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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4章 雙喜牡丹熱水壺

  家屬院參觀完回來,三胞胎在卡車的顛簸下睡著了。

  七歲的陽陽盈芳是抱不動了,這小子竄得太快,個兒快到她肩膀了,體重也有六十斤了,十足的小胖墩一個。

  “這小子需要控制食量了。”向剛接過陽陽,掂了掂分量說。

  盈芳抱的是晏晏,也輕笑道:“別看晏晏瘦,抱起來也實敦敦的。”

  “你們倆也真是,孩子們長得好這不好事嗎?”姜心柔忍不住念叨,“小時候胖點福氣,大了出力多了自然而然就瘦下來了。何況咱們寶貝蛋們不叫胖,叫結實。你見過誰家小胖墩反應有我們陽陽、晏晏快的?上次我帶他們去曬谷場玩,碰到有福家的小孫子、來娣家的小兒子,幾個娃湊一起跑步比賽,咱家兩個遠遠勝出,論年紀,還小別人家幾個月呢。”語氣里滿滿的驕傲。

  蕭三爺接道:“這倒是!咱家寶貝蛋這體能素質,你們壓根就不用愁。要愁也該愁去了學校,能不能安安穩穩坐足一節課。我看陽陽夠嗆。”

  盈芳的視線隨著親爹的話挪到了酣睡的大兒子身上。

  確實發愁啊!這小子似乎連十分鐘都坐不住,坐著坐著就滑地上玩去了。即便沒玩具,也能自言自語玩得不亦樂乎。這一節課四十分鐘,后半個小時總不至于讓老師去椅子底下找人吧?愁!

  這方面,暖暖和晏晏就比較讓人放心。

  暖暖丫頭喜歡聽大人說話,無論是講故事還是普通聊天,亦或是七大姑、八大姨湊一塊兒嘮八卦,她在一旁也能津津有味聽上老半天。

  晏晏則是做什么都安靜。就連扎馬步,陽陽是一張小嘴吵個停,暖暖丫頭是想到啥問啥,只有晏晏,會安靜地尋個角落認真扎馬步。

  這么看來,最讓人放心的還是晏晏。

  于是,盈芳有空就給小寶貝灌輸:“晏晏,等以后上了學,你多看著你哥一些。上課必須認真聽老師的話,沒到下課時間不許他溜號;下課時也看著點,我怕他嗨過頭連上課鈴聲都沒聽到…”

  晏晏寶貝一口應下。

  不過盈芳說歸說,倒也沒認為晏晏一定能管得牢陽陽。畢竟都還只是孩子,熊起來,大人的話都未必肯聽,哪會聽弟弟的話。

  直到一大家子出發去文化館參與猜燈謎活動。

  許是大革命以后,這還是頭一年搞文化活動。來湊熱鬧的人還挺多,有城里的居民,也有鄉下特地上來碰運氣的農民。

  一則則燈謎張貼在四方燈籠的四個面上。有猜出來的,把紙條撕下來,到工作臺對謎底,答對了,就在入場時發的白紙條上戳個小紅章。每答對一個就戳一個章,最后拿戳了章的紙條到隔壁工作臺兌換相應的禮品。

  猜中的燈謎謎面就不再貼燈籠上了,而是換上新的謎面。這么一來,認識的人彼此間想做個弊也沒用。因為一條謎面只對應一個章。

  當然,交情好的頭碰頭湊在一塊兒商量,猜出一個派代表去工作臺戳一個章,最終換得的獎品拿回家分也不是不可取。

  總之,所有人都伸著脖子湊在燈籠前認真猜謎,盼著得些實用的獎品回去。

  盈芳一家依次排隊進場館后,受這熱鬧而又積極的氣氛影響,也興致勃勃地加入到了猜謎大軍中。

  放出來的謎面不算少,但顯然是經過工作人員精挑細選的,一眼看去能立即猜出來的燈謎也有,但相當少,大多數是需要動腦子的,也有一些很難猜,任你撓頭搔腮都想不出謎底。

  畢竟猜中一百條有收音機得呢,這種特等大獎,是放著給大伙兒眼饞的。大部分的獎品不是洗衣皂就是毛巾。能得到搪瓷杯獎勵的都是少數。

  大熊瓜娃陽陽在家人身邊安分了沒幾分鐘,就開始扭著小肥屁股在人群里東竄西竄。

  一忽兒拉拉這個燈籠結,一忽兒扯扯那個燈穗子。

  看到有人撕燈謎條子,他也撕,撕得還很開心。

  晏晏默不作聲地來到他旁邊:“哥,你這樣是不對的。”

  陽陽小臉茫然:“哪兒不對?”

