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鋒一掌劈碎木板,掌芒沖著似風的臉.....
似風眉頭緊鎖,狠狠之下竟咬牙要朝對方同歸于盡似的,可他剛沖上一步,身后腰帶被人一扯。
猝不及防之下,他往后飛,一個人從他身邊掠過,他看到她的側臉,她似乎回眸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深邃得很,似波瀾不驚的深潭,可又好像瀲滟的很,微光幽涼。
砰,似風撞在了柱子上,不疼,卻聽到了這個女子呵了一聲。
沒錯,就是呵呵的呵,很輕,卻分外輕蔑,他心中疑慮,仔細一看卻是大駭,只因顧曳身上原來纏了一條條淺綠帶光的光暈,沒見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何況似風在神霄山下混跡過,怎么會不知道降師的降術。
自然,在場的降師也都看出了,是誰出手了?
“衍土纏術,用得還算麻利,出手的人挺果斷的啊。”
“也是有準備的,但也是無膽鼠輩,竟還掩了自己的氣息。”
在場降師自然不乏高手,比如三卦的降師們多少能看出一些,大概是觀感都不太好的——對顧曳的輕狂不喜,但更不喜這幕后之人的遮遮掩掩。
“再輕狂也半點降力降術沒用了,如此以凡人之身法與之斗,竟還有降師敢出手,呵呵!”
左側一閣中有一人輕嘲,但并不大聲,很從容,還隨著茶杯杯蓋輕滑杯沿的聲音。
陳鋒也看到顧曳被束縛了,心中大喜,原本狼狽逃竄的,此時自然抓住機會,便是猛竄回來,這個女人他要一寸寸折磨死,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大雄也看到了,不過他卻是不著急,反而繼續一拳頭轟飛一個護衛,壓根就沒想著去支援顧曳。
那顧曳就是孤立無援了?陳鋒突襲而來,手中無劍,但掌握成爪,直直一個黑虎掏心.....
趙子琪驚呼,卻見被束縛的顧曳腳下一點,竟如閃電一般躍到街道上的茶攤上,抬腳一掃,一壺茶被踢裂,茶水濺射過來。
那束縛纏繞竟被那茶水直接破了!凡人大驚,不少降師卻是大喊:“好!衍土纏術乃是土衍之術,土下術怕土上木,茶木乃是最端正清和的土上木,且有解邪困乏的效用!”
這就是降師經驗跟知識面的差別了,沒有根基沒有傳承沒有經驗的降師是如何也不知道衍土纏術的,更不會知道衍土纏術的本質,也沒想到它的破解之法。
事實上,降師非萬能,諸法可破之,就是凡人找到了正確法子也是可以解降師的,就好像如果凡人遇上一般的僵尸,用黑驢蹄子等物也可以糾纏一二。
但年輕降師少有博學的,哪怕博學,如何學以致用也是個問題,可顧曳是個例外。
這廝是天生的降師,學習能力也是驚人,沈青玥那書房可不是白讓她看的,這看了的都得記住,記住了的都可以用上。
她現在就用上了,茶水落濺在衍土纏術上,解!她落地腳下一閃,瞬息沖向陳鋒!
陳鋒如今又曉得害怕了,剛想逃,顧曳卻是已經到了身后,手中劍還在鞘中,在手中一刺。
劍鞘刺在了陳鋒小腿上,砰!陳鋒再次跪地,但頭顱下顎卻被橫過來的劍格住,身后的人一手控劍,一腳踩著他的背,另一只手卻是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不好!陳鋒心中大駭,顧曳的手指已經以閃電般的速度從陳鋒的肩膀一寸寸往下,沿著骨骼關節跟肌肉節點的部位,噶擦噶擦作響,陳鋒還來不及慘叫,一只手臂就被整個廢了。
何止是手臂,旁人聽到手臂噶擦錯響的時候,那劍鞘一橫,陳鋒整個人被拉起,一腳踢出,半空中,顧曳抄著劍上前,一步,劍帶鞘在手中劈點,砰砰砰,三次點在陳鋒身體其余三肢的關節上,斷斷斷!
