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蓁滿月宴之后,京中徹底太平下來,新帝逐漸親政,馮蘄州等人也有意放權。
兩廂商量之后,馮蘄州便回了都察院中,主管御史之事,將手中都轉運司的事(情qíng)交給了已經入仕,且為人清廉的郭濟去做,而他也逐漸清閑下來。
蕭權又在京中逗留了將近一個月,這才和馮喬告辭離開。
“哥哥這次要走多久?”
除了月的馮喬,臉色紅潤,(身shēn)子也豐盈了一些,眼角眉梢上都寫著幸福二字。
蕭權抱著廖蓁輕輕晃著:“不知道,我先跟百里去醫谷走一趟,看看他說了好多次的萬藥谷,等出來之后,也許會去南越一趟,然后再去西疆走走,短則數月,多則數年,我也說不準。”
馮喬雖然有些不舍得蕭權,可是卻也知道,曾經的他被困在這京城之中一生。
如今有了康健的(身shēn)子,又有好友相伴,能夠踏遍山水,大抵也是人生幸事。
“那你路上要多當心,不管去了哪,都要經常給我寫信。”
“那是自然,我忘了誰,也不會忘了你。”
蕭權離京那天,馮喬本是想送,可誰知道百里長鳴一大早就拐了蕭權離開了永定王府,不僅沒讓馮喬相送,還甩掉了隨行的暗衛,等馮喬發現他們離開的時候,兩人早已經出了京城地界。
蕭權如今(身shēn)子康健,兩人都是策馬而行,并肩走在官道上時,百里長鳴揚眉:“怎么樣,這外面是不是比京城要好?”
蕭權望著眼前翠綠青山,感受著清風拂面,低笑道:“是很好。”
天很寬,地很廣,策馬揚鞭,人生快意。
“那必須的,我跟你說,那京城看著繁華,實則最不舒坦,要守規矩,還得顧忌這啊那的。等回頭我帶你去南邊走走,看看那邊的山水,你才知道,什么是山水如畫。”
百里長鳴張開手,大叫了一聲,驚起了周邊樹上的鳥兒,然后大笑出聲:“蕭權,要不要跟我賽馬?”
蕭權輕笑:“好。”
“那既然是比賽,總得有個彩頭。”
蕭權淺笑:“你想要什么?”
百里長鳴揚揚下巴:“我輸了,任你差遣半個月,隨便做什么都可以,可要是你輸了,這接下來半個月的行程,由我安排。”
蕭權點頭:“好。”
半個時辰之后,百里長鳴勒著韁繩,不敢置信的看著前面衣衫整齊,坐在馬上笑盈盈的蕭權,憤怒道:“你這個騙子!!”
蕭權聞言微側著頭:“我騙你什么了?”
“你不是說你以前(身shēn)體不好,你不是說你馬術一般,你不是說你還曾經臥(床床)好幾年,(身shēn)子骨都生銹了?!”百里長鳴怒視著他。
蕭權將臉側的長發撇到一旁,滿臉無辜道:“是啊,我以前(身shēn)體的確不好,小時候偷偷騎馬,還差點喪命,還是前不久才又碰的馬,生疏的不得了。”
“放(屁pì),你這叫生疏,那老子是什么?”百里長鳴瞪眼,“小權子,說謊可是要天打雷劈的!”
蕭權輕笑:“我沒說謊。”
“真的?那你發誓。”
“我發誓。”
百里長鳴張了張嘴,見蕭權一副正經模樣,半點不像是說謊,頓時陷入自我懷疑之中。
難道他的騎術真那么糟糕,難道他真的那么遜,居然連蕭權這個弱質男人居然都能贏了他?!
蕭權看著百里長鳴糾結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是絕對不會告訴百里長鳴,病弱的是蕭元竺,差點被馬踢死的也是蕭元竺,而蕭權當初在柳城時,卻習得一(身shēn)好騎術。
“百里,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剛才的賭注,是不是要兌現了?”
“老子說話算話,你想讓我干什么,說!”
蕭權笑得一臉純良:“也不干什么,咱們這么好的關系,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顧你。”
然后讓百里長鳴替奇峰齋新開的藥堂,搓了半個月百里家特制的十全大補丸。
之后好幾個月,百里長鳴都纏著蕭權比試,誓要一雪前恥,可連著大半年,每次贏的都是蕭權,百里長鳴不僅免費替蕭權跑腿了大半年,那十全大補丸更是幾乎放滿了整個藥堂。
蕭權離開京城之后,整個人就徹底放了開來。
他不再壓抑著(性性)(情qíng),不再有任何顧忌,想笑就笑,想瘋便瘋。
安靜時如翩翩公子,溫文爾雅,鬧起來時,比百里長鳴還要瘋癲。
兩人去過南越,偷偷摸摸的混進南越皇城,將南越攪得天翻地覆時,百里長鳴險些成了南越駙馬,兩人去過西疆,在毒霧沼澤蹲了幾個月,生生在烏斯穆手下搶了人家的圣物天璇花。
百里長鳴幾乎忘了還有個醫谷,跟蕭權在外野的樂不思蜀,后來干脆一起混跡在邊境上的山匪窩里,當起了山大王。
蕭權離京第三年,原本只有一百人的山寨,被兩人發展成了八千人的匪窩,連帶著山下收編的人,足有萬余人,讓得山下三百里內,皆是他們的地盤。
因山寨所在的地方,就在夷川關附近,南越數次派人招降,都被打了回去。
河福郡這邊得知寨中領頭的人是誰時,倒也不怕他們投靠南越,明里暗里護著,這山寨便成了夷川關附近最為特殊的存在。
蕭權半靠在椅子上,手里拿著一封書信。
百里長鳴抱著一壇子花釀,好奇道:“京里頭送來的信?”
蕭權點點頭。
百里長鳴撇撇嘴:“你這妹妹對你倒好,這三年信件不斷,前段時間還讓人給你送冬衣過來,哪像我家那個混賬,老子都走了三年了,他連個(屁pì)都沒放過,簡直是有了媳婦兒忘了哥!”
“虧得老子以前還那么疼他,看我下次回去,怎么收拾他。”
百里谷主完全忘了,他所謂的疼(愛ài),就是將百里軒跟拎雞的一樣扔進藥桶里,先喂藥,再試毒,翻著殘缺了大半字跡不清的古籍,將上面亂七八糟的藥材試了個遍。
蕭權聞言笑出聲來,他以前在京城的時候,倒是聽百里軒說過一些以前的事(情qíng),百里軒對百里長鳴的疼(愛ài),簡直如同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