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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1章 男人不能旱太久

  “這么新鮮的海蜇絲,帶著票去市場上買,都不一定買得到。”

  蕭三爺夾了一塊送到嘴里,見三胞胎愣愣地看著他,笑了一聲,一人給他們夾了一塊。

  “吃吧,你姥姥洗得很干凈,又拌醋又拌蒜的,不會拉肚子。”

  三胞胎吸溜了一口口水,吃起海蜇絲,半晌,被蒜泥辣得嘶哈嘶哈喊。

  向剛忙給他們夾了顆糖水紅棗,這才安撫住了仨熊娃。

  蕭三爺繼續說去海邊換海貨的趣聞:“…說來奇怪,今年沒怎么看到紅袖章。”

  指的是專門蹲點抓黑市交易的人。

  “搞得我和小李一路上疑神疑鬼的,本來打算還想再多跑幾個地方,換幾個墨魚蛋嘗鮮的,也沒換成。”

  “姥爺,墨魚蛋是什么?”

  十萬個為什么萌娃代表暖暖丫頭再度出發,追著她姥爺問不停——

  “是墨魚下的蛋嗎?魚也會下蛋?可我咋沒看到我家水缸養的魚下蛋啊?是不是姥姥和福奶奶起得早,把蛋撈起來了?姥姥姥姥!以后我們家魚下的蛋,讓我來撈。”

  “呃…”姜心柔瞪了丈夫一眼,柔聲哄外孫女,“暖暖呀,魚是不會生蛋的,也不對,魚生蛋,但它的蛋很小很小的,喏,姥姥給你看啊。”

  正好福嫂上了一盤色澤鮮艷的糖醋鯉魚,魚肚子里正好有團魚籽,夾到碗里給三胞胎看,“這魚籽呀,就是魚下的蛋。”

  “那姥爺說的墨魚蛋,其實就是墨魚的籽嗎?那是不是黑色的?姥爺,姥爺你快回答我啊。”

  三胞胎吃過墨魚。去年換來的海貨里就有一條冰凍的墨魚。

  洗的時候,三胞胎端著小椅子乖乖坐邊上看,先是圍著墨魚長而多的胡須嘰嘰喳喳,等看到染成墨汁的水驚訝得說不出話。

  隨后而來的就是一連串為什么,把大伙兒問得看到他們仨,尤其是最愛提問的暖暖丫頭就想躲。有些問題,說實話他們也不知道啊。求放過!

  今年去海邊,蕭三爺特地找當地的知識分子好好探究了一把,回來想在三胞胎面前嘚瑟一把的。豈料,小丫頭居然對墨魚不好奇了,好奇的是墨魚蛋…魚蛋…蛋…

  蕭三爺按了按太陽穴,腦仁疼!

  能如實說墨魚蛋其實就是墨魚的生殖器嗎?必須不能!不然的話,緊隨其來的問題就會成為生殖器是什么?

  是什么?就是能生下你的東東!

  那萬一小丫頭堅持要看一眼實物呢?

  蕭三爺這下不僅腦仁疼,蛋也跟著疼。真想裝醉睡死過去算了。

  “姥爺醉了,爸爸給你解答吧。”向剛給閨女夾了顆肉圓,邊看著她小口地吃,邊說,“墨魚蛋其實就是墨魚的寶寶,就像我們喊你們寶貝蛋一樣,是墨魚仔的昵稱。”

  咦?這也可以?蕭三爺驀地瞪大眼。

  小丫頭恍悟地點點頭。

  如此生物類的問題,就這么被她爹糊弄過去了。

  大伙兒忍著笑,一人給三胞胎夾了筷菜,“多吃點多吃點!”多吃才能少講話。

  暖暖碗里的菜堆的最多,因為她吃得慢。

  一根筋的陽陽一心撲在吃上,小臉幾乎整個埋碗里了,一個勁地說“好吃”、“還要!”

  晏晏看看哥哥、又看看姐姐,掃了眼福嫂剛端上來的青椒墨魚卷,小手一指,脆生生地道:“姥爺,我想吃墨魚。”

  小祖宗哎!給你給你都給你!只要別再提和墨魚相關的字了。

  蕭三爺飛快地把墨魚盤放到小外孫跟前,知道這小子心眼多,悄聲和他打商量:“乖乖的啊,想吃啥和姥爺說,姥爺給你夾。不用說得太大聲,悄悄說就行,姥爺耳朵好著咧…”

  “姥爺你不是醉了么?”晏晏笑瞇瞇地問。

  蕭三爺老臉一紅:“醉了醉了,哎喲我看來得去床上躺會兒了…”

  “姥爺你惦記兩天的‘福壽全’來了!”

