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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2章 順毛技巧有長進

  如今家里的雞吃的蟲子、鴨吃的蚯蚓、牛吃的牛草是三胞胎負責的。

  一天當中,上午一個鐘頭、下午一個鐘頭,是三胞胎的勞動時間。

  一如老爺子說的,不缺他們做這點活是一碼事,會不會是另一碼事。人只有不斷努力變強,將來才能成為對社會、對國家有用的人。

  其余時候,是跟在老爺子幾個后頭扎馬步練拳,還是排排坐在盈芳身邊看書識字都隨他們。

  當然,這個年紀喜歡玩是天性,約好伴兒、約好時間,并注意安全,盈芳幾乎從不反對。

  只是讓人哭笑不得的是,繼二狗子之后,陽陽據說已經成了村里學前娃娃們的頭了。暖暖和晏晏也很受同齡小伙伴的歡迎。每次出去玩或是結伴打牛草,都前呼后擁的。嘖!

  在竹林一待半個多鐘頭。人多就是力量大,瞧!這么會兒工夫,挖上來的筍堆在地上冒尖兒了。起碼得兩個大竹筐裝。

  盈芳拿了六七棵放進背簍,野炊時剝一棵煮湯,另外的剝掉外殼,留幾片嫩殼做烤筍。其余的讓小李去群英寨知會一聲,讓寨里派兩個勤務兵來搬走。

  不僅筍,其他的像蘑菇、樹耳、野菜一類的,挖多了也經常這么做,因此不論是小李還是群英寨那邊都熟悉得很,嘻嘻笑著謝過他們,麻溜地搬回軍營去了。

  經過四年的擴員,如今的群英寨早已不復四年前的窮酸樣,不僅編制擴充到了三百五十人,地盤更是往外擴了又擴。

  如今,這片山頭的東山腰,到相鄰山頭的西山坳,都成了群英寨的地盤,谷底的訓練場、山腰的梯田,無不打理得井井有條。

  李寡婦去年十月起就不再往山上跑了,群英寨這幾年陸續招了不少人手,有專門做飯的伙頭兵,開墾梯田也有因傷病退役下來的老兵。

  她一個女流之輩,在群英寨建設初期能幫上忙就不錯了,總歸不是長久之計。

  不過人是回了公社,但和群英寨的戰士們依然保持著聯系。

  得閑時,和盈芳一樣,常給他們送些自己曬的菜干、筍干,中秋、除夕等節日,也會給留守的戰士們送些月餅、餃子。

  同樣,戰士們休假的時候,也會下山幫忙做點力所能及的事。譬如去盈芳家搶著干些又臟又累的勞力活;譬如幫李寡婦家翻修屋頂、加固院墻、挑滿水缸…

  盈芳家人多覺不出有啥,李寡婦卻不一樣,她家孤兒寡母沒男人,如今有解放軍依靠,以前那些老愛欺負她們娘倆的鄰里,哪還敢說啥呀。唯恐得罪了軍人被抓去挨批。

  漸漸的,李寡婦不再那么內向、拘謹了,不上工的時候也不會整天整天躲在家里,有時去山上耨野菜、采蘑菇,有時挎著竹籃上盈芳家縫鞋墊、打毛衣。

  蒼竹學習好、人又乖,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要是家里有個男人依靠,小日子豈不更舒心?”目送勤務兵拿編織袋扛著春筍回寨里,姜心柔順口感慨,“你說你李嫂子咋想的?”

  盈芳曉得她娘在感慨啥,那不是退役兵里有一個對李寡婦心生好感,去年臘八過生日,不留神多喝了幾杯,泄露了情思,邊上一圈戰友得知他的心思后想撮合他倆,結果反而把人嚇跑了。

  不過這種事,無論外人怎么看好,關鍵還得雙方當事人你情我愿。

  “娘啊,你快來看,我們挖了這么多野菜了!”暖暖握著小鏟子,臉蛋紅撲撲地跑來拉盈芳。

  “是嗎?媽瞅瞅,呀!真的挖了這么多呀!沒有一棵是雜草,都是能吃的野菜,寶貝蛋們真能干!”盈芳朝三胞胎豎大拇指。

  三胞胎受到表揚,立馬樂開了花,嘰嘰喳喳地說著自己挖了多少多少,要不是野菜都堆在一塊兒,還想評比個第一、第二。

  盈芳唯恐他們爭過頭了吵架,忙蹲下身安撫:“好了,天不早了,咱們還要去看老金呢,得抓緊時間趕路。這些菜我們都帶上,等下做給太爺爺他們吃。這可都是寶貝蛋們的功勞,還是寶貝蛋們想得周到,要不然我們中午除了筍沒菜吃了。”

