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劉禹找到以前買的那塊機械表,盯著表盤看了半天。
上網一查,古時是一天12個時辰,按南朝時的96刻分法,一個時辰8刻,一刻正好15分鐘。
而手表的刻度也正好是12大格,如果讓所有的指針走的速度都慢上一半,不是就能合上嗎?
魔都新申手表廠是家有五十多年歷史的老廠,改制以后,由于制造工藝,外形樣式的落后,廠里效益很不好,也就勉強能發得出工資。
為此,經理王順開想盡了辦法,卻一直收效甚微。
早上上班后,王經理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對方有意訂制一批手表,不過有特殊要求。如果做得好,后續訂單數量將會很大。
拿到客戶的要求,王順開找來了廠總工老陳,老陳是廠里資格最老的技工,退休后被返聘回來。只要他說行,這事就沒跑。
老陳聽了他的話,遲疑地說:
“普通的游絲,依靠快慢針來調節走時的快慢精度,快慢針的原理,實際是調節游絲參與擺動的長度,游絲的一頭固定在擺輪夾板上,另一頭固定在擺輪上,
游絲中間用快慢針卡住,當卡住的這個點移動,使參與擺輪運動的游絲變長,那么擺輪擺動周期就變長,手表走的就慢了。
反之,卡住的這個點使得參與擺輪運動的游絲變短,那么擺輪的周期變短,手表就走的快。”
“也就是說可行?”王順開急忙問,他要一個肯定的答案。
“問題不大。”
“你回去做兩塊,要快。一定要拿下這個客戶。記住,表身和表盤都不要有任何標記。”王順開擺擺手,讓老陳趕緊開始。
劉禹打完電話就沒再在意這事,必竟只是一個想法,萬一是異想天開呢。
通州倉庫那個點異時空的土地,周圍很大一片都被劉禹通過丁應文買下來。由于是荒地,交易得很順利,劉禹在北邊沒有戶籍,地契文書上都寫的丁家。
劉禹在穿越點附近用土坯墻圍了一圈。
現在他要運貨,就只需要把板車從這邊倉庫里裝好貨,打開傳送門過去,到那邊再卸下,然后再回來重復就行。
過了一周,所有的貨全都到齊了,劉禹開始一車一車地往那邊拉。看似簡單,接近一噸重的貨物還是讓他累得口吐白沫。
到大都這邊,打發下人通知潞縣的丁家商隊,余下的就不用管了。
劉禹坐在門邊打開魔都寄來的包裹。兩個黑色紙盒里面,放著嶄新的機械表。不錯沒有任何標志,劉禹拿起一塊看看,和平常的手表沒什么區別,
玻璃表面,鋼制外殼,咖啡色皮制表帶,也不知道走得準不準。
“老弟果是信人。”丁應文看到堆得高高的貨物十分熱情。
“那是自然,不說這個,可有涼茶,一路緊趕慢趕,水都沒顧上喝一口。”劉禹還沒有緩過來。
“請。”丁應文也不客套了,拱手一讓。
劉禹咕咕灌下一大口涼茶,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老弟不會是親力親為了吧,如此疲累。”丁應文看他那樣有些好笑。
“沒辦法,量太大,只能自己上了,比不得東家人手充足。”劉禹白了他一眼,剝削階級怎么能體會勞動人民的辛苦。
“現下幾時了?”劉禹想起來問道,表還得調,不知道準確時間可不行。
“未時剛過,約摸二三刻。老弟餓了,酒飯早已經備好,不稍作歇息么?”丁應文數著手指估算了下,以為劉禹想吃飯了。
“未時幾刻,精細些。”未時,應該是一點到三點,劉禹拿出手表轉動邊上的旋鈕。
“喔,稍候。”丁應文叫了個下人從里屋抱了個銅壺出來,擺在當中的桌上,丁應文俯下身子仔細看著什么。