第二步,劍旋轉,劍沒出鞘,可劍柄的頭打在了陳鋒的肚子上。
噗....熱血狂飆,陳鋒跪落在地,瞠目血眼,死死盯著顧曳,很是怨恨猙獰。
但顧曳步履跨出,第三步?陳鋒的怨恨跟猙獰在那一步之中全部化為了恐懼,竟瑟縮了身體磕頭求饒了。
求饒?顧曳從來都不是一個寬容的人,所以她這第三步一出去,人就已經踩在了陳鋒的肩頭一躍。
那一躍那般輕盈,后空翻爽利且迅猛,瞬息就到了右側閣樓陽臺,落在了那欄桿上,直面站在另一端一臉錯愕的張端城,發絲飛舞,她盈盈而笑。
“都說我們女人家膽小怕事愛計較,原來你們男人也愛管閑事,不過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
張端城對上顧曳那含笑又冰冷的模樣,頓時大駭,這女人竟知道是他出手?卻也立刻眼神狠厲,不欲多言,直接掐指.....
印還未起,咒還未出,顧曳的靴子就落在了他臉上了。
快,太快,快到張端城下意識以為自己可以搶先攻擊到顧曳而奪得優勢,如果顧曳一開始就距離他很近,他反而不會選擇起咒術,而是直接近戰攻擊,然而還是判斷錯誤了——或者說顧曳故意讓他判斷錯誤。
靴子落在張端城臉上且將他一腳踹飛出陽臺的顧曳在同時也往屋內甩去一個金球,那球體纏著白蠶絲,里面的人有驚叫,但顧曳的人已經如獵鷹一般追向張端城,且直接躍出!
飛落的張端城臉頰還劇痛著,身體就已經失重了,剛想有所反應,卻又看到顧曳跳了下來。
奧,她還拔劍了,那凌空拔劍干脆利落,聲音爽脆,甚至還帶回音似的,劍在空中挽了一個劍花,往下刺。
在趙子琪等劍客看來那是十分漂亮干脆的劍花,劍光綻放,劍尖刺下!
噗!張端城腹部被刺中釘在地上的時候,他劇痛之下暴怒,大喊:“你怎么敢!”
“怎么敢?你倒是敢,是這個小白臉給你的勇氣嗎?”顧曳也落地了,手腕一拉,白蠶絲繃緊,那閣樓屋中有人慘叫,瞬息一個青年被白蠶絲勾拉而出。
這樣拉長的白蠶絲力度其實不是那么強的,顧曳也沒用降力,之所以被顧曳一拉就出來,只因那白蠶絲勒住了那小白臉的脖子。開玩笑,脖子是人體最脆弱的地方之一,那白蠶絲鉤住了脖子,往哪兒勾,他就得往哪兒跑,都不敢往回拽。
倒是想讓旁邊的護衛拔刀斬斷,可顧曳的動作來得太快,疼得這小白臉不要不要的,于是就 嘩啦一聲在眾目睽睽之下落地摔了個狗吃屎,一身的狼狽,哪有半分玩弄姑娘的輕松恣意。
在場所有降師都懵逼了,委實是顧曳這一手玩得太帥太帥了。
“之前沒讓陳鋒出劍,這次是讓張端成降術都來不及用就打殘了?這女子也太.....”
太什么呢?趙子琪只覺得用四個字形容最為貼切——驚才艷艷!
張端城一看這公子哥兒被拽下來,頓時就臉色大變。
“這人是誰?”
