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陳敏殊跟著裴蕊已經過來好一會兒了,從開始到現在,他就沒將目光落到自己身上過,也沒有跟自己說過一句話,這會兒終于理睬自己了,女孩兒臉上露出得意之色,“當初我爸和裴伯伯說了,讓我照顧你的。”
他眉梢直跳,額頭青筋都迸出來了,卻深呼了一口氣,忍住心里的不快之色,又想來拉江瑟:
“我們去另外一邊說。”
江瑟側開身體,他這一次沒有任由江瑟性子了,反倒是伸手就來把她抱進懷中。
一旁裴蕊沒想到堂哥與江瑟之間相處的情景與她原本想像的并不相同,她以為江瑟出身不好,又只是娛樂圈里一個女明星,面對堂哥的時候,必定順順從從,才會哄得堂哥對她這樣死心踏地的。
聽家里人說兩人感情不錯,裴奕甚至還有定了戒指訂婚的心思,是十分認真的。
哪知她在裴奕面前并沒有低聲下氣,反倒像是裴奕喜歡她更多,這會兒一看她生氣,臉色都變了。
今晚是她把陳敏殊帶來的,裴奕抱江瑟的時候還轉頭警告似的看了她一眼,她也有些犯怵,深怕他事后找自己算賬,忙就道:
“江小姐,我可以跟你聊兩句嗎?”裴蕊不等裴奕說話,接著又道:
“可能奕哥學校的事,有些他沒有跟你講清楚。廣州的學校六月、十一月都有演習,奕哥有沒有跟你說?”
江瑟點了點頭,裴奕伸手來捂她耳朵:
“別理她。”
“你走開。”她伸手去推他,拍他胳膊,卻被他困在懷里,根本掙扎不掉。
兩個小情侶鬧著別扭,看在別人眼中卻如打情罵俏似的,那陳敏殊揉著先前被江瑟拍過的手,看到這一幕有些窩火:
“有什么好說的,直接打一架不就好了?”她甩了一下胳膊:
“之前她拍我的事兒還沒算完呢。”
江瑟此時還在生自己的氣,裴蕊帶了人來將亂七八糟說了一通,還有一個攪事的陳敏殊。
當初裴奕才去廣州的時候,裴晉淮怕他人生地不熟,再加上他又是第一次獨自離家在外學習。
因此去的時候專程帶著他拜訪了自己昔日的同學加戰友,托其照顧,那時就認識了戰友的女兒陳敏殊。
她比裴奕大半歲,但目前在廣州軍區讀大學,知道裴奕提前大學畢業是來這邊鍍金的,一開始是有些瞧不上他的,認為他只是一個仗著長輩榮光,橫行霸道的太子黨。
家里鋪著路,讓他來這邊呆兩年,回頭畢業便調往外地任職,資歷豐富之后便調回權勢中央了。
像他這樣的人,陳敏殊看得太多了,所以父親讓她對裴奕多加照顧時,她是陽奉陰為的,也并不熱切。
就算陳敏殊知道裴奕出身不錯,也明白他家里長輩是誰,心里更是清楚父親的打算,但她并沒有放在心上。
而裴奕有江瑟,自然是對父親戰友的女兒不感興趣的,兩人這樣也算相安無事,直到一次裴奕與室友對賭,比拼腕力被她遇上,一個女生,也嚷嚷著要加入。
裴奕一開始是看不上她的,他從小練博擊術,一直到現在沒落下過,精力充沛,體力十足,男女體力有先天的差異,陳敏殊這樣的,他能比十個,他根本不想陪她鬧著玩兒。
但她越拒絕,陳敏殊越不服輸,非要與他比試一場,最終因為他的不理不睬,鬧成陳敏殊要與他比賽博擊之術,還喊著死活不論,人不大,口氣倒不小。
纏得他煩了,也就想給她一點教訓。
她出身不錯,在軍校這樣男多女少的地方,班里同學都是把她寵著的,裴奕卻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思,在他看來,比賽是陳敏殊自己要求的,賽場上只有對手而無性別一說,再加上他以前在家又霸王慣了,無論是哥兒幾個,還是家中同一輩的弟弟,惹到他了就用拳頭說話。
因此幾乎比賽才剛開始不久,很快就把她打倒了。
他雖然再三收斂力道,但還是一拳就打斷了陳敏殊的鼻梁骨,當時就叫了校醫,把學校上頭都驚動了。
事后裴晉淮還特地飛到廣州,拉著他去戰友家里道歉。
還放話說如果陳敏殊毀了容,要他負責,他當時就翻了臉,從小到大受寵的他第一次差點兒被裴晉淮打了。
之后那一年暑假,爺爺更是以他闖了禍為由,不準他回帝都與江瑟見面,而罰他去軍營鍛煉了一個多月之久,要不是后來出了點兒事故,他還不能順利在那一年回到帝都。
那時裴奕心里是覺得委屈的,陳敏殊自己技不如人,要與他比試。
他早就已經警告過她,是她自取其辱,可最終她受傷了,他卻受罰了。
從小他在裴家就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什么時候因為別人而被處罰過?兩人也算是結下了梁子,從此他想起這位姓陳的女孩兒,就說不出的厭惡。
哪知陳敏殊傷愈出院之后,反倒纏上他了。
時常鬧著要再跟他比試一場,處處想與他爭斗。
甚至透過她父親的關系匆匆畢業,竭力跟他進了同一個班級之中。
就因為他當初那一拳,從此以后這個女人就像是一個牛皮糖,緊緊纏上他了。
借著當初了她父親及裴晉淮玩笑似的讓她對他多照顧的話,她隨時監督著裴奕,他打電話時,她尾隨著他,提醒著他是在上課。
他想要請假時,她提醒著他要該做什么。
他的學業生活她樣樣都想插手,仗著‘戰友的女兒’這一身份,將當初裴晉淮那句‘照顧’落實到實處。
如果早知道當初一時無法無天會惹來這樣的麻煩,當初無論怎么樣,他都不會答應跟陳敏殊比賽的。
要是時光能夠倒流,他一定不會在那天答應跟同學比拼腕力,他一定好好讀書,再也不逞狠斗勇,惹來這么一個瘟神一般的人物。
可惜沒有早知與如果,之后陳敏殊一直纏著他想再跟他比試一場,但惹過一回禍的裴奕哪里還會理她,見到她調頭就走。
這樣一來她倒追更緊了,無論他臉色有多難看,態度有多惡劣,她卻仍舊糾纏著。
“我警告你,不要再纏著我了。”他已經處于忍耐的邊沿,“我爺爺的懲罰,對于我來說不是每次都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