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寧小閑雖然沒有明說,察覺到她心理活動的符舒卻翹起嘴角,被她逗得“哧”地一笑。
此情此景,兩方都快要劍拔弩張的時候,這個凡人女子突然笑出聲來,頓時將眾人目光都引到她身上。
姬元容望著她道:“這位…緣何發笑?”對方不過一介凡人,她都懶得用上敬詞。
符舒卻道:“姬仙子莫怪,我只覺得有趣罷了。這里站著四個人,你一上來卻只將矛頭對準了寧大人。”
姬元容這才仔細打量她兩眼,不禁為她的美貌而動容:“這般說來,他是你殺的?”
有寧小閑在的地方,就有麻煩,她對此深有體會,因此一見著寧小閑在場,下意識地就認為她和這事脫不了干系。這凡人女子說得其實無錯,這般先入為主,有失公允。
不過她這話里滿是輕蔑。若不是寧小閑和長天,就是另外這兩人下的手了。符舒本身哪有殺害修士的力量?除非是站在她身旁,正抱著胳膊看好戲的白虎。
唔,有這個可能么?
不過姬元容還未來得及深思這個問題,符舒卻咬了咬唇,面露委屈之色,而后看了白虎一眼。
這個動作在旁人看來,實在太有指向性,就連姬元容都微微變色。寧小閑目光閃動,卻沒料到符舒會這樣做。
果然符舒低聲道:“人不是我殺的,但和我脫不了干系。”不等姬元容追問,她已經接下去道,“我穿過這處中庭的時候,他、這位修士突然從花廊里鉆出來,問了我兩句話就上來動手動腳,要我、要我從了他。我不肯,他就想用強。”說到這里,伸手撫了撫胸前,眾人才注意到她的前襟果然破了個口子,似被撕扯過,連脖子上也是一片青紫,顯然被人用力掐過。
“后來,白虎大人聽到我的呼聲,立刻趕過來解救,將這人斃了。”
姬元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女子是在替寧小閑洗刷賺疑嗎,這樣做對她有什么好處?她氣極反笑:“你是說,我樂音宮弟子貪戀你的美色,居然要想輕薄于你?”
符舒低著頭,露出難過之色,聲音雖然細小,卻清清楚楚地傳進每個人耳中:“正是。”
姬元容嚯地轉向白虎,凝聲道:“神君大人,此話當真?”
白虎自然大感意外,不過這抹訝色在他俊面上也只是一閃而過,還未被任何人逮著就已消失不見。他看了符舒一眼,意味深長道:“她未說錯,人是我殺的。”她都將這事攬到自己身上了,他能怎么做,拆自己女人的臺嗎?
姬元容俏面上神色都變得凝重起來。躺在地上的若是樂音宮其他男弟子,符舒如何巧舌如簧她都不會信,可偏偏流波這人資質稟賦俱佳,就是有貪戀美人的毛病,自來風流韻事不斷。看這中庭陰暗無人,又有美人孤身行走,保不濟見獵心喜。對方只是個凡人,他想動手動腳也不奇怪。若此時正好白虎趕到,惱他敢動自己的東西,一掌拍死他也未可知?
不過在眾賓云集的崇晴島,這樣折損樂音宮名譽的指控,她是萬萬不能認的。姬元容皺眉道:“那么方才的白光和巨響,又是怎么回事?”她早注意到這里的狼藉,地上流波的尸首更是被炸得千瘡百孔,幸好一張臉還能被辨識。
寧小閑突然截口道:“元神離體逃跑,我們本想將它拿下。不過這家伙心惶神恐,居然自爆。”說完轉向白虎道,“我說得可是實情?”這島上都是有見識的能人,方才的爆炸能夠觸動神魂,乃是元神自爆才附帶的效果,這一點瞞不過人。符舒雖然心思靈巧,終歸是個凡人,受自己眼界所限,不了解這樣高深的問題。她只要說錯一句,前面所言就句句是錯。姬元容正是深知這一點,才要誘引她開口。
符舒既然冒險幫忙,寧小閑又怎會讓姬元容如意?她說話也很有技巧,只說“元神”,卻不說提是誰的元神,除開這里四人,誰能料到方才這里還有個陰九幽的分身?姬元容聽在耳里,先入為主,自然默認是流波的元神了,卻不知二者說的根本不是一碼子事。
這一招,寧小閑還是從虬公明那里學來的,正好現學現賣了。
白虎當然只能摸著鼻子道:“屬實。”她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偏偏連起來就和姬元容認定的事實背道而馳。這小妖女越來越奸滑了,要讓符舒和她保持距離才好,當心近墨者黑。
姬元容知道,以他修為和地位,早不屑說謊,何況替這么個凡人圓謊實在有損他的身份,所以白虎所言應該不是作偽。那么問題來了,她要怎么辦?被爆炸聲驚動,已有一大波賓客正在趕往這里的路上,只要這事情鬧大了,無論是不是真的,都會損傷樂音宮的聲譽,畢竟和神境爭執,沒有任何好處。
時間無多,姬元容只得沉聲道:“白虎神君,你殺我門徒,此事樂音宮還會繼續追查。”
白虎陰沉道:“你門人敢辱我寵姬,這事兒的確還沒有完。”他露出個笑容來,卻是要擇人而噬的兇狠。
兩方都是針鋒相對,姬元容冷冷望了符舒一眼,微微側頭道:“收走。”
她身后那侍女趕緊上前一步,將流波的尸首收到了儲物袋中。她這動作才剛剛做完,已有數人趕到這里,左右觀望道:“出了什么事?”
姬元容還未開口,白虎已經懶洋洋道:“抱歉,是我不慎放錯了神通,驚擾了各位雅興。”
話音未落,姬元容頭也不回地走了。她知道白虎也不會聲張,自己的女人被其他男子輕薄,這話傳出去也不好聽。
聽見爆炸聲的賓客,源源不絕趕到。
------水云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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