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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三四章 姑嫂

  雙節假期,回老家事情太多,耽誤了更新,抱歉啦大家。快完本了,盡量恢復日更。

  李五娘在興頭上,就想要立刻采取行動。夏至無奈,趕忙將李五娘給攔住了。

  李五娘要表賢惠并不要緊。可就在夏至勸完她之后,她就要給田括納何冰兒做妾,這到了田家大太太面前,還不得懷疑夏至是禍水東引?!

  而且,就算是何冰兒不要臉,田家和李家都得要臉。何冰兒還在熱孝里呢,她有什么心思就算大家伙都清楚,也沒見田家大太太或者田夫人說出來。

  大家伙不是給何冰兒遮掩,這是顧及李、田兩家的臉面。

  不管怎么說,何冰兒都是他們兩家養大的外甥女。

  “五娘,你只管好好待田括就行了。別的事啊,都有長輩們操心呢。”夏至又勸李五娘。

  矛盾也分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對于李五娘的幸福來說,在沒有跟田括相處更重要的了。

  李五娘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她知道夏至是為了她好,她自己也想通了,因此就點頭應承了下來。

  天色不早,夏至跟九姑太太告辭。

  “難為你了。”九姑太太就跟夏至說。

  夏至只是笑了笑,什么話都沒說。

  快要過上元節了,府城里熱鬧不少。因為夏至比原計劃提前回來了,就有了些空閑的時間。她就仿佛沒有被何冰兒的歸來影響到一般,就是帶著小黑魚兒和小樹兒各處串門玩耍,要不就是吃好吃的。

  小黑魚兒和小樹兒都很開心。

  這府城里好吃的好玩的,那可比大興莊多多了。

  除了家里必要的應酬,李夏總是盡可能地陪著夏至。不過他也聽了夏至的勸,并沒有從家里搬出來,不過在家的時間少了,而且處處留心,跟何冰兒之間很是避嫌。

  這天,小樹兒和小黑魚兒都被田齊的人接去玩了,夏至沒去,就趁著空閑來夏大姑家串門。她出門就遇到了李夏,然后李夏就陪著她一起到了西市街。

  夏至一只腳剛剛邁進夏大姑家的院門,就聽見了嚶嚶的哭泣和爭吵聲。她立刻就頓住了腳。

  不用看,夏至也能聽的出來,哭的比較高聲的是珍珠,比較低聲的那個是孫秀芝。珍珠一邊哭還一邊跟夏大姑在爭辯著什么。

  夏至凝神聽了一會,就明白是珍珠和孫秀芝又鬧別扭了,而且這次還鬧的挺嚴重的。

  孫秀芝一直都很有做長嫂的樣子,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上對珍珍一直都很謙讓。當然她也不是吃悶虧的人,受了什么委屈,都會讓長生和夏大姑知道。

  夏至不知道孫秀芝有沒有因為珍珠哭過,但這樣鬧在明面上,卻是她撞見的第一次。

  李夏跟在夏至身后,就有些進退不得。他用目光詢問夏至的意思。

  夏至沖李夏擺擺手。

  李夏就去前面鋪子里找郭姑父和長生了。這種時候,他總不好跟著夏至進門的。

  夏至輕輕地咳嗽了一聲這才邁步進門。

  哭聲戛然而止。隨后,夏大姑帶著孫秀芝就從里面迎了出來。

  “十六來啦。”夏大姑臉上的笑容有些發緊。

  孫秀芝跟在夏大姑身后,一邊還在擦拭眼角,但依舊過來跟夏至見禮說話。

  “這是怎么啦,大過年的。”夏至就說。

  都不是外人,也沒必要瞞著,況且這也瞞不住。

  夏大姑嘆氣,領著夏至進了屋。

  珍珠就坐在炕上,抽抽噎噎地還在委屈。

  “你姐來了,你還在那兒坐著。大過年的成啥樣,還不把你那花貓臉洗洗,也是要做媳婦的人了。”夏大姑數落珍珠。

  珍珠的親事還沒定下來,但夏大姑已經看中了兩戶人家,正在舉棋不定。

  “我十六姐又不是外人。正好讓她給評評理。”珍珠就抽搭著說。

  夏大姑又是氣又是無奈。

  珍珠的性子執拗,而且沒什么眼色。后者更讓夏大姑頭疼。夏大姑就曾經跟夏老太太和夏至抱怨過,她說不敢說自己多聰明伶俐,但她和郭姑父都不是那么鈍的人,怎么生了個閨女就一點兒眼力見兒都沒有呢。