  一聽自己的功勞這么大,三胞胎個個挺著小胸脯,拿竹籃裝起野菜,然后你拎一段路、我拎一段路,往目的地進軍。大人們想幫忙提一段還不讓,非要自個來。

  這就是順毛夸的最佳效果。

  盈芳深深覺得哄娃真是一門技術活——哄過頭不行,容易嬌蠻霸道;不哄也不行,容易打擊他們積極性。

  眼下看來,自己的哄娃技術還行,回頭又能朝男人嘚瑟了。

  不過走到后面,三胞胎明顯體力不夠用了,暖暖丫頭是第一個投降的,自覺爬上小李的背。

  陽陽、晏晏自詡為男生要比女生厲害,愣是又堅持了一段,直到實在走不動,才停下來歇了小半個鐘頭。

  當然了,同時也是體恤老爺子。盡管他和兄弟倆一樣犟,非說自己不累。

  好吧好吧,你們不累,是我們婦女同志累了。

  后半段走走歇歇,到目的地時,都過中午的飯點了。

  三胞胎直喊肚子餓,盈芳趕緊拿出早上多蒸的香菇青菜包給他們墊肚子。

  “一會兒春筍野菜疙瘩湯煮好了你們再喝一點,那可是有你們的勞動果實。”

  為了避免孩子挑食,盈芳又把野菜的功勞提了一遍。陽陽直頭直腦,當即接道:“我要喝的我要喝的!姥爺說過,自己收獲的勞動果實才最甘甜。”

  晏晏在一旁翻了個白眼:哥,你又上咱媽當了。媽就是想騙咱們喝野菜湯。

  暖暖惦記著老金,秀氣地咬著包子催道:“娘,我們啥時候去看老金?姥姥說天熱熟菜帶著容易餿,我怕大骨頭餿了。”

  她昨天盯著福嫂熬大骨湯,愣是要把大骨頭挑出來單獨裝,說要帶來給老金吃。

  大家委婉地勸了幾句老金吃不了骨頭了,她懵懂地點頭,卻依然要帶來。

  “小李叔叔先帶你們過去玩,過會兒小李叔叔喊你們集合來吃飯,可不許不聽話。吃完飯咱們再一塊兒過去。”

  “好。”

  三個小家伙異口同聲,隨后跟著小李擠過狹窄的崖縫。

  美麗山谷里安家的小動物們早就認識他們一家了,許是沒從他們家身上嗅到危險氣味,每次去都會圍攏過來討吃的。

  后來向剛干脆在山谷里搭了個簡易棚子,又砍了幾個樹墩當板凳。

  太陽曬的時候可以坐棚子里休息。

  棚子前的空地上搭了一副牢固的燒烤架,大風刮不走、大雨沖不走的那種。

  有了這幅燒烤架,只需撿點柴禾生個火、而后把金大王、喵大爺叼來的野味手收拾干凈,抹上調味料串架子上烤就行了。省的每次來都得重新搭。

  金毛自打找了媳婦兒、生了一窩小金毛,就徹底地在美麗山谷安了家。算算時間,連著三年沒下山了。這小沒良心的,不是陪媳婦兒找果子、就是給小毛猴抓虱子,小日子過得挺充實。

  小金和金橘則沒個定性,今天還在山谷,明兒個或許已經跑到雁棲山的另一頭去了。

  當然也經常下山看盈芳一家。

  每回去都會往盈芳家院子里丟野味,不光是送他們吃,還要他們烤給它們吃。

  有一回丟進來的居然是條蛇,身形有成人手臂粗、兩米多長的小蟒蛇。

  那回可把盈芳嚇的。

  幸好天剛蒙蒙亮,三胞胎還沒起,要不然準把孩子嚇哭。

  事后在地窖里看到小金留給她的一株上百年、說不定有好幾百年的老山參,才結合上下文琢磨過來:這小蟒蛇八成是守護這株野山參的,結果倒霉催地碰上掃蕩的金、喵二人組,偏還想負隅頑抗,不想把它自個坑死了。

