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回府之后直接去了老夫人院子里,和祖母請安后把今日街上出了意外的事情簡單提了幾句。
當然,自己也在事發現場的情況是絕不能說出來嚇唬祖母的。
饒是如此,老夫人聽過之后還是被嚇了一跳,把豆豆拉進懷里摩挲了好一陣,反復叮囑道:“還好我沅姐兒福氣大,以后這樣人多的地方還是少去為好。”
豆豆心里默默流淚,自己的福氣真的是好大…
她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靠在老夫人懷里嬌聲道:“沅兒記住了。”接著就把偶遇公孫墨的事情說了一遍。
老夫人手上一頓道:“公孫公子到青州府來了?”
豆豆點頭道:“嗯,我本想把他直接請到家里來的,可公孫世兄說突然到府里來顯得冒昧了,所以我和他約好明日一早去福瑞客棧迎他。”
老夫人嘆息道:“這孩子也過于守規矩了,只是你一個姑娘家家的怎好親自出面,明日一早讓謝福帶幾個人去。”
豆豆自然不會在這樣的事情上和祖母作對,笑著應下了。
今日本是她的生辰,老夫人喚人把早已準備好的首飾匣子取出來交給豆豆:“瞅瞅喜不喜歡。十二歲也算是大姑娘了,可以適當地戴一些稍微奢華的首飾,你那里雖然也不缺,但那些樣式總是顯得孩子氣了。”
豆豆知道這是祖母的心意不能拒絕,道謝之后大大方方打開匣子一樣樣試給老夫人看。
老夫人院子里氣氛溫馨,豆豆居里的丫鬟們卻早已望眼欲穿了。
自家姑娘十二歲生辰府里沒有大辦,在丫鬟們,尤其是即將出嫁的竹君蘭韻這里,卻怎么也不能隨便混過去,這說不定就是兩人最后一次替姑娘過生辰了。
由她們倆挑頭,其余人響應,丫鬟們硬是湊出了十幾兩銀子,拜托小廚房的婆子替她們整治了一桌子像樣的菜肴以及好些新鮮果品,就等著姑娘回府替她熱鬧一番。
雖然夜已經很深了,她們依舊巴巴兒地等著,誰都沒有要放棄的意思。
畢竟子時就算是七月初八,就不再是姑娘的生辰了。
好在豆豆終是沒有辜負她們的心意,在七月初七的最后一刻接受了丫鬟們的祝福。
十二歲生辰這一日過得豐富多彩之極,直接導致豆豆第二日睡過頭了。
從不曾超過辰時起床的她,直到午時才被餓得醒過來。
“采青采桑——”她揉著朦朧的眼睛,大聲朝屋外喚道。
兩個丫鬟實在太過了解自家主子,一人提著熱水,一人提著食盒,笑嘻嘻走了進來。
采桑搶先道:“姑娘,您看我和采青是不是伺候得特別周到,就知道您一準兒會被餓醒,掐著點兒把熱水和飯食備好了。”
采青瞪了她一眼:“就你這小蹄子嘴快,還不趕緊把熱水送到凈房伺候姑娘洗漱,今日還有客人要來呢,可不敢耽誤了。”
她這一提醒,豆豆才想起來今日還要應付騷包男那個大麻煩,趕緊蹦下床跑進了凈房。
洗漱好用過飯,采青采桑又替她梳頭換衣裳,一切收拾妥當了主仆三個才朝老夫人院子里走去。
老夫人院里和平日一樣安靜,絲毫看不出有客人前來拜訪的跡象,豆豆心里一緊,難道那個大麻煩見過祖母之后直接去拜見母親了?
那可就糟了,母親大事迷糊小事精明,一旦被她覺察出騷包男對姐姐的情意,不把他拔下一層皮才怪!
想到這里她急慌慌小跑著進了正屋。
老夫人也剛用過午飯,因為天氣太熱歪在竹榻上讓一個小丫鬟打著扇子,幾乎都快睡著了。
聽到急促的腳步聲她微微抬了抬眼皮,見是豆豆便笑道:“沅姐兒昨晚是不是鬧騰了一宿,到這般時候才急匆匆地來給祖母請安?”
豆豆接過小丫鬟的扇子輕輕搖著,不好意思道:“是竹君她們給我擺了壽宴,所以睡得晚也起得晚了。”
老夫人被她扇得舒服,又合上了眼睛。
豆豆有些奇怪,祖母怎的半點都不提騷包男的事兒,難道又出什么岔子了?
她忍不住問道:“祖母,公孫世兄…”
老夫人道:“今兒一大早我就吩咐你謝福大叔去福瑞客棧接人了,現在還沒回來呢。”
還沒回來?豆豆更著急了:“福瑞客棧雖然和咱們家在不同的方向,可青州城就這么大點兒地方,一個時辰也能打個來回,這是怎么回事兒?”
老夫人笑道:“沅姐兒甭著急,你謝福大叔辦事可靠著呢,一定是有事情耽擱了。再說你公孫世兄又不是女孩子,難道你還怕他被人搶了去?”
老夫人本是好意安撫豆豆,誰知這話正戳中了她的心事。
騷包男該不會是又被人搶了吧?
豆豆一張小臉皺成了包子,祖母只知道女孩兒家出門在外會被人拐帶,哪曾想過男人一旦生成騷包體質,也是很容易被人禍害的!
可這些話她怎敢和祖母說,只好輕輕應了一聲。
又過了半個時辰,謝福終于回來了,只見他一臉疲憊之色,身后卻只跟著他媳婦兒,哪里有什么公孫墨的身影。
老夫人著急問道:“小福子,公孫公子呢?”
謝福抹了一把汗道:“回老夫人的話,奴才一大早趕到福瑞客棧天字號房,里面根本半個人都沒有,小二哥說昨天夜里那屋里就沒人了,但一直不曾見人去退過房,好在天字號房是昨日四皇子的人結過賬的,所以他們掌柜的沒有追究他的責任。”
豆豆搶著道:“昨晚?公孫墨到底啥意思,不告而別耍我玩吶!”
謝福接著回道:“奴才不放心,怕公孫公子是因為有急事來不及告知咱們府上,又在屋里仔細尋了一遍,結果還是半張紙片都沒有。”
老夫人更著急了:“那他是不是出啥事了?咱們趕緊派人出去找找。”
謝福安撫道:“奴才已經親自到知府衙門去備了案,葉知府已經答應會派人盡力幫忙尋找。何況奴才覺得公孫公子不是小孩子,又沒有什么敏感的身份,那天字號房中也十分整齊,他大約是有急事離開了。請老夫人不必擔憂。”
老夫人心里稍微平靜了一些:“這樣便好,畢竟是恩人的孩子,在咱們眼皮子底下出了事怎么也說不過去。”
豆豆簡直一個頭兩個大,祖母以為騷包男是個男子不會出事,謝福大叔以為騷包男不是孩子不會出事,可實際上呢?
從不信佛的元二姑娘第一次在心中念了一聲佛,請佛祖保佑騷包男別再惹上宇文思晴那樣的女色魔,保佑他平安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