  這真是讓人太發愁了。

  夏大姑這半輩子并沒有遇到什么大事,但一般為人處世的道理,還有這個世界隱形的規則她都知道。

  這個世道,壞人做壞事或許一時沒什么報應,有可能人家最后還能過的挺好。但是人一旦蠢了,看不出眉眼高低來,那惡果卻是如影隨形的。

  夏大姑擔心珍珠以后離了她眼前會吃大虧。

  “你還有理了。還不快去!”夏大姑急了。

  珍珠看夏大姑真的急了,心里也不是不怕的,那邊早有伺候的小丫頭過來,珍珠就半推半就地出去了。

  孫秀芝要親自給珍珠端洗臉盆,夏大姑板著臉攔住了她。

  “別管她,越慣越不像話了。你受了委屈,過來跟著娘坐,陪著你十六妹子說說話。”

  夏大姑又讓人端了臉盆進來,親自幫著孫秀芝洗了,又重新梳了頭,勻了臉。

  一邊做著這些,夏大姑就跟夏至簡單地說明了事情的原委,順帶著還把孫秀芝給安撫好了。

  不用夏大姑說,只看夏大姑這般做派,夏至就知道,這次是珍珠的不是,而且還不是小不是。

  說到底卻是簡單。

  孫秀芝懷了身孕,總要比平時貴重些。珍珠看著眼氣,今天是因為一件小事,珍珠發作起來,還推了孫秀芝一把。

  孫秀芝當時就喊肚子疼。

  這把夏大姑給嚇壞了,當時就數落了珍珠。珍珠不服氣,就鬧了起來。

  夏至注意到,夏大姑雖然最善各種安撫孫秀芝,說珍珠的不是,但卻并沒有給孫秀芝請郎中,話里話外還囑咐孫秀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意思是不要將這件事讓郭姑父和長生知道。

  不論是誰,這人心總是偏的。

  “這大過年的,我都忙忘了,秀芝姐的身子幾個月了?”夏至就問了一句。

  孫秀芝忙就答了。

  夏至隨即就問平常看的是哪個郎中,來看過幾回了。

  “秀芝身子還行,并沒請過郎中。”夏大姑就說。

  即便是在府城,即便如夏大姑和孫秀芝家這樣過的不錯的人家,但小門小戶的,女人生孩子天經地義,沒什么事也是不請郎中的。

  夏大姑生養過一兒一女,這樣的經驗就足夠照應孫秀芝的了。

  夏至就說了孫蘭兒的事,還提到田家和李家。

  夏大姑一點就透,如果夏至只說李家和田家,她還能說自家不能跟這兩家相比。但夏至說了孫蘭兒的例子,夏大姑就沒法開口。

  “也該給我秀芝姐請個郎中,往后隔一陣子請一回。”夏至就說。

  孫秀芝暗暗地捏緊了手中的帕子。

  夏大姑看了一眼夏至,最后還是點了頭。

  西市街上就有不錯的郎中,被請來給孫秀芝看了,確實沒什么大礙的,不過郎中也委婉地提了一句。

  新媳婦,第一胎,意思讓孫秀芝不要太緊張,尤其不要憋了氣在肚子里。

  這郎中自然是夏大姑找長生去請來的。

  等送走了郎中,夏大姑就深深地看了孫秀芝一眼,然后讓長生陪著孫秀芝去先去歇歇。

  長生并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么。因為夏大姑讓她去請郎中的時候說的明白,是學著李家和田家,還有孫蘭兒的例子,沒事也請郎中來看看。

  那畢竟是她中意的兒媳婦,還有金貴的小孫孫啊。

  長生因此非常高興,顯然還對夏大姑連同夏至都懷了滿懷的感激之情。

  看著長生跟孫秀芝的背影,夏大姑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珍珠這會一直在自己的屋子里悶著。

  夏大姑也沒叫珍珠,就關上門跟夏至說起了體己話。

  “大姑跟你有啥說啥,沒啥好瞞的…”