  晏晏一本正經:“不能亂撕,不能搞破壞。出門前媽說的。”

  陽陽理直氣壯:“我沒亂撕,別人都這么撕的。”

  晏晏虎著臉:“那是別人猜出了燈謎才撕的,你猜出來了嗎?”

  “呃…”陽陽一瞅碎紙片上的字,一個都不認識,沮喪地妥協,“好吧好吧,我不撕了。”

  頓了頓,補充道:“換你撕。”

  晏晏:“…”

  最后陽陽被弟弟牽回娘親身邊。

  隨后,盈芳幾個大人時不時聽到兄弟倆的對話:

  “哥,你別又溜號。”

  “…我沒有。”

  “那你剛才想去哪兒?”

  “我想猜燈謎。”

  “你又不認識字。”

  “誰說的!有些字我認識的!不信你考我!”

  天氣不好的時候,三胞胎被拘在家里沒事干,盈芳就做了些識字卡片,教他們認識一些簡單的日常用字。因此,和村里其他孩子比,三胞胎的識字量還算可以了。

  陽陽說這話的時候,挺著小肚腩別提多自信。

  晏晏就隨便指了盞燈籠讓他猜。

  結果陽陽一看,心虛地別開頭:“這個不算,再找一個。”

  晏晏又指了一盞。

  陽陽默默看了眼,紙上好多字不認識,認識的也沒多大把握,于是悄悄扯了扯妹妹的羊角辮:“暖啊,我考考你,這幾個字念啥?”

  暖暖丫頭瞪大烏溜溜的杏眼仔細辨認,揀著她認識的字念了出來,不認識的要么念錯別字要么直接跳過。小樣兒還挺理直氣壯。

  陽陽得意地復述給晏晏:“我說我認識幾個的吧。”

  話音剛落,挨了爹媽各一個手栗子。

  “還沒上學呢,作弊倒無師自通了。有這聰明勁,咋不學點正經的?就知道玩,玩脫了還得你弟提醒,舒蕭平你能耐啊?噶能耐咋不上天?”

  陽陽鼓著包子臉跳起來道:“我要上天的!我和太爺爺講過,我要當飛行員的!以后開戰斗機,轟轟轟!轟死那幫狗日的鬼子們!”

  喲吼!這熊瓜娃子還學會國罵了。

  大伙兒齊齊瞪老爺子。

  老爺子梗著脖子振振有詞:“沒罵錯呀!這是我給他們上的愛國主義教育。現在的孩子,生在新華國、長在紅旗下,可不能光學什么語文、數學,愛國才是第一位的嘛。”

  感覺您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盈芳一家是吃過早飯去的,到中午十一點光景時,集一家老小的智慧猜中的燈謎攏共也就個六十來條。

  盈芳踮腳看了眼工作臺,“猜中六十個謎面,獎雙喜牡丹鐵殼熱水瓶一個,換不換?”

  “換吧,都這個點了,寶貝蛋們該餓了。”姜心柔說。

  盈芳就和向剛一塊兒,拿著戳了六十多個小紅章的紙條擠到工作臺,跟工作人員說兌獎品。

  旁邊幾個排隊戳章的婦女同志羨慕不已地說:“哇!這倆口子真厲害!猜中六十多個了,再猜中幾個,湊個七十,能得一條織花綢被面呢!現在就兌,多的紅章也沒用了,多可惜!”

  “要是能送給我們就好了。我離洗衣皂還差五個呢。”

  “我離毛巾差七。”

  “我…”

  工作人員瞟了他們一眼,邊讓盈芳倆口子在獎品領取簿上簽字,邊警告般地說:“老老實實猜,猜中幾個算幾個。別搞小動作,一經發現,撤銷資格。”

  人群立馬老實了。

  向剛從工作人員手中接過雙喜牡丹鐵殼熱水瓶,牽著媳婦兒費勁地擠出人群,惹來幾乎全場人的注目。

  火辣辣的目光吃不消,一家人也不逗留了,趕緊撤。

  “不就個熱水瓶么,至于這樣…”姜心柔咂舌。

  “這款熱水瓶我在供銷社見過,鐵殼的本來就貴,而且這款的容量要比普通的水瓶大,相當于一個頂倆。供銷社里賣七塊八呢,就這據說還降價了。剛出來的時候,賣九塊八…關鍵還得憑票,沒票給十塊都不賣。”福嫂年前才和盈芳跑過供銷社,對時下的物價行情還算了解。

