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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八章 江男:不怨我啊

  龔海成覺得,江源達不對勁。

  更準確地說,是晚上吃飯,達哥看他眼神不對勁。

  能跟他二哥有說有嘮的,能和他大姐大姐夫也聊聊家常,說說近況,唯獨對他,好像有什么看法似的。

  他坐跟前兒主動起個話頭吧,達哥不怎么搭茬。

  可有時候他起身拿啤酒什么的,一轉頭還能發現達哥正盯著他后背瞧呢,那眼神還挺意味深長,看的他心里直發毛。

  所以,龔海成打算等酒局散了后,帶著茶葉,去江源達的房間里說會話,倆人聊聊天,溝通溝通感情嘛。

  但很可惜,江源達此時并沒有在房間呆著。

  江源達頂著一張喝紅的臉,正翹著二郎腿坐在道邊的長椅上散著酒氣。

  他一只胳膊搭在椅背上。

  一會兒仰頭看看夏日夜晚的星空,一會兒眼神落在垂落的樹柳上,時不時還得拍一巴掌,打死掌心中的蚊蟲。

  要說江源達此刻的心里,怎么可能不上火呢。

  弟弟這樣,妹妹也這樣,老父親還在醫院里,自己又是這種情況。

  這一刻,或許也有身在老家的原因,酒后的他,情感豐沛到真想找個人聊聊,那個人也不用說啥,就聽他嘮叨嘮叨也好。

  江源達摸褲兜,將手機掏了出來,按鍵滑動著通信錄,不翻還好,一翻感覺自己更不好受了。

  這么晚,打給誰?

  和朋友說,家丑不可外揚。

  打給老蘇,她倒是最合適,還能給他出出主意。

  可男男媽那情況,那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嗎?反過來還得哄她,怕胡思亂想。

  打給、江源達在署名“閨女”倆字上停頓了下。

  “喂,爸,這么晚了,有事嗎?”

  江源達聽到女兒聲音先頓了一下,像沒反應過來似的,隨后才說:“別在病房里接,你出來,我跟你嘮會磕兒。”

  當大慶那面的江男,站在走廊的窗邊聽江源達說完后,她小嘴都張成O型了。

  心里只裝著一個問題:上輩子,她姑姑也沒離婚啊,她姑被生兒子那執念搞的,自己遭了半輩子罪,還拐帶教育她麗麗姐也要多生兒子才能在婆家站住腳。

  那現在要離婚,這可不怪她啊,對吧?是這樣吧?

  她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更沒參與。

  江源達等半天,女兒那頭也沒個動靜,急脾氣上頭:“你聽到我說話沒?我這牙都跟著疼上了。”然后那脾氣壞到,也不等江男回答,又急赤白臉地說:

  “算了,你個小孩,能懂啥,這里面關系到你爺和麗麗,你姑那么大歲數了,她瞎折騰就能過好了?行了,我不說了,掛了。”

  江男一聽,趕緊道:“別啊,爸,您不跟我說,我還想跟您說會兒話呢,咱倆一起鬧心唄,我給你搭個伴兒。”

  得,就這么輕飄飄的兩句話,江源達想板住臉都板不住了,沖著電話里立刻就呵呵的笑了一下。

  同時,他心里也是一松。

  其實有些事情不需要誰來解決,不是當事人,任何人也都解決不了。

  但人這種情感動物,江源達求的就是個傾聽二字,讓他卸下一切負擔,也啰啰嗦嗦的磨嘰磨嘰,心理負擔能小點兒。

  結果這父女倆的電話,聊的太投機了,一打就是一個多小時。

  江男是什么感受呢?

  起先很氣憤。

  等到后來,江源達說著話自然就會提到龔海成。

  江男是多精個人,最起碼她能精到,自己的事看不清,別人的,她看的可明白了。

  她挑挑眉,無須說的太透。

  當聽到龔海成被人砸的腦袋纏膠帶像扣個小盆似的,她還沒心沒肺的樂了,就是沒笑出聲。

  緊接著由于江源達吐槽的太狠,江男更是有好幾次無聲地咧了咧嘴。

  比如,她爸吐槽龔海成打年輕時候就賊拉拉喜歡她姑,還埋汰龔海成道:

  那二十年前,丑的讓我一眼就記住了。

  這二十年后,又沒整容又沒咋地的,你姑,我瞧著倒看他順眼了,這也不嫌棄人丑了。

  唉,閨女啊,爸管不了,管多了將來落埋怨,你明白不?

  我就是鬧心上火,你姑要是不離,但你看這一出接一出的,晃的我都眼花。

  他倆一個幫出頭干仗的,一個抹眼淚,一個個跟勾魂似的,繼續過日子能過好不?

  我是真擔心,要是哪天讓你姑夫知道了,他不得作到你爺爺那?那你姑就得成為錯誤方,咱們家才叫真沒臉了,還不如現在離,至少不那么磕磣。

  最終,江男聽她爸絮叨完,她開解道:

  “爸,你們當初看我姑夫人挺好,結果我姑夫這樣。

  為什么?因為誰也看不到誰的心里去。

  就是我姑離了,再去尋個人,誰又敢保證那個人會挺好?

  一個道理,就像她說想自己過,咱們瞧著她一個女人帶孩子過日子很不幸,其實不一定吧,只是她心里的輕松我們看不到。

  歸根結底,除了本人以外,其他任何人看事情都是表面的。

  我只清楚一點,離不離婚,她都是我姑姑。

  她繼續過,姑父就還是姑父,要是哪天換了新人,那新人就是我姑父,我叫誰都是叫。

  自己過,她生活上需要幫忙的,咱家出頭幫就是了。

  你也這么想吧,多想沒用,自尋煩惱。

  至于你擔心我爺爺那面,爸,我爺爺的本意是希望你們過的好,并不是想當你們婚姻關系的絆腳石,他現在想不開,不代表以后,就看你們以后過的怎么樣了。

  我也有句話一直沒說,對付過,就真的好嗎?

  像咱家,我媽那種情況,你不是前兩天剛跟我學過嗎?她有一陣都快瘋了,動上剪子了,也對付?扎傷她自己扎傷你才算完?

  比如我老叔,以后氣不過,叮咣揍媳婦,打的李文慧轉圈兒哭嚎,她肯定三天兩頭得找我爺爺告狀做主啊,對付過?”

  電話掛斷后,江源達心里松快了不少,他站起身要回旅店。

  江男也看著手機輕嘆一聲。

  但這對兒爺倆,他們要是知道江源芳已經挨打完了,絕對不浪費口水廢話。

  離,麻溜離,立刻離!

  而事實證明,江男有一句話也說錯了,那句是:自己的事情只有自己清楚。

  至少,在江源芳這,她就是糊涂的。

  事后,江源芳回憶過,可她就是想不起來,怎么就走到這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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