  珍珠固然有不是,但孫秀芝也不是省油的燈。有這樣精明的婆婆在,孫秀芝還不敢給珍珠虧吃,但暗地里卻沒少給珍珠上眼藥。

  “自己的閨女不爭氣,我也沒啥好說的。”夏大姑無奈地道。

  至于今天的事,當然還是珍珠不對在先。可如果孫秀芝完全忍耐,那珍珠也不會動手推孫秀芝。

  孫秀芝還是因為懷了身孕,不想像過去那樣忍氣吞聲了。

  “我看她沒啥事,她自己心里也該有數,跟小姑子置氣,她也不能傷著肚子里的孩子,她這一點我還心里還是有準兒的。”所以夏大姑就沒張羅給孫秀芝請郎中,擔心的是孫秀芝借題發揮,從此不僅要將珍珠踩在腳底下,慢慢地也要爬到她這做婆婆的頭上去了。

  但夏至說話了,夏大姑得給夏至這個臉面。

  “后來我想想,這么做也對。萬里還有個一,那是長生的第一個孩子…”夏大姑的意思是不怨夏至。

  夏至暗暗嘆息。

  “大姑,我說句不好聽的。你不能這么照看珍珠一輩子。”

  夏大姑頓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夏至說的是什么意思。

  “大姑,等你老了,還得要我長生哥和秀芝姐照看珍珠。”夏至再將意思說的明白一點兒。

  “我明白。”夏大姑又嘆氣,“秀芝那孩子,大面上都挺好…別看她對自己親兄弟是那樣,其實也有點兒獨…”

  夏至早就看出來這一點了。

  孫秀芝并不是個真正溫柔敦厚的女子,但她也不是惡毒心腸的女子。

  孫秀芝跟長生那還是一條心的。

  夏大姑點頭,夏至說的她都認可。

  “我看她也不是特別貪。”因為夏大姑把底都交給了她,夏至也不再保留。

  這個家,遲早是要交到長生和孫秀芝的手里的。孫秀芝雖然手緊了一些,但卻做不出苛待公婆和小姑子的事。

  這么多親戚朋友看著呢,孫秀芝也不敢。

  “珍珠的脾氣能改多少是多少。大姑,你往后不如試試…偏向秀芝姐。人心都是肉長的…”

  夏大姑若有所思。她是周到的人,雖然滿懷心事,還是不忘關心夏至。

  夏至就笑:“我估摸著,不少人在發愁。”

  臨走的時候,夏至還又去看了孫秀芝。

  孫秀芝的狀態不錯,而且對夏至非常感激。

  “秀芝姐,你可太不小心了。這萬一有什么事,最痛、最悔的是誰啊。我長生哥得多擔心。”

  孫秀芝的臉就紅了。

  夏至跟夏大姑說估摸不少人在發愁的時候,田夫人正在跟李山長說話。

  “我能怎么辦。瓜兒那邊鬧成那個樣子,眼看著瓜兒娘都要翻臉了,我能不把她接過來?…她也不是撒謊,那尚書府里確實容不得她,她自己家里是她那后娘當家,她回去了能有啥好日子過。我總不能看著她被人逼死,我怕我娘和我三姐來找我…”

  “我也不能把她扔出去孤零零的自己住,只能…哎,反正有我看著…我知道,你肯定抱怨我,說我太捧著她,太寵著她了。可我要不是當著人面那么做,她在這府里還不知道明里暗里要吃多少虧,受多少白眼…”

  “夫人啊,我知道你有道理。”李山長慢條斯理的,“可你委屈了自己的兒子,還有咱們未來的兒媳婦啊…”

  田夫人抿了抿嘴,一時沒有言語。

  “老翰林都發話了。咱們鳳凰兒要搬到他們那兒去住,還是十六給攔住了。十六說別的不論,鳳凰兒要搬出去,夫人你的臉上不好看…”

  田夫人冷哼了一聲:“咱們的好媳婦,還沒進門呢,大家伙看著就都是她的好,比著我處處都有不是。”

  “夫人,你這是抬杠。”李山長無奈。

  “冰兒…我總不能攆她出去。鳳凰兒那兒,這不有我看著,也不能讓鳳凰兒吃了虧。”沉默了一會,田夫人就說道。

  兩人談論何冰兒的事情,誰都沒說這件事對李家子弟和李家一族前途的影響。田夫人也只說不會讓李夏吃虧,卻并沒有提夏至如何。

  他們夫妻說話,服侍的人都退到了外面。田夫人身邊服侍的人都習以為常,躲的遠遠的。只有一個小丫頭沒有走遠,她鬼鬼祟祟地躲在窗外,將李山長和田夫人的話細細的聽在耳朵里,因聽著里面轉了別的話題,這才輕手輕腳地離開,卻是直往后面一個小跨院去了。

  上元節,李夏約夏至一起看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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