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驍從來不缺錢,對做生意也不感興趣。
就連如今生意十分紅火的和味居也不過是他一時興起的產物。
當然,他手里地段不錯的鋪面也有十幾間,只不過他從不過問那些生意罷了。
匣子里有和味居和那些鋪面的地契房契,還有霍驍名下的田莊地契,剩下的就是一堆數量極其驚人的銀票。
豆豆小嘴微微抽搐了下,看來自己財迷的形象真是深入人心。
神經病皇帝每次見她都要打趣,師傅師公念伊哥也用數量驚人的銀票給她添妝,現在連大白湯圓也…
書墨并沒有在意她的表情,指著匣子里的兩把鑰匙笑道:“小的是長生園里小王爺私庫的鑰匙,大的是福王府的,小王妃有空的話進去看一看,有什么喜歡的取出來賞玩,不喜歡的就用作人情往來送給其他人也是好的。”
豆豆只覺得腦袋又開始有些痛,接下來她要做的事情真是太多了。
她的嫁妝其實遠不止那幾百臺。
銀票和那些貴重奢華的物件兒好說,讓人收拾一下就行。
田莊也不用她多操心,那些莊頭都是十分可靠的人,更何況他們全家人的身契都在自己手里,不怕他們生事。
暗讓她頭痛的就是這些鋪面。
祖母給的兩間,爹爹和母親給的八間,威遠侯府給的二十間,娘給的八間,還有師傅給的,念伊哥給的,自己開的,幾乎都上百間了。
再加上福王府還有大白湯圓的,幾乎遍及大周朝各個角落。
每個鋪面都有掌柜,按說她只要看看賬本,留在府里數數銀票,根本不用操心。
就算那些鋪面經營不善賺不了錢甚至是賠了,她這輩子也不愁吃喝。
可她喜歡做生意,雖然因為身份的原因不便親自出面,但她也很享受那種運籌帷幄的感覺。
如今她手頭的鋪面那么多,看起來也都經營得不錯,但她還是發現了一些問題。
這些鋪面從前隸屬不同的主子,各自有不同的顧客,不同的進貨渠道。
甚至還有位于同一條街,經營同樣生意,從前還是競爭對手的鋪面。
如今他們有了自己這個共同的主子,這樣的局面勢必有些改變。
經營同樣生意的可以整合一下,位于同一條街的也可以有所調整,該合并的合并,該改變的改變。
甚至還可以形成一條自己的供貨渠道,以免經營過程中發生一些矛盾。
當然,這些事情不是旦夕之間就能處理清爽的,她得靜下心來好好理一理。
書墨見她又陷入了沉思也不敢打擾,端起茶仔細品嘗。
良久后豆豆合上匣子,對采青道:“把這個收起來吧。”
采青又瞥了書墨一眼,抱著匣子離開了。
豆豆道:“書墨,今后長生園的事務你就多費點心。”
書墨站起來躬身道:“是,小王妃。”
下元節霍驍帶著豆豆出門玩了一整日。
十月二十日永福公主和元蕙夫婦啟程返回遼東,霍驍也恢復了從前早出晚歸的生活。
豆豆這個小王妃也不比婚前清閑。
晨昏定省是必須的,就算是再不喜歡,每日也不可避免地同定北王府的女人們來往。
好在永泰帝給了她親王妃的待遇,就算是定北王妃也不好對她太過苛刻。
長生園的事務自有書墨和竹君蘭韻處理,豆豆把一多半的精力都用在了處理生意上的事情。
轉眼就進入了冬月。
京城遲遲沒有下雪,天氣倒也不算太冷。
這一日北大營休沐,霍驍陪著幾位同僚在外院書房說話,豆豆帶著丫鬟們在暖閣里烤栗子吃。
“小王妃,您猜誰來了?”栗子剛開始發出一點點噼啪聲,柳葉兒提著裙擺跑進暖閣。
豆豆揚起頭笑道:“燕子!”
雖然已經做了近一個月的小王妃,但因為季節不合適,她一點舉辦花會宴會的心思都沒有。
何況以她的身份,真不是想見就能見的。
能這樣沒有請柬,不提前下拜帖就直接求見的人,滿京城也數不出幾個。
姐姐不可能,陸九待嫁,剩下的就只有孫燕了。
柳葉兒湊到炭盆上泓了烘手,道:“小王妃還是那么聰明,是燕姑娘來了,奴婢和降香老遠見著她就來報信兒了。”
采青笑道:“那你還一個人先跑回來了,也不去迎一迎燕姑娘。”
柳葉兒也笑道:“降香去迎了,我怕小王爺也在屋里不方便,所以提前來知會小王妃一聲,再說了,燕姑娘和咱們小王妃這么親近,才不會計較那么多呢。”
采桑刨出一個栗子道:“就你最乖巧,還不趕緊去泡茶,燕姑娘從外邊兒進來肯定冷得很。”
正說話間,降香已經帶著孫燕主仆二人來到了暖閣門口。
“燕子!”豆豆笑嘻嘻站起來迎了過去。
孫燕和她的丫鬟趕緊行禮:“小王妃安好。”
豆豆道:“在我這里哪兒有這許多禮數,快過來做,咱們烤栗子吃呢!”
孫燕的丫鬟替她解下大氅,她隨著豆豆一起走到了炭盆邊坐下。
兩人相處好幾年,彼此都十分了解對方的性情。
孫燕為人向來小心謹慎,像這樣不下拜帖就直接來王府尋豆豆,可謂破天荒第一次。
而且雖然她用了脂粉,臉上也帶著笑意,豆豆卻還是立刻就發現了她的異樣。
豆豆握著她的手,輕聲道:“燕子,遇到什么難事兒了么?”
孫燕抬眼看了看四周,見屋里全是從前就在豆豆身邊伺候的人,松了口氣道:“沅表姐,我…我想讓你替我尋一門親事。”
嘎?尋親事?燕子恨嫁了?
豆豆忍不住睜大了眼睛。
以兩人的關系,她替燕子做個媒也不是不行。
而且她也知道孫燕不是那種愛慕虛榮,想要仗著自己這個小王妃的勢力嫁入高門的女孩子。
那么,最近傅府那邊是發生了什么事了?
竟然把燕子這么含蓄內斂的小姑娘都逼迫到上門主動求她幫忙尋親事的地步!
她咽了咽口水道:“莫非是傅夫人那邊逼迫你嫁給什么人了?”
孫燕苦笑道:“倒不是舅母逼迫我,沅表姐,自從做了你笄禮上的贊者,我的日子過得簡直是雞飛狗跳,索性趕緊嫁出去好了,不拘什么人家,只要愿意娶我做正妻就行。”
豆豆小嘴癟了癟,難道她竟是好心辦了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