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輪下來,向秋然幾人面前堆滿了籌碼,一臉的揚眉吐氣。
這一把向秋然幾人看了下牌,很快選擇了放棄,但握著牌的馮南卻很穩,她看了看牌,又看了一眼籌碼上的數字大小,將自己面前的籌碼撥了一半進桌子中間:
“你還跟不跟”
她的語氣平靜,燈光下那一頭長卷發好似一條條活過來的蛇,隨著她動作而擺動,露出猙獰面目。
裴奕表情玩味,放在江瑟腰側的手撫了撫她順滑的長發,也不說話,直接也推了一半籌碼出來。
這模樣分明有要與馮南杠上的意思!
從馮南進來的時候看江瑟的眼神就有些不大對勁兒,向秋籍先前說的話也證明了這一點,這兩人以前恐怕有過節的。
雖說聶淡都沒想通,像馮南這樣出身的人會跟江瑟有什么過節,但他在看到裴奕為了江瑟與馮南對上的時候,依舊目光閃了閃,拉住了一旁發現裴奕舉動之后正準備說話的程儒寧。
馮南看到裴奕的舉動,想也不想將面前的籌碼一并全推了進去,裴奕又招手讓人送了一批籌碼過來,自然也是照跟。
如果是別人也就算了,可他懷里坐的是江瑟,馮南能輸給任何一個人,卻唯獨不愿意輸給江瑟。
她也學著裴奕的樣子,大聲讓人送了籌碼過來,這樣一來二往,桌面上便堆了一大堆。
程儒寧這會兒也瞧出不對勁兒了,向秋籍幾人雙手插兜也不出聲。
玩了一陣之后江瑟有些膩了,這‘馮南’看她的眼神不對,她雖然后面掩飾得很好,可是肢體語言是騙不了人的,她在看自己的時候,渾身緊繃,擺出一副防備且戰斗的姿態。
她到底是誰 江瑟握著紙牌,若有所思:
“我不想玩兒了。”
她先前細微的身體變化瞞不過坐在她身旁的裴奕,她說不想玩,裴奕自然也不勉強她,接過她手里的牌,推了籌碼進去,低頭以下巴蹭了蹭江瑟頭頂,斜挑著眼角看馮南:
“我提醒你,這里一張籌碼是十萬。”他撿起一張紅色的籌碼,上面寫著一個‘10’,這還是三種顏色籌碼中,數值最小的。
馮南的臉色一下就變了,桌子中間堆得小山似的,如果照裴奕所說,這里的籌碼豈不是已經上億了 她臉上自信的笑容一下顯得有些僵硬,顯然不敢置信:
“什么真的假的,不要嚇我。”
裴奕就笑了起來:“嚇你你看我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嗎”
馮南的臉色就有些發白,她今晚要了三次籌碼,每次不同面值的各二十粒。
如果裴奕不是在跟她開玩笑,豈不是說,除了之前聶淡大方推到她面前的一些籌碼之外,她自己就已經拿了五千多萬的籌碼 她每次看裴奕扔得滿不在乎的,自己自然也照跟,這些籌碼已經全推進了桌子中間。
不知道這些是多少錢的時候,馮南倒覺得無所謂,這會兒一知道自己先前拿了價值多少錢的籌碼之后,馮南一下就有些著急了。
“這…”她仰頭去看聶淡,聶淡就笑道:
“奕哥,哪用你提醒,馮南姐拿不出幾千萬你開玩笑呢!”
馮南這會兒已經完全笑不出聲了,開著暖氣的房間令她覺得喘不過氣,冷汗從毛孔中大股大股的滲出來,她手里的幾張輕飄飄的紙牌剎那間重逾千斤,令她有些握不穩。
“幾千萬,玩玩而已。”
向秋籍也看出了些門路,跟著聶淡一唱一合的:
“對于馮南姐來說,小意思。”
馮南一雙裸露在外的小腿肚都繃緊了,感覺已經有些抽筋,疼得她想站起身,將手里的牌砸了。
“還跟不跟”
裴奕握著紙牌,問了一聲。
她手里握著一對‘k’,還單了一張,這個牌在‘三張牌’里已經是很大的牌了。
可她生性多疑,更何況滿桌的籌碼已經令她膽顫心驚,裴奕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令她看不出底細。
至少在推籌碼的時候,他是半點兒沒有猶豫的。
馮南內心一下陷入了天人交戰里,聶淡話中的意思她也聽出來了,她先前要的五千多萬的籌碼,他并不準備幫她付了,得需要她自己出錢。
這些錢對于現在的她來說,哪怕是她已經擁有了‘馮南’這個身份,但要一下拿出這樣多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如果再跟下去,若是贏了,她一下便能贏上億,但如果輸了…
馮南舔了舔嘴唇,脖子上青筋都綻了起來,一張施了脂粉的臉漲得通紅,明顯已經賭紅了眼。
她猶豫半天,終于沒能忍住內心的貪戀,猶豫著招手讓人再送了一回籌碼過來。
這批籌碼一加上,她欠朝覲閣的錢一下便七千多萬了。
那堆籌碼送來的時候,她臉頰肌肉都在抖,遲遲不敢伸手去推,不時看看裴奕,一會兒又看看手里的紙牌。
“就看你跟不跟了。”馮南的嗓音有些干澀,她自己都覺得不太對勁兒,輕咳了兩聲,試探著伸手去碰籌碼,目光緊盯著裴奕,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些許端倪。
只是裴奕的神情如常,仿佛對手里的牌十分自信。
馮南最終沒有將手邊的籌碼推出去,她將自己的牌扣到了桌面:
“算了,我不跟了。”
她一旦放棄,意味著什么馮南心里很清楚。
說完這話,她有些不甘心的想去看裴奕手里的牌,裴奕將手舉高:
“要看牌,你出籌碼了么”
馮南這會兒想吐血的心情都有了。
她今日過來原本是想要與向秋籍幾人拉好關系,以便將來自己進了娛樂圈之后使他們能成為自己強有力的支柱。
同時也想打聽一下,向秋籍幾人幫著江瑟到底為了什么,哪知目的還沒達到,便輸了這樣多。
“馮南姐帶夠錢了嗎”
聶淡吹了吹額前的頭發,挑眉問道。
先前他大方的推一半籌碼過來的舉動原本令馮南對他是頗有好感的,此時再看他就覺得面目可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