  如此珍貴的老山參盈芳可沒舍得用,炮制以后拿紅綢包了,裝在陳旭亞送她的紅木盒里。

  幾百年的正宗野山參,那可真當得上“天材地寶”的美譽。隨便剪根參須下來,關鍵時刻能吊人性命。

  大家都不是頭一次來這里野炊,熟門熟路得很,一到就開始分工合作。

  老爺子坐在不遠處的老樹墩上,拄著手杖欣賞風景。

  福嫂搭石頭灶生火、盈芳負責洗菜、剝筍。

  水是從溪坎里提來的。

  木屋里放了個舊水桶,溪坎離這兒不遠,泉水潺潺的,水質相當干凈。

  姜心柔一來就開始收拾三間木屋。

  每間屋子都打了空心塌,兩米寬、兩米長,一張塌上睡三個人都沒問題。

  被褥、蓋毯都收在塌底下,因木屋不是落地而建,而是像少數民族那種吊腳樓,只不過吊得不高,離地面就個尺把長,但這么一來,潮氣就沒那么重了。

  姜心柔把塞在塌下面的被褥、蓋毯、蕎麥枕拿出來,撐開竹梯,上上下下爬了幾趟,終于把所有的寢具都攤平曬在了屋頂。

  這片林子還算開闊,木屋又正好建在中央,正午的太陽光沒有任何遮擋。要不了多久就能把被褥的潮氣烘干了。

  “中午咱們簡單吃點,晚飯早點弄,讓胖橘逮只野雞回來,咱做叫花雞吃。再燜一鍋米粥,烤幾個嫩玉米。”

  盈芳洗干凈野菜,放干凈石頭上瀝干,起身從竹筐里捧出幾個新鮮的玉米棒子。

  這是她家自留地摘的第一茬玉米,玉米須都還是淺色的,稍微烤一下就能吃。烤的時候留一層嫩葉子,這樣玉米的鮮味不容易流失,吃起來口感更好。

  越說越饞,盈芳干脆剝了幾個,先煮了一鍋,嫩玉米生吃都可以,因此煮煮也很快,開水里滾一會兒就能撈起來吃了。就是有點燙,她拿筷子戳了一根,遞給老爺子,讓他老人家先墊墊肚子。

  又給小李和三胞胎一人留了一個,余下的她和娘親、福嫂分分吃。

  吃玉米的時候順便煮野菜面疙瘩。

  林子里比較安靜,除了他們幾個啃玉米的聲音,就鍋里湯水燒滾的咕咚聲。

  因此,灌叢里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時,大家伙兒都聽到了,老爺子打趣地猜:“不會是野兔吧?知道咱們生火了,送點肉給咱們。”

  說完,動靜沒了。

  大伙兒笑笑繼續吃玉米。

  驀地,放玉米的鍋蓋哐且一聲,鍋蓋上煮熟的嫩玉米像長了腳似的,滾下來跑了。

  跑了…跑了…

  盈芳驚得下巴差點掉地上。

  “喲!好大的松鼠!”福嫂發出一聲驚嘆。

  大伙兒這才看清,原來是只紅毛松鼠,頂著一張大樹葉當掩護,循著香味兒來覓食。

  “小樣兒,還挺機靈。”姜心柔笑著直拍腿。

  “吱吱吱。”紅毛松鼠見人類發現她了,索性扔掉樹葉,抱住玉米棒,咻地閃到了灌叢后面。

  三胞胎回來聽說有松鼠喜歡吃玉米,捧著他們自己的玉米棒,四處找松鼠投喂去了。

  “娘!娘!”

  “媽!媽!”

  不一會兒,三個玉米棒子換來三把顆粒飽滿的松子。

  三胞胎儼然和那只落單的紅毛松鼠結成了超越種族的好朋友。還自說自話地給它取了個名字“赤虎”。

  這名字遭到了金橘的強烈反對。

  “喵!!!”

  特么老子才是虎!

  它一只禿毛鼠,連貓都打不過,還妄想稱“虎”。

  抗議!抗議!抗議!!!

  可惜翻滾的喵大爺,除了“喵喵喵”就不會其他語言了。

  三胞胎看它上躥下跳,還以為它在表演什么節目,邊剝松子邊哈哈笑。

  金橘:好氣哦!老子是在生氣、發脾氣,你們居然還笑那么開心!(可見掌握一門外語有多重要。)

  新出爐的小伙伴“赤虎”乖巧地蹲在晏晏腳邊,不時探頭吃一顆晏晏剝給它的嫩玉米。

  盈芳一家也發現了,這只松鼠似乎特別喜歡嫩玉米,寧可拿它藏在樹洞里的松子來換。

  這可真稀奇。

  不過她家匯集的小動物都不正常,愛吃烤肉的蛇、喜歡麥乳精的貓、嗜喝甜湯的狗…好吧,猴子還算正常。新來的松鼠又是一只特立獨行的。

  “呦呦——”

  哦,還有一群喜歡吃烤青草的鹿,以及一頭愛上了苦苦菜的大老龜。

  盈芳扶了扶額,這都什么事兒啊!

  她家不會真的變成一個動物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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