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次日陽光上窗口,顧曳已經起床了,她跟李大雄不一樣,后者喜歡睡懶覺,但她從現代開始就養成了固定的作息時間,早說早起,以前起床后吃早餐做瑜伽,在這里也一樣。
她在床上做了幾個拉伸,又做了一會瑜伽,然后才出門吃早飯。
幽州府是“政府”,在里面上班的人少說也有百十來號人,自然有專門的廚房,顧曳去食堂的時候看到李大雄跟光頭佬已經在了。
剛喝著粥,趙元進來了。
衣服都沒換,兩個大黑眼圈,那模樣像是去玉米地里滾過好幾遍又被打了好幾拳似的。
說不上的狼狽。
顧曳看到的時候差點笑噴了。
不過陳家那事兒很棘手?
趙元也看到了顧曳的表情,便是苦笑,坐下來后也顧不得風度了,搶了光頭佬的饅頭就吃,咕嚕咕嚕喝了好半碗粥,這才說:“昨晚在陳家守了一晚上”
“兇手在?”顧曳驚訝。
“誰知道在不在,人已經被殺了,是一個侍女,但死得太恐怖了,而且是在陳家人面前死掉的,把他們嚇壞了,非要人守著,你們也知道之前的案子還沒破,這又多一個...對了,刺史當時也在他們家呢,這個還真是...”
哦,重點就是刺史也在人家家里做客,一個命令下來,下頭的人自然得守著。
一整夜啊,本來前些天就忙來忙去,這熬一夜后整個人都要頹了。
“在他們面前死去?”
“對,你們要是有時間可以隨我過去看看”
呵呵搭,才不去!
光頭佬一臉淡定:“沒有鬼祟,昨晚查了”
趙元也很淡定,“這是好事兒,沒有邪祟就好,對了,陳家那邊托我給送來這個”
他從懷里掏出一個盒子。
盒子不大。
打開后里面是一塊手掌大小,且有一寸后的金錠。
奎山師徒定定看著這金錠,唯獨顧曳一臉淡定,只是她在心里換算,一兩黃金等于十兩白銀,這一個金錠就等于十個銀錠,且是五十兩的規格,那就是五十兩黃金,五百兩白銀。
我靠,這就是差不離二十萬軟妹幣了。
二十萬,省吃儉用的話可以在大唐活十幾二十年了...
畢竟這個世界物價不是很貴。
——如果不太奢侈的話。
想起日后可以躺著吃喝睡覺不工作,顧曳兩眼都是¥¥。
光頭佬板著臉:“你這是在用錢羞辱我嗎?”
趙元無奈:“非也非也,康兄,這是陳家需要你的幫助”
光頭佬轉頭問顧曳兩人:“我是那種能用錢收買的人?”
李大雄:“絕對不是,師傅”
顧曳:“人”
補充么,絕對不是人...師傅。
收買起來不是人。
呵呵,光頭佬抖了下兩頰上的肉,翻著白眼,最終還是抓住了那盒子。
“走吧”
“不急,吃好了再說,你們兩個大小伙子多吃點,昨晚辛苦了。”趙元笑了,青羽看了下胡吃海喝的李大雄。
自然看到了對方手上的包扎白布。
又瞥了顧曳一眼。
青羽神色有些復雜,他覺得自己還是太單純了,昨晚知道顧曳三人不插手了,也談不上失落,只是覺得自己沒辦好事,會讓自家大人失望,因此去跟趙元說了下,沒成想這老油條精神不濟還能想出這樣的法子。
——一擊命中啊。
五百兩的誘惑絕不是幽州府可以出的價錢,也就陳家這樣的富豪才肯出,畢竟關乎性命。
“顧小友,這是昨晚你畫的?”趙元拿出紙張。
顧曳用筷子插了個饅頭,咬了一口,“是啊”
趙元沉吟了片刻,說:“死者疑似看到恐怖之事,被兇手殺死,而兇手大概三十多許,會鷹爪功,且疑有瘋魔之癥,取下眼珠...”
頓了下,他說:“死者的手,你可注意到了?”
顧曳咬著饅頭,一邊咀嚼一邊說:“他的右手生前應該抓著什么東西,手勢有些奇怪。”
趙元眼眸一亮,頷首:“對的,我且從他指甲縫里用小刀取下了這些,你們且看看”
他從懷里掏出手帕,手帕上面有一些淺淺的淡粉色痕跡。
“他的手上跟指甲里曾有一些痕跡,手摸的時候約有粘性,不過那是多天前的事情了,如今已然不是很明顯,這是我當日留下來的,這痕跡也帶有一些酸味跟香氣..”
真正留下痕跡且從尸體擦拭下來的話,氣味就更容易被人聞到了。
光頭佬直接拿了這布給李大雄。
李大雄在這么多眼睛注視下一臉悻悻,也只能認真聞了聞,半響,說:“這是女人用的手帕啊”
趙元:“....”
啪!光頭佬一巴掌拍在李大雄頭上,“這種話能明說?”
背后說就可以....?
趙元哭笑不得,“我倒是忘了說了,當時我女兒也在身邊,當時情急,怕這痕跡越發干掉,正好借了她的手帕...”
你女兒怎么沒跟你斷絕父女關系啊。
顧曳暗想如果自己的貼身手帕被用來擦拭恐怖尸體上的痕跡..
那感覺一定不太好。
“好吧,不過這個氣味是比昨天聞到的濃一些,還帶有一點騷氣”
“騷氣?”趙元臉色不太好,還以為是李大雄罵自己女兒。
顧曳見狀就說:“是那香氣酸味之外還另外夾著一些騷氣?尿騷?”
“不是...有些像某種畜生身上的氣味,我一時想不起來了”
李大雄十分苦惱,眾人也不好相逼,但趙元很確定自己女兒素來是不靠近什么畜生的。
那就是當夜死者沾染上的,要么是死亡環境帶上的,要么是...兇手身上的。
趙元目光閃爍,最后吐出一口氣,“也算是有發現了,不至于盲人一般,至于這個氣味跟痕跡,幾位,你們可有猜測?”
顧曳,光頭佬,還有青羽都沉默了下,最后青羽說:“石榴”
一語中的。
陳家石榴莊!不就對應上了!
“假道具,死者,兇手身上都有石榴的味道,絕不是偶然,至少證明三者必然跟陳家有關聯!”
趙元再沉穩,也終究是耐不住了。
本來也吃完了,光頭佬剔了剔牙就帶著人一同去了。
臨走前眾人先去了府衙那間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