”劉禹低聲念著這首蘇軾的《蝶戀花》,想不到豪放大家也有此清新婉約之作。

  過了一會,孫七拿著一封書信一樣的東西過來,劉禹接過來一看,有點像后世的卡片,封面上寫著“常州庶人劉禹”字體很大,幾乎占滿整個封面。

  打開里面則著:“后學末進,謹祗候參,敬謁學士,伏聽裁旨。謹牒。德佑元年正月乙丑庶人劉禹牒”。字體方正,劉禹滿意地點點頭。

  “多謝官人,但有所請,只管招呼。”孫七接過劉禹給的銀錠,也很滿意,這可是足足十兩,而且不是會子關子那等廢紙。

  劉禹目送孫七走遠,方才轉身朝那朱漆大門走去。腳步不急不緩,盡量讓自己顯得從容。

  “老都頭。”本想稱呼“老人家”,但看那老仆精神矍鑠,走動有力,手指健碩,關節粗大。應該是從軍伍退下的老卒,故而換了個。

  “這位公子,喚某不知何事?”老仆停住柱著大掃帚打量劉禹,眼睛瞇著,難道這近視也能傳染?

  “某自常州來,欲謁見汪公,還請通傳一聲,不甚感謝。”劉禹自袖中取出“門狀”,連同一錠一兩的銀子一塊遞過去。

  “公子稍候。”老仆接過門狀和銀子,也不多話,轉身進了偏門。轉過照壁,前堂,正要走過穿花回廊上就見對面過來一人。

  “今日有人投門狀么?”說話之人四十許年紀,青帽皂衫,樣貌清瞿,頜下一縷青須。

  “好叫大郎得知,確有一人,自稱常州人氏,欲見使帥。”因汪立信曾任制置使,軍中多以“使帥”呼之。

  “噢,是個白身?”這位大郎,正是汪立信長子汪麟,如今也無差遣。

  想起自家老爹從得罪賈相公被罷黜后,鮮有人來拜訪。這個庶民不知道有何事,通關節之類的也幫不上啊。

  “既是如此,且交與爹爹處置吧。”汪麟搖搖頭,把貼子還與老仆,自顧自地走了。

  劉禹心中有些忐忑,他與人家素不相識,又非同鄉,這樣貿然相訪,很是唐突。若是被拒,也是意料中事,只是時間緊迫,他已經等不起了。

  “多謝老都頭。”聽到老仆出來叫自己進去,劉禹露出欣喜之色,拱手便施了一禮。

  汪立信其實是無聊地有些好奇,這個素未聽過的白身找自己究竟有何事。待看到劉禹走進來,打量之下但見其人儀表不凡,相貌堂堂,不由心生好感。

  大禮行畢抬起頭來,劉禹看到的是一張溝壑縱橫滿目滄桑的臉,面前的老人須發皆白,頭上懶懶地梳了個髻子,隨意地穿了根木簪子。

  一襲土色交領大貉松松地披在身上,一雙光腳上踏著兩只木丌,背著雙手好奇地打量著自己,微瞇的眼睛透出一絲精光。

  “小友叫......”汪立信抬頭思索著,似乎想不起來了。

  “小子姓劉名禹,字子青。”劉禹恭敬作答,字是自己想的,古人冠禮之后都要取一個。

  “劉子青,青青子矜,悠悠我心么?”汪立信一口的淮地方言,好在劉禹的家鄉隔江便是淮東,聽起來不算費勁。

  “正是此意,汪公高明。”劉禹小小地恭維了一下。

  “坐吧。”兩人分賓主坐下。

  “好茶!”劉禹見幾上放了盞茶,也不客氣,端起來吹吹氣,抿了一口,走了半天路,他的確有些渴了。

  “喔,好在何處?”汪立信戲謔地看他猴急的樣子,笑笑說。

  “入口清香高爽,滋味鮮醇,再看這湯色清澈透亮,葉底綠嫩明亮。好一個六安瓜片。”劉禹其實也不懂茶,不過事前做過功課,知道汪立信的家鄉產這個。

  “鄉人所帶,吃得順口罷了。”聽到劉禹的贊譽之詞,汪立信也深以為然。

  “那個,子青,來見老夫不知所為何事?”看劉禹確實有些饑渴,待他再喝一口,放下茶盞,才開口相問。

  “小子今日前來,特為恭喜汪公。”劉禹正色答道。

  “喔,喜從何來?”汪立信微怔,確是有些風聲傳出,不過這個小子是怎么知道的?

  “這一喜嘛,自然是恭喜汪公得遂已志。”劉禹沖著他一拱手。

  “還有其二?”汪立信有些詫異。

  “自然,這二嘛,吾觀公自今后,再不復此閑云野鶴徜徉安逸之日了。”劉禹神神道道地說。

  汪立信聞言一怔,隨即哈哈大笑。其實劉禹說的都是同一個意思,這么說不過是故弄玄虛罷了,而且也不夠高明。所為者,是希望能博老人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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