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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偶遇

  季清菱哪里不曉得大蟲不好相與,只是此時此狀,確實缺人缺得緊,當得用的一個都沒有,只能自己上了。況且她也不是逞能,更不是亂來,眼下兩只大蟲都被人纏住,只要顧延章同另一個青年兩處不要出什么意外,它們根本騰不出手來對付自己。

  眾人見打成這樣,想來都忘了重點是什么,她卻沒忘。

  只要把人救出來,不要投鼠忌器,諸人亂箭一射,也不怕這兩只大蟲了。

  她畢竟是主家,拿定了主意交代下去,雖然諸人俱是慌張,卻沒法阻攔。

  季清菱拿了鞭子、木棍并一柄匕首悄聲而行,很快便到了馬車邊上,她行路小心,并沒有惹得兩邊斗成一團的人虎注意,等到了地方,因不曉得里面情況,只拿鞭子一揮,將那右邊簾子卷起,往里看去。

  這馬車雖只有兩只輪子,可行制并不小,車廂甚是寬敞,當中坐著三個人,皆渾身是血,衣發亂糟糟的,正抱在一處又哭又抖,見車窗簾子開了,嚇得只曉得往后縮。

  季清菱定睛看了,里頭排坐著一個老頭子,一個三十余歲的女子,并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乍然一看,也瞧不出是什么關系,而車廂角落處倒了兩個壯漢,身上皆是傷痕血跡,半點不動彈,像是死了的模樣。

  她正要叫人把馬車門打開,忽見那小姑娘懷中抱著一樣東西,黃黑相間的,還有耳朵毛發聳了出來——竟是一只小虎!

  季清菱頓時從腳底到腦門沖上了一道火氣。

  眾人為了救人,個個都知難而上,舍命幫忙,卻不想事情竟都是這車里人引出來的。

  她氣一上頭,也顧不得太多,指著那小姑娘疾聲道:“將你懷中的虎仔給我!”

  那小姑娘正嚇得全身發發抖,滿臉是淚,聽她此言,抬起頭來,一副恍惚的模樣,別說動作,估計連聽都沒聽懂。

  季清菱懶得同她廢話,扶著車窗框,一腳撐在車廂下方的輪子處,撐站起來,將上半身探進車廂里,伸出手去,把那女子懷中幼虎捏著一處腿腳,整個給拽了出來。

  虎崽子掙扎了兩下,發出幾聲嗚鳴,兩處大蟲不約而同掉轉過頭,看到這一只小虎,就要沖將過來。

  顧延章轉過頭,見到季清菱站在馬車旁,手中還抱著一只小虎,心中一驚,話也不敢說,只拿鞭子一甩,在那大蟲鼻子上劈了一道,又搶過旁邊鏢師的木棒,重重朝那大蟲臉上砸去。

  另一處的青年也將一根長纓槍耍得如風一般,瓢潑不進,合著兩名鏢師把那大蟲攔住。

  季清菱趁此機會,抽出匕首,幾下把那馬匹身后連著馬車的繩索割斷,又借著此物把那一只小虎綁在馬背上。

  待一切辦妥了,她拉著馬頭處的韁繩,將它掉轉過頭,行到其后,心中默念一聲抱歉,拿著匕首用力對準馬臀一戳。

  馬兒吃痛,嘶鳴一聲,背著虎仔便向著季清菱幾人來時的方向奔去。

  兩只大蟲見狀,不要命似的沖著那馬匹奔跑處沖了過去。顧延章見狀,叫眾人不再攔,由著它們去追了。

  等大蟲走得遠,再見不到了,季清菱這才察覺自己手腳皆軟,她往后馬車一靠,再顧不得儀態,跌坐在地上。等過一時,知道此舉不雅,想要站起來,只是渾身都不聽自家調度,別說想要站,連坐著都難,全是靠著后頭那車廂身體才未倒下。

  她聚了一會力,對著顧延章遠遠喚道:“五哥,拉我一把…”

  聲音虛軟,像是多日沒有進食的樣子。

  顧延章離得卻是有些遠,等那大蟲一走,立時就要過來,聽她這樣說,正要加快疾步,卻不想那一個幫著打虎的青年離得近,已經幾步上前,伸出手中的長纓槍,遞到季清菱面前。

  他相貌生得甚好,尤其一雙劍眉一對星目,一看就是正氣滿身的模樣,叫人心中不由得便放下了提防之心。

  大家才一并經歷了一回險,對方這樣好意,季清菱自然也不好拂了,她雙手抓著那一柄長纓槍,后肩使力,慢慢要站起來。

  此時顧延章已經走來,他連忙扶起季清菱,將她攙到臂中,一面朝著那男子點頭示意,道:“有勞了,多謝!”

  得了顧延章在后頭撐著,季清菱自然而然的放開了手中的長槍,她對著那男子感激地笑了笑,也道了一聲“多謝”,便靠進了顧延章的臂彎之中,因全身使不上力,也不管那許多,只把重量都往后頭搭著。

  那男子見季清菱放開自己的長纓槍,面上露出了一絲失望之色,卻很快遮掩過去,得了她的笑,更是臉上也跟著笑了起來,道:“太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倒是姑娘聰明果斷,卻是救了我們這一行。”

  他這話也不算說錯,若不是季清菱把那虎崽拎出,又放在馬背上叫它引開了兩只大蟲,這一場搏斗還要耗上許久。場中諸人都各有傷勢,尤其有兩名鏢師身上鮮血直流,雖沒有中了要害,卻也十分吃力。

  對方畢竟是畜生,纏斗久了,還不曉得會發什么瘋癲。

  顧延章聽了,不知為何,心中甚是不爽,尤其見那人的眼神時不時偷偷瞄一眼季清菱,更是覺得尤其不舒服。他幫著季清菱推辭幾句,又礙于禮儀,不得跟對方寒暄起來,偏生臂中這一個小人壓根沒有往那個方向想,偶然與那人目光相撞了,她還沖著對方禮貌地點一點頭,叫他有氣都沒處撒。

  雙方通過姓名,原來對面那人名叫張定崖,乃是濮州鄄城人,他不愛讀書,少年便學擊劍,十五歲始云游四方,看著成熟,其實今年不過十七,只比顧延章年長上一歲半,這一回是聽說延州發招賢令,特去投奔,想要得個出身的。

  他聽得顧延章一行也是往延州而去,又得知季清菱乃是其妹,大喜過望,道:“相逢即是有緣,既如此,咱們不如共行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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