劉禹站起身走過去,好奇地看那壺,靠近底部鑿有小孔,孔中有水流出,下人拿了個銅盆接著。
這東西叫“漏刻”,是古人尋常的計時之物。
“二刻七分,老弟這是何物,晷?怎得如此小巧。”丁應文抬起頭來看著劉禹手中的物品不解。
“未時,二刻,七分。好了,東家觀此物如何?”劉禹把調好的表遞給丁應文。
“這是計時之物?”丁應文看著手中的表,拿到耳邊,有嘀嗒之聲。
“恩,計時之用,換作‘系晷’,因可系于手腕處,東家看這帶子就是。”劉禹拿過表給丁應文在手上系好。
名字是他瞎掰的,冠名權這種榮譽可是會青史留名的,劉禹不想放過。
反正就算管它叫狗屎,那它就得叫,這就叫壟斷。
“看著,這里代表子時,這里丑時,寅時,卯時、辰時、巳時、午時、未時、申時、酉時、戊時、亥時。
每時八刻,短針所指為時,長針為刻。看,未時二刻。”劉禹指著表盤細細解釋。
“這針是自走的么。如何做到的?”丁應文一聽就懂了,開始探求原理。
“不完全是,東家看這旋鈕,可拉出稍許,未拉出時,這樣轉動便可讓針自走,若是拉出時,轉動旋鈕就可調節指針,以對準時刻。”
劉禹準備等能接受了,再考慮自動表。
“不錯,正是如此。”丁應文一會抬起手張望,一會放耳邊聽聲,就像得了一個大玩具。
“銀錢照舊拉到我那院中。”吃完飯,劉禹就準備告辭。
“有一事要告知老弟,這批銀錢數目有些大,因此若要兌換金子,恐須些時日。”丁應文也沒辦法。
“恩。”劉禹不以為意,
他帶給丁應文這表的目地就是讓他知道,自己有的是新貨,若要生意長久,就不要動別的腦筋。數目越來越大了,他也怕丁家黑自己。
劉禹準備讓李三兩口子去潞縣那塊地上守著,沒事的時候還可以開荒種地,城里這邊有三個人就夠了。
李三聞言非常高興,一迭聲地表示一定要努力干好。看來農民對于土地的執念是很深的,哪怕這地不是自己的。
“劉公子,您來得真早,晚霞姑娘可等著您呢。”沒搭理老鴇的殷勤,劉禹抬腳就上了二樓。最近他天天在這里醉生夢死,頗有些食髓知味。
晚霞含笑看著進來的男子,年少,多金,性情豪爽。這等恩客是多少姑娘夢寐以求的。
“愣著做甚,還不過來侍候。”劉禹很享受這種生活,
雖然對方是個青樓女子,但人家素質高啊,放后世那就是才女加美女。
“公子既然喜歡奴侍候,那以后可得來得勤。”晚霞走過來幫他把外罩脫下掛在衣架上,挽起手臂走到桌邊。
“今天不行,略坐一坐就得走了。”劉禹今天很高興,又做成了一筆生意。
上午丁應文告訴他,希望能進些手表,500塊的量,每塊劉禹要價200兩。他得趕緊回現代去訂貨,手表的生產周期有點長。
晚霞也不在意,跳了一支獨舞,劉禹也很捧場地拍手叫好。看著姑娘柔軟的身段想著,是不是弄根鋼管來,保管轟動。
王順發王經理最近有點急躁,上次那個神秘客戶收了兩個樣品后就沒了了下文。也不說行不行,太吊人胃口了。試著打電話過去,總是不在服務區。
正想著是不是碰上騙子的時候,電話響了,心頭有些預感,接起一聽,果然是那個聲音。
“哎,行行行,您放心,保質保量,好好,不打任何標簽,沒問題,放心。”放下電話,
王順發高興地一拍后腦,兩千塊表,一百五十一塊,后續還有追加。
下完單的劉禹挽起袖子把微面車上的500多公斤黃金搬進地下室,這只是上次狗大戶的一部分貨款,余下的還得慢慢兌換。
目前的黃金變現速度遠遠低于獲得,這個矛盾要怎么解決呢,他有些頭疼。