“仿若是剛剛跟張端城一起的,看起來像是公子哥兒。”
“不太認得。”
這個人顯然是個沒名頭的人,但一個公子哥兒跟張端城這種降師在一起,顯然不可能沒來頭,要么就是——非揚州城的人。
就在眾人疑惑的時候,街道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但很整齊,眾人轉頭一看,剛好看到迎面而來一隊人。
說是一隊,是因為對方都是一身戎裝,尤其是前頭一青年更是頭戴銀盔,身姿挺拔英氣,顧曳本身是不認識一小隊的,可她認出了對方這盔甲制式。
當然不是因為現代考古認知,因為這個神魔大唐遠比她考古認識的要強得多,這鍛造工藝也不一樣,所以無法匹配,她能認出,只因為不久前才見過——吳家那銀杏院子屋中就有一套盔甲。
而且對方來得正是時候。
這年輕小將可比小白臉有人面多了,一出現就有人叫出了他的名字。
“是吳家少郎君吳淼!邊防軍少將啊。”
吳淼在揚州城是家喻戶曉的人物,少年小將并不多見,一出現就吸引人眼球,不過他看到眼前一幕也是驚訝的,但目光跟顧曳對上后,先不說內心欺負,表面上起碼是沒有太大浮動的,只快速掠過顧曳,看向小白臉。
“升州呂俊,來揚州玩嗎?”吳淼年少,但在軍中磨礪也有些沉穩,只是看到呂俊的時候還是不免多了幾分尖銳。
只因這呂俊出身隔壁升州呂家,算起來跟吳淼一輩人,呂家跟吳家也是發跡差不多的家族,只是兩家人在朝野立場一向對立,所在城池又挨得近,幾代人下來累積的仇恨可有一大摞了。
不過脫離家族仇恨之外,吳淼最不喜歡的就是呂俊此人放浪形骸,一向吃喝玩樂無所不及,還屢屢跟自己的一群公子哥朋友敗壞他們吳家姑娘的名聲,但他非在軍政朝野任職,又有家族庇護,吳家又是不會用陰謀詭計害人的家族,因此只能忍著此人一再放肆。
但現在嘛.....吳淼冷笑,手掌扣住了腰上的劍,呂俊自然心驚,但也知道對方不敢動手,便是冷笑:“怎么,想動手?吳淼,這揚州是你們吳家等人后花園,別人來不得?我呂俊來揚州喝喝花酒不行?”
吳淼皺眉,剛要說話,后頭吳三爺踱步來了。
“揚州你自然是能來得的,可問題是張端城乃是幫我吳家查鬼祟之人,卻在今日被我查出他居心不良。”
頓了下,吳三爺盯著呂俊,“更奇怪的是你呂家人跟他卻混跡一塊,設身處地,若是你呂家人如此,會如何處理?”
呂俊的臉色終于變了,本來他來揚州是沒事,可跟張端城掛鉤被吳家人發現,別說他的確有圖謀,就是沒有圖謀,也難免別人會多想。
誰不知道呂家跟吳家不對付!
在場的人聞言都下意識看了看張端成跟呂俊,要說這兩人湊在一起是巧合,那是誰也不信的,加上最近吳家鬧邪祟,莫非是呂家作祟?
“吳三爺,肯定是這個姓顧的賤女人故意誣蔑我的,我絕沒有對你們吳家起壞心,我.....”
他這話還未說完,一顆長得相當肥的蘿卜砸在了他頭上,噗通一聲,這人被砸得暈頭撞向的。
呂俊大驚,恨恨看向顧曳,卻只瞧到這個容顏盛艷的年輕女子走過去,“多新鮮啊,竟有人覺得我顧曳會誣蔑人,一個我可以用武力直接打屎的人還需要我用腦力去誣蔑?多大的臉才讓你這么自信不要臉?”
這話簡直是.....打了一群人的臉,又讓更多的人心中大爽!
——霸氣了我的顧爺!
吳淼跟吳三爺也有些懵,或許是因為自己母親/妻子是如水般溫柔的人兒,而嬸嬸大嫂或者家族里的女子也大多溫婉秀美,哪里有這般張揚烈性的,卻沒有半點讓人厭惡的跋扈,只有強大的資本衍生的自信,簡直燦若驕陽!
