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公輸昭這樣一說,當即翻開海納袋倒出一件東西。№雜☆志☆蟲№
這是一枚小小的水晶,透過純凈的外殼,就能看到里面封住了金色的液體,隱隱有璀璨光芒流動,宛如天上星辰。
公輸昭只看了一眼,面色就變了,再凝神細細揣摩之,不由得失聲驚道:“地巽金!這居然就是天外降下來的神物地巽金!”以他之見多識廣,能令他這樣失態的,只可能是傳說中的寶物了。
玄武的成名神器山河陣,也正是因為加入了地巽金才有恁大威力。在這么一件化腐朽為神奇的至寶面前,蓬萊石立刻就被比下去了。
“正是。”寧小閑將這枚水晶往前一遞,“有了它,重煉獠牙也就沒有那般可惜了吧?”
地巽金如同磁石,將公輸昭的目光牢牢吸住。他全副精力都集中在這上頭,此刻只機械回答:“不可惜。地巽金可以全面提升匕首的品質,令它躋身神器之流。”說到這里突然轉頭盯著她,目光大亮,顯出了別樣的狂熱來,就如同餓獅見著了生肉,“你真要將這不世出的寶物,用在獠牙身上?須知只要有地巽金在手,我可以煉出超階的神器,其品質絕不在山河陣之下!”
超階的神器,她已經有了,此刻正用在神魔獄里鎖著巴蛇呢。寧小閑毫不猶豫地搖頭:“我只要獠牙。”
公輸昭忍不住長長嘆息一聲,顯然很是失望。不過他隨即道:“你是雇主,你說了算。但說能將普通法器煉成神器,也是莫大的成就了。既是如此,寧姑娘何不向神君大人討取一枚鱗片來?”
“鱗片?”她還以為得把巴蛇的長牙鋸下來,想想那畫面都覺得太美。
“只要鱗片即可,但須得是護在胸口上的逆鱗,用之煉器,你的匕首方能堅不可摧。”不止是龍有逆鱗,蚺蟒也有,即是護在心臟外頭的那幾塊鱗片,因為要保護要害,所以最是堅硬。旁人去要這塊鱗片,那就是在臉上貼著大寫的“找死”倆字,不過眼前這位姑娘嘛,要拿到這鱗片不是小菜一碟么?
果然寧小閑側了側頭:“湊巧我寶庫中就有,請公輸先生稍候。”隨即轉入了內堂。
過了兩炷香左右,她才重新走了出來,手里已經攫著一塊黑黢黢的鱗片。曾經是被刻意縮小了,但仍然比她巴掌還大些,邊緣極度鋒利,鱗片上有一圈又一圈玄奧的花紋,像是能將人視線都吸進去,看久了頭暈目眩,情難自已。
巴蛇是有著數萬年道行的神獸,他身上的鱗片也是寶貝,何況是護住了胸口的逆鱗?除了眼前這位,公輸昭都想不到天底下還有何人能拿得出來。這東西拿到天上居的發賣會上去,也是要引發角逐的煉器材料。只不過這塊鱗片摸在手里,給他的感覺卻是活性極好,像是…像是剛剛從巴蛇身上拔下來的。
這可能么?或許巴蛇自有什么儲收的秘法吧?
他將地巽金和巴蛇逆鱗都拿在手里,滿足地嘆了一口氣:“那么公輸這就告辭了,望能盡速將好消息傳給寧姑娘。”
有這兩件寶貝在手,他都等不及要開爐了。寧小閑看出了他的迫不及待,不由得笑道:“莫急,我還有一事相詢。公輸先生可知這內城當中,哪幾家富豪手里有特別的儲物空間?”
公輸昭一怔:“何指?”
“就是…比較特別的空間罷,不止用來盛放物件的,或許還有些別的功用?”皇甫銘說過,裝下殘軀的儲物空間能夠隔絕蠻祖靈識與本體的聯系。這樣的寶貝,恐怕也是有數兒的。
公輸昭是當世有名的煉器大師,這就意味著他不僅煉器手段高、認識的同行多,也意味他對當世最奇特的儲物空間了解得遠比常人更多。
公輸昭更加奇怪了:“寧姑娘何出此問?”
寧小閑苦著臉道:“你還記得皇甫銘手里那只乾坤壺?”
“記得。公輸沒能幫得上忙,自感愧疚。”
她嘆氣道:“皇甫銘已知道是我央你幫忙了。他開了個交換條件,要我替他尋到一件東西,才將乾坤壺交給我。這東西應是被裝在特殊的儲物空間當中,他只能感知到它在中京內城,卻無法進一步定位了。”
公輸昭沉吟了好一會兒,才道:“當世已知確有那么幾人,儲物空間特異,里面還有人是我原來的老主顧。按理說,商業機密不該透露,不過我誰讓我欠你一個人情。”伸手要了紙筆,寫了幾個人名上去,又附加了小注,“這里有二十七人,他們手中的儲物戒或者儲物袋都有些玄機。余下的,請寧姑娘自查吧。公輸要回去思索熔鑄方案,先行告辭了。”
接下去,時間過得古井無波。
寧小閑已經很久沒有過上這么平靜的生活了,若不是長天脫困的事始終困擾著她,這次中京之行當真可算完美。
第二天午膳時段,即有隱衛送了一整打資料過來,被她直接喚進了霜云殿。
自求助于公輸昭之后,她也拿相同的問題去問了天上居的權大長老,對方雖然訝異于她提出的問題,但是也仍將自己所知的答案告訴了她。
既然資料送來,她即停箸不食,將東西搬到軟榻上仔細翻看。
才翻了第一頁,即感到裙上有拖墜感,低頭一看,卻是毛球抓著她的裙擺,四條小短腿亂蹬想要爬上來。
她抬腿輕踢了這頭小狐一下:“別鬧。”力道自然是輕而又輕,否則她一腳兇狠踹出,連巨象也被她踢死了,哪里只是將毛球翻個四腳朝天?
可惜毛球只以為她在與它玩耍,當即開開心心地撲上來,這回連嘴都用上了,叼著她裙上的珠串搖了個不亦樂乎。寧小閑又氣又好笑,知道與這沒斷奶的小狐說不通理,只有伸手將它抱上榻:“乖乖地,否則將你扔回書房外頭去。”她今兒個心情分外明亮,倒不介意小狐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