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膽子有多大胖麥穗兒已經見識過很多次了。
她怎么敢把姑娘一個人留在這里。
要是出了任何紕漏,她根本不敢想象主子會怎么收拾她。
她胖腦袋搖得想撥浪鼓,表示自己絕對不離開。
豆豆見使喚不動她正想發火兒,隔壁廚房里又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老張頭,當初咱們頭兒是看在你能做一手地道的杭州小吃,又和他一個姓的面兒上才給你一條活路…”
“杜爺,當初張爺說過的,三年后這家小店就歸小人所有,您可不能出爾反爾…”
“今時不同往日,咱們頭兒如今已經和疤爺拜了把子,一切都得聽疤爺的,你在涼州府混了三年多,別他娘的告訴老子不認識疤爺是誰!”
“小人自是知道,可張大疤…哦不,是疤爺…”
“少廢話,三日后的這個時辰,老子來找你收賬。”
“小人實在是…”
“還有,幾日后咱們頭兒要請疤爺吃飯,你必須隨傳隨到。”
“杜爺…”
“老張頭,要不是因為這里找不到第二個能做杭州菜的廚子,老子早就…瘦猴、麻四,咱們走!”
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后,廚房里只剩下了老張頭嗚嗚咽咽的哭聲。
豆豆險些驚呼起來,張大疤瘌!
簡直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霍驍為了抓到張大疤瘌花了不知多少心血,沒想到在這個不起眼的小店里竟然讓她發現了張大疤瘌的蹤跡。
胖麥穗兒搖了搖她的胳膊:“姑娘,那些人走了,咱們倆要不要跟上。”
豆豆道:“你沒聽他們說三日后還來么,咱們馬上回去,這件事情越來越復雜了,必須得做一番周密的安排。”
胖麥穗兒沒聽霍驍說過土匪的名字,所以沒能聽懂老張頭嘴里的“張大疤”是什么意思。
更不明白這件事情有什么復雜的。
不就是三個地痞流氓,如今大概是依傍上了什么有實力的土匪。
可那又怎么樣,誰讓他們這么大喇喇地出現在涼州城里,被捉拿歸案,甚至被人暗地里解決了都實屬活該。
“去結賬,咱們得抓緊時間。”豆豆不想多做解釋,急切地吩咐了一句,站起身來走出了小店。
胖麥穗兒撇撇嘴,姑娘又賴賬!
明明昨日說好的她請客,結果請客的是她,付賬的還是自己。
想歸想,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含糊,她匆匆結完賬后追了出去。
半個時辰后,豆豆已經把霍驍留給她的人手全都召集到一起。
宅子不大的小花園里。
十二名侍衛,八名暗衛。
加上她和胖麥穗兒,一共是二十二個人。
她用最簡潔的語言把發現了土匪頭子張大疤瘌蹤跡,自己打算怎么辦和大家講述了一遍。
侍衛暗衛們都是霍驍的親信,自然知道主子對張大疤瘌志在必得。
早一日抓住張大疤瘌,主子的目標就可以早一日實現。
只是,這樣的任務交給他們就行,何必讓未來主母親自出馬。
一個不小心把她蹭破一塊油皮,主子回來肯定會扒了他們的皮。
所以,計劃再完美也和未來主母無關,必須得改一改。
侍衛暗衛們都不善言談,都知道豆豆口齒無比伶俐。
誰也不敢開口勸說,生怕被未來主母拿住語病。
四十只眼睛齊齊看著豆豆,簡直讓人受不了。
豆豆一個頭兩個大,她又不是要提著刀去和土匪拼命,這些人至于么!
胖麥穗兒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大著膽子插嘴道:“奴婢反對!”
二十個大男人齊齊點頭,表示贊同她的意見。
豆豆伸手一擰胖麥穗兒的胳膊:“那好吧,既然不同意,那就把你的辦法拿出來給大家議一議。”
胖麥穗兒嘴巴翹得老高,姑娘還是不公平,明明大家都不同意,偏她只尋自己的麻煩!
可一時之間她上哪兒去找辦法?
胖麥穗兒只能硬著頭皮道:“姑娘的辦法不是不好,只是人選上有問題,只要把您換下來,派誰去都成。”
暗衛侍衛們又是一起點頭。
豆豆的辦法其實并不復雜。
小店的店主老張頭是地道的杭州人,除了會做一手地道的杭州吃食外,看起來并不像什么厲害角色。
那名聲音嘶啞的杜爺說了,他們的頭兒喜歡吃杭州菜,留下老張頭的主要目的就是替他做菜。
當然,這只是杜爺的說法。
如果只是喜歡吃老張頭做的菜,完全可以把他帶回土匪窩里。
既然留他在涼州城里開店,自然還有其他的用意。
一家不起眼的小店,能起的作用無非就是打探消息,或被當做土匪們的聯絡點。
這也就能解釋為什么這家小店并不缺糧食,必然是土匪們開了方便之門。
她扮做一名去小店做工的男孩子,趁機和杜爺套套近乎,把自己做菜的手藝和機靈勁兒賣弄一下,是不是就能尋機混到那位“頭兒”身邊呢?
就算短時間做不到,混個臉熟總不是問題。
臉熟了防備心自然就會有所下降。
那位“頭兒”想用杭州菜招待張大疤瘌,她用點小把戲讓老張頭做不了菜,她不就可以頂上了?
她們的目的是要尋到張大疤瘌,不是抓那些不起眼的小土匪。
到時候讓侍衛暗衛們暗中尾隨她,不就可以摸清楚張大疤瘌的去向,趁機把他和自己那些仇人們一網打盡。
所以,混進小店做工的人選就顯得尤為重要。
首先是年紀。
成年男子很容易讓人懷疑,尤其是暗衛侍衛們,個個身材精壯,一看就是常年習武的人,而且他們腦子不夠靈活,根本不行。
符合這個條件的只有胖麥穗兒和豆豆。
其次是這人得會做地道的杭州菜,最好還能說杭州話。
而胖麥穗兒不會做杭州菜,說話也是遼東口音。
綜上所述,能執行這項任務的人只有豆豆一人。
把情況又仔細分析了一遍后,豆豆信心十足道:“既然你們把我視為未來的主母,就應該相信我的能力,一個只會躲在深閨中吟風弄月的女子絕不配站在霍小王爺身邊。”
侍衛暗衛們再也說不出話,胖麥穗兒也閉上了嘴。
豆豆把事情進一步做了仔細的安排,侍衛暗衛們退下。
她把胖麥穗兒拉回了屋里。
見胖丫頭還是忿忿的,豆豆笑道:“還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姑娘我保證知無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