  “在哪在哪?”前一秒還在裝醉的蕭三爺立馬生龍活虎。

  “嘻嘻嘻…”

  “好哇你個壞小子!敢耍你姥爺我!”

  “哈哈哈哈…”大伙兒看樂了。

  “福壽全”還有另一個稱呼,那就是“佛跳墻”。不過這年頭佛字忌諱,大伙兒心知肚明地改叫福壽全。

  寓意也好,福壽雙全。

  不過正宗的福跳墻,是由雞、鴨、羊肉、豬肚、鴿蛋及海產品等二三十種原、輔料煨制而成的。盈芳家食材再豐富,也籌不齊這么多,因此算是改良版的。

  五斤裝的酒壇子里,放入了雞、雞、野豬肚、鳥蛋、海參、墨魚、瑤柱、花菇、松茸、竹蓀等十幾樣泡發后單獨烹成的佳肴,再加入大骨頭和雞骨架吊成的高湯以及夏老送老爺子喝的花雕,從昨晚開始文火燜燉。

  這會兒拿出來,恰是味道最醇厚的時候。

  美食當前,大伙兒不再嘮閑嗑,招呼福嫂趕緊坐下,你一碗我一碗地瓜分湯汁濃郁的福壽全。

  盈芳和向剛也給孩子們盛了一碗,拌上白米飯,讓他們自個拿著木柄湯勺吃。

  蕭三爺也不裝醉了,跟著大快朵頤起來。

  大年除夕團圓日,闊別多日的小夫妻,少不了恩愛一番。

  盈芳被男人摟在懷里,許是喝了酒,吻得亂沒章法。但不可否認,兩人的欲火都被挑起來了。

  盈芳想到還沒和三胞胎道晚安,推了推男人:“要不你先躺會兒,我去看看孩子們。搬去西廂后,我答應他們每天睡前都給他們講個故事…”

  向家的西廂房是三胞胎三周歲那年蓋起來的,小床的長寬不適合他們了,于是,挑了個農事相對不那么忙的黃道吉日,找熱心村民幫忙,破土動工。將緊鄰西屋的那塊空地利用起來,鑲砌了兩間睡房。

  磚瓦是搖櫓船直接從省城磚瓦廠運來的,價格要比縣里買便宜。椽木、窗框、家具所需的木料,是過去幾年,蕭三爺和小李進山打獵,陸陸續續砍回來的。

  稱不上什么好料,就普通的杉木、榆木。他們倒是想從美麗山谷砍幾棵金貴的楠木出來,可惜崖縫太窄,有那心沒那力。

  材料齊乎,人手也足,不到半個月就把屋子砌起來了。

  不過因為是廂房,面積要比正房小一些。

  考慮到三個娃還小,分房睡也只是想讓他們睡舒坦些罷了。

  因此,把他們三個都安排在一間屋子里,兄弟兩個的床一左一右面對面。暖暖丫頭則和他們稍微拉開了點距離,中間還拉了道布簾子。再大些,晚上睡覺就把簾子拉起來。

  等到上四五年級,就讓兄弟倆搬到隔壁另一屋去睡。這間就給暖暖。

  這間屋子現在擺了三張床,以及床頭放放水杯、雜物的矮柜。別的家具,譬如衣柜、寫字桌啥的,都擺在隔壁。

  蕭三爺見不得外孫們的睡房如此簡陋,于是托村里懂木工活的社員,自己也沒閑著,敲敲打打,相繼給三胞又做了一套圓桌圓凳、一組多寶格狀的書柜出來。圓桌圓凳擺在三張床中間,供孩子們休息、吃點心。書柜立在進門靠墻。眼下還小,書柜上擺著的不是子彈殼做的車船、飛機,就是碎布頭縫的布偶、娃娃。等大了,就是滿滿當當的書了。

  盈芳和她娘則喜歡軟裝布置,攢足了碎花布條,給兩間屋子各車了一套同花色的門窗簾子。

  磨得圓潤光潔的清漆桌面上,擺了一套藤條編的果盤,裝些孩子們喜歡的瓜果、點心。四條圓凳套上了鋪了薄棉的椅墊。

  兩個手掌寬的窗臺、空蕩蕩的寫字臺桌面上,擺了幾個收購站淘來的舊瓷瓶。

  這個倒真不是古董,就近十幾、二十年間,居民們用舊了的瓷器。因生活困難,賣給了收購站。

  盈芳每次去縣城,只要時間允許,總會上那兒瞅瞅看看,有合適家用的就花點小錢買回來。

  小瓷瓶也就插花合適。

  開春了插梅花、桃花,入夏了插石榴花、荷花,秋天來了漫山遍野采野菊,冬日降臨一枝臘梅勝無數。

  三個小家伙見全家都在搗鼓他們的新睡房,漸漸地不再排斥獨立睡,不能和爹媽一個屋睡的郁悶也在不知不覺間消散了。開始跟著大家,像小鳥雀叼各種新奇小玩意兒回巢似的,往睡房拖各種小玩意兒。