且驕陽還在眾人喧嘩之中伸出那芊芊玉手,握住了劍柄,指尖勾著,緩緩拔出了張端城肚子上的劍,疼得張端城又醒了過來。
沒錯,她故意的,故意讓張端城一睜開眼就看見她。“不過降師嘛,術業有專攻,你懷疑我的專業水平,那我就得好好秀一下。”
顧曳從來都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思想品德也不夠清高,讓她皚皚獨立傲視眾人“各種你們都是傻逼、寶寶啥也不說、就看你們靜靜看低我、誤會寶寶但是寶寶就是啥也不說”,那是不可能的。
該炫的還是得炫的,于是她拔出了劍,眉眼一抬,嘴角一勾,人就掠出去了。
呂俊感覺到了刻骨的驚恐,因為她來了!刷!那鬼魅影子照面,劍從他身上——衣服掠擦過。
而且是兩面都擦了。
當顧曳的身體從他身邊閃過,在他胸口留下兩條徹底的血痕,劍干干凈凈,他毫發無損,卻讓他四肢虛軟,在生與死之間走了一個來回,下意識轉身之時,看到顧曳的劍刺在了一個人的肩膀。
似風,她竟刺了似風?!!!
這輪到趙子琪等人極度錯愕了,章家父子歡喜之下也大為疑惑。
為何此女要忽然刺似風?!
似風也驚疑,難以置信得看著顧曳,但終究沒有反擊,而是任由顧曳將劍尖刺入肩膀。
四目相對,他看到這個女子瞇起眼,精光內斂,噗,劍拔出,血流噴出,如同被劍尖引血飛出一般。
她的人不見了,劍到章家父子眼前。
刷刷!
劍一掃,兩人的肩頭各自被刺出一個血口,兩條血流被劍引流,竟在空中三條交匯。
手腕一轉,劍插入地面,顧曳站在三條交匯且開始落下夫人血流前面,雙手結印,嘴唇蠕動。
這里除卻對顧曳十分熟悉的李大雄之外,恐怕大多數降師都認得出這降術。
“是降術分血!不算是特別難的降師,只能算是基礎入門,但也非一般新手可以掌控的,需要許多材料輔助,她竟要直接降咒控制?”
“簡直瘋狂!”
“她到底要干嘛,查邪祟妖氣?這章家三人里面有邪祟!?”
眾多降師難以保持高冷艷了,紛紛開口詢問,甚至探出腦袋。
然而他們的吵鬧、懷疑、嗤笑在頃刻死寂了。
因為降術已經成了。
“我等三卦降師需要小半刻利用諸多材料才成的分血,她成了?!!”
“成了!竟然成了!”
所有降師都要瘋了!尤其是年輕降師們,之前他們看顧曳年紀跟他們一般無二卻連續制衡了好幾個人,心中是不服的,暗道不過是借了那武道身法的厲害,若是在降道那是半點也沒什么值得夸耀的。
可現在呢?
吳三爺是第二次看到降術分血,而且是在同一天內,但他卻是驚駭——因為這分血成的時間儼然比之前一次還要短上許多。
這.....她之前竟還有所遮掩?!!!
吳淼常年混在軍隊,軍中煞氣重,尋常邪祟不能近身,因而他也基本上沒跟邪祟降師打交道。這次家中出事他才歸來,卻是第一次見識到一個年紀看似比他還小的人讓這些眼高于頂的降師們這樣不淡定。
分血術成了,可查出邪祟了?沒有,沒有半點查邪祟的征兆,有人試圖掙扎,覺得這不過是一個殘廢無用的術法,實在是不值得驚嘆。
但很快....三條血流分出血氣,兩條顏色相似且相容的,但有一條被隔離抗拒在外。
這是什么意思,什么征兆?
有幾個一直隱晦也安靜待在暗處的降師此刻看著那降術分血,若有所思,這分血似乎.....
