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刷刷!
十來雙眼睛一齊盯向沈臨仙。
沈臨仙靜靜站在那里,整個人安然恬靜,卻又有一種無比自信的氣勢。
重山只覺得喉頭有些干,說話都有些干干巴巴的:“世侄女,你知道引靈丹怎么煉?你,你還會不會煉別的丹藥?”
沈臨仙還未回答,沈天豪已經一步上前抓了她的肩膀:“你會畫盅符?好,好!”
沈臨仙笑了笑,先對沈天豪點頭,又對重山道:“重伯父,我并不會煉丹,只是知道怎么煉,還需要你來操作。”
重山一下子蔫了:“可是,引靈丹是四品丹藥,我煉不出來…我知道法子也煉不出來。”
沈臨仙皺眉:“重家這樣的丹道世家沒落到如此地步了嗎?”
重山更加羞愧。
沈臨仙有些為難:“這樣變異的情盅光有盅符怕是不行的。”
別人也都提起了心,就在這個時候,韓部長走了過去:“引靈丹交給我吧,你只管畫符。”
“什么?”重山機械的把頭轉過去,不敢置信的看向韓部長:“阿揚,你,你會煉丹?你不是從來不看重家的丹方,從來沒有煉過丹藥嗎?”
韓部長沒有看重山,只是看向沈臨仙:“天底下不是只有重家有丹方,丹道世家也不是只有重家一家。”
這么一句話叫重山徹底的說不出話來。
沈臨仙笑了笑:“既然你會煉就好,那你趕緊開爐煉丹,我去畫符。”
韓部長轉頭對沈天豪道:“還請沈家主行個方便,借貴寶地一用。”
沈天豪大笑:“你看中了什么地方只管用,不必客氣。”
他使勁拍拍韓部長的肩頭:“好小子,比你爹強。”
韓部長看到沈天豪那只大手,忍耐的抱了抱拳。
重山上前一步,想要去拽住韓部長說句話,只是他的手還沒伸過去,韓部長陰冷的目光就射了過去,嚇的重山縮起手來。
韓部長對沈天豪道:“借秋實園一用。”
沈天豪立刻叫人帶韓部長過去,重山追了上去:“阿揚,要不要爸給你打個下手?”
“不用了。”韓部長冷漠的回了一句揚長而去。
他一走,沈臨仙也跟智通幾個說了一句,就自己回了春華園。
周麗麗以及趙小花這些人,自然由沈天豪招待。
沈天豪對于沈臨仙越發的喜歡重視,對于周麗麗這些沈臨仙的朋友也十分和顏悅色,忙著叫人把孫志強抬到客房里,又招呼周麗麗和趙小花喝茶吃點心。
沈臨仙到了自己的房間里,先盤膝坐下運轉靈力。
過了大概有半個多小時,她才站起身來,右手往長案上一揮,筆墨紙硯等物已經整整齊齊的擺好。
沈臨仙調了靈獸血和朱砂,拿了玉筆沾了調好的朱砂,手碗急轉,筆走游龍,在符紙上畫出一筆筆古怪之極的符印。
四品盅符并不容易畫。
如果沈臨仙修為沒有突破,沒有成為符師之前,她絕對不敢大放豪言說能畫出四品盅符來。
只是她前不久才剛剛突破符師境,倒是能試著畫一畫。
說起來,盅符還是沈臨仙在無盡大陸的時候救過一個養盅的老人,那個老人教她的,引靈丹也是那個老人教給她的。
據說,那位老人以前是丹道中人,后頭也學了符術,在符術入境之后,家人被害,師門又把她驅逐出去,她無依無靠又要報仇,就舍棄了丹道符術,學了盅術。
這位老人不管是盅術,還是丹道或者符術修為都極為精深,倒是教了沈臨仙不少東西,她也很感激那位老人。
當那位老人大仇得報,身體也因為養盅而殘破不堪的時候,還是沈臨仙時常救助她,后頭老人去世,也是沈臨仙幫著收斂尸骨安葬的。
沈臨仙屏息靜氣,將所有的雜念都從腦子里趕出去,筆下不停,一絲間歇都沒有的畫符。
頭一張盅符畫到一半便再也畫不下去,沈臨仙左手微動,火苗躥了起來,這張符就這么作廢了。
她索性扔下筆,再度盤膝坐下調息。
只是,靜靜的坐了一會兒,沈臨仙卻怎么都不能入境,心境更不能平緩,這樣,她是不可能畫出四品盅符的。
沈臨仙咬牙,思量片刻,猛然起身,抓了一件白色的長款棉衣穿上,飛快下樓套上鞋子就往秋實園跑去。
“小姐…”
張嫂追了出來。
沈臨仙對她道:“去告訴胡管家一聲,今天只怕是不能幫客人治病了,叫他先把客人安頓好。”
張嫂欲言又止,沈臨仙已然飛奔出去。
她沿著小路飛快的朝秋實樓走去,心急之下,不由的施展了縮地成寸術。
不出片刻,沈臨仙已經進了秋實樓。
她推門進了那間裝飾的古香古色的客廳,就見韓部長盤膝坐在地上,他身前擺了許多的藥材。
韓部長的黑色風衣脫去隨意的搭在椅子上。
他身著黑色長褲以及白色襯衣,襯衣最上邊的兩顆扣子沒有扣上,露出精壯結實的一片胸膛,襯衣袖子挽到肘部,顯的韓部長的小臂十分有力。
他這么坐著,卻更顯身形高壯,整個人顯的那么厚重,叫人想要依靠。
原來梳的很整齊的頭發也有些亂了,幾縷亂發搭在額前,使得他凌厲的氣勢減了幾分,倒是多了幾分安靜和隨性。
沈臨仙顧不得看這些,她深吸幾口氣,邁開大步走到韓部長面前,一伸手,拽住韓部長的衣領,用力將他拽了起來。
韓部長面色平靜,眼神幽暗的看著沈臨仙。
沈臨仙一雙圓圓的眼睛里藏了兩團火,那兩團火跳躍著,怒氣使的她的整個容顏妖艷又媚惑,叫她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女,而像一個成熟的有許多經歷的女人。
“我做過對不住你的事?”
沈臨仙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沒有。”韓部長的聲音十分干澀,他的目光復雜又隱忍。
“我和你有仇?”沈臨仙再問。
韓部長搖頭。
沈臨仙的右手緊了緊,將韓部長拽的離她更近了,她踮著腳尖,努力的和韓部長對視:“我和你無仇無怨,又沒有對不住你,為什么不理我?”
韓部長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干脆別過視線,不敢去看沈臨仙。
只是,他鼻端那淡淡的香氣怎么都不肯消退,腦海里剛才沈臨仙那妖精一樣的形象也不肯退去,一直霸道的占據著他所有的思緒。
“韓揚。”沈臨仙咬牙:“這里沒有別人,只有我們兩個,現在,你和我好好的將我們之間的事情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