  有一次跟著盈芳去收購站,盈芳還沒開始挑,三個小家伙倒好,埋頭在那堆舊貨品里扒拉他們喜歡的東西了。

  原以為會有一段時間不適應,沒想到適應能力之良好反過來讓大人們頗感不適應。

  為此,盈芳著實有半個月沒睡踏實,每到半夜醒來,都會披著衣裳去小家伙的房間瞅瞅他們踢沒踢被子、掉沒掉下床。結果出乎她意外的好。

  除了每晚睡前,都要聽她講一個故事,完了乖乖鉆進被窩,一夜睡到天亮。

  今天沒給他們講故事,盈芳心里不踏實。

  向剛原本是真想拉著媳婦兒來一場說飛就飛的顛鸞倒鳳,完了再去堂屋守歲。聽媳婦兒這一說,不由得想三胞胎會不會眼巴巴地等著他們娘去給他們講故事。

  “走,我陪你一塊兒去。”

  小倆口披了件大衣,出了房門。

  堂屋里炭盆燃得旺旺的。老爺子撐不到半夜,早早就去睡了。

  蕭三爺大概是想給閨女、女婿騰空間,送老爺子去隔壁,順便在那兒逗留會兒。

  福嫂則在灶房包明天吃的餃子,順便看著灶膛的火。鍋里燒著熱水,可不能熄了。

  西廂房蓋起來之后,西屋南窗前的屋檐又往外添了兩尺,和西廂房連起來,有點像古代庭院里的抄手游廊。這么一設計,堂屋到西廂即便雨雪天氣也不會淋濕衣裳。

  因過年,廊下隔一段距離就掛著一盞大紅燈籠,燈籠里燃著蠟燭,不用油燈照樣亮堂得很。

  才出堂屋,就見姜心柔輕輕帶上廂房門,躡手躡腳地走回來,看到他倆,食指豎在唇間無聲“噓”了一下,指指堂屋。

  進了堂屋說道:“大冷天的,你們還出來干啥?我已經把他們哄熟了。”

  “他們沒讓我給他們講故事啊?”盈芳問。

  孩子大了不要娘的怪異感從心底鉆出來,讓她一時間有些不適應。

  “故事我也會講啊,又不是就你會。”姜心柔睨了閨女一眼,見后者郁悶的表情,撲哧笑道,“好了好了,寶貝蛋們倒是想讓你講,我和他們說,今天你忙了一天很累了,讓他們不要打擾你,有什么等明天早上拜年時再說。然后我就給他們講了個年的故事。”

  “這故事我給他們講過。”盈芳道。兩年前的除夕就講過了。

  “所以到后來,變成他們給我講了,講完勸我回來睡覺。”姜心柔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縫,“寶貝蛋真的大了呢,會體貼人了。說外頭冷,怕我凍著,讓我趕緊回來。我是出來又悄摸摸地進去,等他們睡著捂好被子才又出來的。”

  向剛擁著媳婦兒回到東屋,笑著問:“這下放心了。”

  盈芳點點頭又搖搖頭,說不清什么滋味:“感覺孩子們大了,不需要我了。”

  “傻話。”向剛捏捏她鼻子,“媽不是說了么?孩子們懂事了,學會體貼了。你該高興才對。”

  隨即將人壓到床上:“媳婦兒,現在需要你的是我。”

  “貧嘴。”盈芳輕掐了他一把。惹來他愉悅的低笑。

  不一會兒,結實的架子床,在黑暗發出輕微的咯吱聲,床尾掛著的香囊穗子也跟著搖晃起來,時而輕緩、時而劇烈。

  經歷一場酣暢淋漓的情事,盈芳累得渾身上下提不起一絲勁兒。

  真不能讓男人旱太久啊。旱久了再遇到汩汩而流的蜜泉,簡直跟永動機似的,差點把她的腰折斷。

  “守歲守不動了。”盈芳累得手指頭都麻了。懶懶地趴在被窩里咕噥。

  “那就別起來了,一會兒我讓媽和福嫂也回房睡。守夜有我和爸就夠了。”向剛給媳婦捋了捋汗濕的頭發,柔聲說。

  盈芳哼唧了一聲:“這會兒還早,讓我打個盹,到十一點了你喊我。”

  “嗯。”向剛摩挲著她光滑的臉頰,滿足地欣賞了會兒媳婦兒姣好的睡顏,這才起身,去外頭幫福嫂準備明兒中午宴請客人的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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