  “那咱們賺了。”姜心柔高興地說,“回頭乖囡搬家,正好用得上。”

  好不容易搬新家,可不得置辦些新家什。

  許是女人的天性就喜歡買買買,一路聊得男人們都插不上嘴。

  老遠看到標牌改成“東方紅”的國營飯店,蕭三爺打斷媳婦兒的話茬:“都這個點了,回家燒來吃得幾點,不如下館子搓一頓。寶貝蛋們不是喜歡吃桃花面嗎?給他們一人來一碗,咱們再點幾個小炒。”

  “也行。”大伙兒沒意見。

  正月里,下館子的人挺多。大都是出來玩,趕不及回家。想著平時也不會來飯店吃,過年過節的,犒賞犒賞自己。

  因此,盈芳一家進去的時候,一下子還找不到空桌。

  “剛子!快來這兒坐!”最里邊傳來一聲熟悉的吆喝。

  盈芳一行人循聲望去,原來是向榮新,因為很靠里,一張長條桌就坐了他一個。盈芳一家也就不客氣了,笑著走過去。

  “書記,您也在縣城啊?”

  向榮新笑呵呵地道:“來探望個朋友,出來晚了一步,沒趕上上午的末班船,索性下館子嘗嘗飯店菜,看你們都說好吃。”

  盈芳抿嘴笑:“那您覺得好吃不?”

  向榮新老神在在地說:“沒你鄧嬸子做的好吃。”說完他自個也笑了。

  “對了,三月份就要敲定今年下半年上大學的名額了,去年你把名額讓了出來,今年我們公社的指標無論如何給你留著,你好好準備啊,再幾個月就能上大學去了。”書記想起這個事,順便和盈芳說了。

  盈芳一家相視一笑。昨兒還在說這個事呢,今兒就正式來通知了。

  “一年挺快啊,感覺一晃眼的工夫,又到推薦的時候了。”蕭三爺給書記斟了一盅燒刀子,又夾了一疊白切肉片,“蘸著蒜泥吃,可香了。”

  書記受寵若驚:“一片夠了!一片夠了!這么多吃不下。你看我都快吃完了。”

  “再吃點。我們多點了幾個菜,你不吃也浪費。”老爺子勸了句,“多個人陪我喝酒我還高興呢。等我孫女兒出發上大學前,再好好招待你。”

  都這么說了,向榮新也就卻之不恭,暢快地陪他們喝了一盅。

  老酒一喝、話就多,話一多,一頓飯吃上個把鐘頭都不嫌長。因此從飯店出來,都快一點半了,正好趕上下午的首班船。

  盈芳原想邀書記去爺爺那坐會兒的,好歹等酒勁過了再走。

  向榮新擺擺手:“這點酒算啥。我像剛子這個年紀,一葫蘆下去,照樣走十幾里路不帶腿打拐的。再說了,飯前沒能趕回去,你嬸子就在嘀咕了。要再磨磨蹭蹭的,耳朵要被她念起繭來了。”

  見執意不肯,盈芳也只好隨他。不過和向剛送了一程,等渡輪開了才回宅子。

  這四年,他們偶爾也會過來住,就算不來住,每次來縣城采購了也會過來清掃一番,因此屋里屋外拾掇得很干凈。

  三胞胎今兒早上起得晚,到這會兒依然精神奕奕。見有一只不怕冷的蝴蝶停在早春盛放的梅花瓣上,暖暖丫頭催著陽陽拿來蕭三爺給他們做的捕蟲網,興奮地跳啊跳想把蝴蝶撲住。

  晏晏嘴角噙著笑,晃著腿悠閑地坐在亭子里,看哥姐兩個在梅樹下折騰。可憐的蝴蝶,不被兄妹倆折騰上一番,怕是沒得清靜了。

  向剛換了身常服,出來陪孩子們玩。

  “想不想跟爸爸認真學拳?”

  這幾年,三胞胎跟著丈人多少接觸了點逍遙拳的皮毛,再就是扎馬步一類的基礎功,但正兒八經的招式還沒傳授給他們。

  向剛覺得要學也可以學了。以后媳婦兒去外地上大學,中途丈人、丈母娘帶三個小的去看她,會點防身招式也能讓他放心。況且硬功夫要想學得精,還得從小練才成。

  “想!”

  一聽能練拳,老大老二不撲蝶了,老三不發呆了,齊齊撲到親爹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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