沒有宵禁的帝都夜晚,華燈齊放。劉禹坐在出租車里,靜靜地看著街道兩旁的人流一閃而過。曾幾何時,自己也是其中一員,行色匆匆,從來沒想過身邊的景色如此美麗。
后海著名的酒吧街上,行人如織,各種節奏的音樂在夜色下的燈光中碰撞,喧囂而浮躁。
劉禹不是第一次來這里,大學時期,幾個室友帶著各自的女友曾經慕名前來,卻被一黑心酒吧狠宰了一頓。
那是一次并不愉快的經歷,他不是來懷舊的,只不過想找個地方喝一杯,被過度熱情的司機師傅拉到了這里。
劉禹進的這家酒吧很大,除了酒吧,還設有茶,咖啡,餐點,ktv等,中間的演藝臺很大,一個女孩在樂隊伴奏下唱著歌。
找了個靠窗的位子,推開窗外是垂柳低拂,波光琳珣的水面,晚風吹過,涼爽中帶著一絲寧靜。
劉禹點了一支啤酒,要過一個大杯,金黃色的液體流入,雪白的泡沫浮起,夾雜著一股大麥的清香。
女孩唱的似乎是一首英文歌,劉禹也不太確定,聲音很一般,遠沒有朝露的悅耳動聽。
朝露......德慶樓似乎就在這一帶吧,也不知道遺址還在不在。
突然,劉禹產生了一個奇特的想法,如果就在這里穿越,會不會直接出現在德慶樓的大堂中間?
想著滿樓的姑娘來客被自己的突然出現嚇呆,劉禹不禁呵呵地笑了。
蘇微的心很糾結,要不要過去試試呢?作為一名啤酒推銷員,她今天的業績很差,現在是黃金時段,她卻只賣出去兩打。
獨坐的男子只要了一支國產啤酒,看上去不像有錢的樣子。不知道為什么自顧自地發笑,他心情很好?蘇微決定碰碰運氣。
“先生,您好。”遐想被一個女聲打斷,劉禹有些不高興。
齊耳的短發,眼影很重,長長的睫毛一看就是粘上去的。印著巨大logo的制服,超短裙,肉色絲襪。
“嗯。”不是什么艷遇,一個啤酒妹而已。
“您好,這是我們公司新代理的啤酒,正宗德國進口,您想試試嗎?”蘇微盡量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不那么拘謹。
“喔,沒喝過的牌子,味道怎么樣,要不,陪我喝一杯?”劉禹只是想找個人聊聊天。
“對不起,我在工作,不好意思,打撓您了。”嘆了一口氣,蘇微準備離開。
她不會喝酒,如果不是這樣子,業績又怎么會這么差。
“方便的話能不能告訴我,你一晚上要賣多少瓶?”這是個新手。劉禹想起了自己剛上班的時候,四處碰壁求告無門的樣子。
“20打。”告訴了又怎么樣,難道你能喝這么多?蘇微只是出于禮貌回答他。
“這樣吧,給我來20打,能陪我坐會嗎?”啤酒而已,大不了打包帶回家,冰箱正好空著。
“對不起,我真的不會喝酒,還是謝謝您的好意了。”這樣的人蘇微不是沒見過,想干什么她也知道,但是她還不想出賣自己。
劉禹沒再說什么,目送她走開。其實他只是單純地想找個人聊天,順便幫她一把。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很多悲劇都源于女孩不懂得保護自己,警惕性強是一個很值得表揚的優點。
失去興致的劉禹結賬出門,招了輛出租車。因為要喝酒,他沒有自己開車來。
接下來的一周劉禹變得忙忙碌碌,公司的營業執照辦下來了,進出口資質申請也基本搞定。
劉禹給自己的公司起的名叫“海盛國際”,大海之容,萬世之盛,其實就是隨便想的。至于辦公地址,劉禹填的是自己家。用胖子的話說,這就是一徹頭徹尾的皮包公司。
還沒想好怎么做,劉禹沒打算馬上開張。具體的貿易路線也得確定,要不然,非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