“恭喜你,被隔離開來的血是你的。”顧曳對章家庶子說。
章家庶子是怕極了顧曳的,頓覺得顧曳這話不懷好意,“被隔離開來又如何!你到底想做什么?”
顧曳卻不理他,只管自己淡淡道:“降術分血可區分人跟鬼祟的血氣,以此辨妖邪,不過也可以區分血脈,同一血脈者血氣一系可相容,不同血氣一系便會被排除,也就是說.....”
顧曳朝章家家主粲然一笑:“這個庶子瓜娃子不是你的種。”
章家家主跟章家庶子大怒,在場吃瓜子看戲好久的圍觀群眾們也是目瞪口呆,瓜子都拿不住了。
啥玩意兒?結果庶子不是章家子?章家長子才是真正血脈?
還一場年度九曲十八彎大戲,可以回味一年了!
“這降術分明是你耍詐亂用的,降術分血明明只能用于人跟邪祟,妖氣強烈,人氣溫和,所以能區分,但決沒有什么分辨血脈之說!”章家庶子情急之下說出了這一大段,卻見顧曳忽然似笑非笑看著他。
“阿,看起來果然對降道有些了解,也難怪知道用磨腥草下毒了,可也只學了皮毛而已,不知道磨腥草腥氣重且附著性強嗎?會在研磨的時候纏著皮膚,你的手是洗干凈了,可指甲蓋上沾染的卻是洗不干凈的,瞧這一手黑指甲,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挖礦為生的呢。”
章家庶子臉色頓時蒼白,驚惶之色難掩,且下意識藏了手掌進袖口。
“藏什么藏啊,你就是把手剁了也沒用,這不還有你這便宜老爹頸下的蛇起皮么。”
顧曳看著章家家主,一臉笑瞇瞇的,“最近是不是覺得自己脖子下面的皮膚特別癢啊,請了許多郎中都說你是因為換季而皮膚不適,過些時日就好了什么的,但你又覺得喉中多濃痰,且時而覺得反胃惡心吃不下飯什么的,別害怕,這不是皮膚病,而是你中毒了,磨腥草的毒性是從腹部蔓延到五臟最后終于腦袋的,后期會呈現蛇換皮的模樣,換到臉上的時候,你就可以死了。”
你就可以死了,她這樣結尾。
又幽幽補充:“當然,我也怕你不信,你可以讓人檢查下你這便宜兒子的指甲,也可以等上個三四五天,那時候你大概會咳紅血且脫光頭發。”
章家家主心驚膽戰,害怕又懷疑,便是下意識看向自己的寶貝兒子,卻見這個兒子.....轉身跑了!
跑?路邊多的是劍客武師,有人三兩下拽住他按在了地上。
都用不著逼供了,這不打自招了都。
章家家主腿軟了,卻又猙獰了表情,沖過去一腳揣在章家庶子的身上,“狗雜種,說,解藥呢!”
這庶子雖然驚惶,此刻卻也破罐子破摔了,“放了我,否則你死定了!”
章家家主大怒,撲過去按打庶子,庶子卻咬死不肯給解藥。
偽父子相斗,眾人感覺頗為復雜。
再看那似風,此子只神情放空,喃喃道:“那我母親,我母親.....”
“你光打我做什么!姓章的,你注定一個兒子也沒有,也不瞧瞧那小子長得跟你一點也不像,你章家注定絕子絕孫!”
“滾!大師都說了,似風是我兒子,我是有兒子的,快把解藥給我!”
“哈哈,她說什么你都信,你那老婆都被幾個山賊輪著睡了,還.....”
似風沖突一掌劈下!
那章家庶子腦袋瓜子裂了。
章家家主呆了,怔怔看著似風,似乎要大怒,他的解藥還沒拿到!
“你可以去求顧姑娘,她必是知道解藥的。”
似風面無表情。
章家家主秒懂,撲過去跪在顧曳眼前,“求師傅救命。”
顧曳微微笑著,現在知道來求我了?之前的嘚瑟呢?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