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怎么辦?”
說起這件事情沈臨仙就直想嘆氣:“偏偏就到了這么個時節,現在最反對的就是封建迷信,你說我要是越活越年輕,今年五十,明年四十,會不會被抓起來批斗?”
韓揚失笑:“說不定更嚴重呢。”
“要是在古代還好說一點,一個遇仙就能說得過去,可現在…”
沈臨仙挺無語的。
韓揚建議道:“要不然你跑吧?”
沈臨仙搖頭:“不行,這樣豈不連累余家的兒孫,我占了沈老太太的身體,就得擔負起她的責任來,幫她好好的照顧兒孫,我要是坑了她的兒孫,以后的因果不是我能擔得起的。”
再者,沈臨仙沒說的是,她如今對于余家的兒孫也有了感情。
這一家子雖然蠢貨多一點,可都是實打實的孝順孩子,對于沈臨仙簡直就是言聽計從,面對這么一幫孩子,就是鐵石心腸都要軟化的。
韓揚都想嘆氣了:“那你只能化妝了。”
沈臨仙笑笑:“我再想想辦法吧。”
她隨手把碗收了,才想問問韓揚最近怎么樣,就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接著,董老太走了進來。
董老太是小腳老太太,走的很慢,她進屋看到沈臨仙就笑了:“我也來找小韓大夫拿藥啊?”
沈臨仙笑著應了一聲:“是啊,最近天冷,我這不凍著了么,就找小韓大夫弄點治傷風感冒的藥。”
“俺也是。”董老太太坐下:“小韓大夫啊,俺最近老是咳嗽,你幫俺看看。”
沈臨仙趕緊起身:“小韓大夫告訴了我一個偏方,我回去試試,老姐姐,你慢慢看病啊。”
她拉開門出去,嘴角帶著一絲笑,哪里有一絲煩惱的樣子。
其實,她和韓揚也不過是逗趣,沈臨仙對于容貌早就不那么在意,韓揚更不會在意,她要是變年輕了,兩個人有的是辦法讓別人看不出來。
沈臨仙緩步回家,進屋就看到一家人坐在一起說話,幾個孩子在一旁打打鬧鬧的顯的很熱鬧。
她坐下笑問:“有啥好事?”
余秀趕緊坐過來:“奶,咱村來了好些知青。”
“知青啊。”沈臨仙笑了笑:“恐怕以后少不了的。”
余秀點頭:“聽說這次來了六個人,下一次不知道來幾個人,咱們平安村人少地也少,恐怕不好養活。”
“還能咋的。”余大狗來了一句:“左不過就是這點口糧,到時候大伙都餓肚子唄。”
沈臨仙一掌拍過去:“你餓肚子去,我可經不得餓。”
余大狗趕緊笑道:“哪能叫娘餓肚子,您放心,保管讓您吃的好好的。”
沈臨仙沒再說什么,而是叫過余秀:“這幾天的作業寫完了嗎,拿過來我看看。”
余秀趕緊回屋把作業拿出來給沈臨仙檢查。
沈臨仙檢查了一遍,指出幾個錯誤來讓余秀改正,又教了她一些話,這才放她離開。
檢查完余秀的作業,沈臨仙又叫過余勇余志來檢查了一番,后頭又是余小花,沈臨仙檢查完她的作業,又給了她幾本書讓她去看。
一直坐在角落里不敢說話的白招弟看沈臨仙忙活,就悄悄的出子屋子。
她看到余四狗正在院子里掃地,就有些氣憤:“四狗,你干啥呢?你是長工啊,別人都不干你干啥?”
余四狗嘿嘿一笑:“我年幼,多干點是應該的,再者…”
他小心的看了白招弟兩眼:“到底你娘來了咱家,把咱娘氣壞了,我怕咱娘一氣之下非得讓咱倆離婚,就多干點活,想哄著娘高興一點,以后也對你好一點。”
“你娘就是偏心。”白招弟心里有些不忿:“我聽說當初大嫂嫁進來的時候,你娘對她可好了,還拿了好些東西送到大嫂的娘家,憑啥到了我這里,送點東西給我娘都要看她的臉色,我娘帶著我兄弟來吃個飯都得討個沒臉,余四狗你說,誰家親戚來連口飯都不管飽啊?”
余四狗琢磨著,有些不知道怎么反駁,最后只能干笑道:“這不是家里窮么,咱們都吃不飽飯呢,哪有余糧管親戚啊。”
“那咋有糧食給你嫂子們燉肉包餃子?”白招弟想起這事就可恨。
今天大房包餃子,二房燉肉,三房也包餃子,她在屋里就參聞到那股子香味,可偏偏三房都是自己吃獨食,根本就沒叫她嘗一口。
又沒分家,那三房做了好吃的憑啥不給她吃?
后頭她還見老大叫四狗進屋吃餃子,合著全家就沒她一人的飯啊,她就是這個家的外人了,誰也看不起她來?
“那不是,那不是…誰先讓你給你娘送肉送白面的?咱娘是為了表示公平,才給大嫂她們分了點嗎。”
“呵呵。”白招弟笑的陰陽怪氣的:“合著你娘有東西給你大姐家送,就不讓我一個人吃啊,你娘對我可真好,我肚子里還懷著你兒子呢,她就這么著,將來還不定怎么擺布我呢。”
“不會。”余四狗趕緊擺手:“不會的,娘不會的,你看娘對嫂子們多好,以后對你也差不了。”
白招弟使勁在余四狗身上擰了一把:“氣死我了,不和你說了,我出去轉轉。”
她從余家出來,走了一小段路,就在一個拐角的地方看到了孫春妮。
“娘?”白招弟挺吃驚的:“你不是走了么?”
孫春妮一把拉過白招弟來:“我沒看到你好好的,怎么安心走呢?”
隨后她又道:“我讓你兄弟先回去了,留著等見著你了再走。”
“娘!”白招弟感動莫名。
“老大啊,你手頭上有錢沒有?”孫春妮小心的問。
“你要錢干啥?”白招弟滿臉不解。
孫春妮立刻笑道:“你兄弟讀書不錯,我和你爹想讓他上學,這不,交不起學費么,我們想著先跟你借點錢…”
“我哪有錢啊。”白招弟的臉都皺成了苦瓜樣:“我們家的錢都在我婆婆那里按著呢,別說我了,我三個嫂子都沒見著錢長的啥樣。”
孫春妮為難起來:“這可咋辦啊?”
她想了想,就悄聲問白招弟:“你婆婆手里有多少錢?”
白招弟原先不肯說,可經不起孫春妮問,最后只能比劃了一根手指。
“一百?”孫春妮一驚。
白招弟搖頭:“不是,是一千。”
“天!”孫春妮幾乎驚叫起來:“有這么些錢?”
白招弟點頭:“娘,您小聲點。”
“你婆婆咋有這么些錢?”孫春妮心中又驚又喜,不住的追問。
隔著她們不遠處,一個人也輕手輕腳的站住,側著耳朵去小心的偷聽,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被勞動改造的葛二根。js3v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