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喬聽著他這話忍不住笑道:“那倒是,公公老而彌堅,這宮中對你來說,怕也沒什么能難得住你。”
兩人本就是舊識,而且陳安也會說話,時不時口出妙語,逗得馮喬不時輕笑。
陳安原本想替馮喬安排軟轎,怕外間太(熱rè)累著馮喬。
只是馮喬以在宮中,不好太過張揚為由推拒了,兩人便尋著蔭涼之處,一路去了龍御池附近。
四周都是湖水,一踏入其間水榭,四周頓時涼爽了下來。
玲玥扶著馮喬進去后,正在對弈的蕭金鈺和廖楚修都是同時看了過來,見她走的臉頰紅撲撲的,額間也冒了細汗,廖楚修連忙丟了棋子,起(身shēn)搶了玲玥的位置,扶著馮喬在旁邊坐下。
“可是(熱rè)著了?”
廖楚修取了帕子替馮喬擦汗,臉上有些擔心。
馮喬見旁邊還有蕭金鈺和宮人在,便伸手接過帕子自己擦了起來,然后說道:“我沒事。”
蕭金鈺在旁吩咐道:“去取些溫水過來,再取些祛暑的東西,喬兒,你可能吃涼的?”
馮喬點點頭:“天氣(熱rè)了,少吃一點無礙。”
蕭金鈺聞言后就抬頭繼續道:“再去給永定王妃取一些冰鎮的酸梅湯和點心過來。”
等旁邊的宮女領命退下去之后,蕭金鈺才看向陳安:“朕不是說了,讓你用軟轎接王妃過來,怎的走了一路?”
馮喬連忙說道:“陛下,和陳公公無關,是我自己不愿坐的。這里是宮中,我又不是宮妃,于(情qíng)于理都不該在宮中行轎。”
蕭金鈺聞言睨了她一眼:“朕說可以就可以,怎么,誰還敢多說半句不是?”說完他有些皺眉的看著馮喬,“喬兒,你往(日rì)里跟朕可不是這般生分的。”
馮喬看著蕭金鈺的神(情qíng)失笑:“是是是,是我的錯,不該跟陛下生分了,只是我這臉皮子薄,害羞,行了吧?”
蕭金鈺頓時笑起來:“你臉皮還薄,怕就沒有臉皮厚的了。”
馮喬和蕭金鈺說笑時,一如往常,旁邊的宮人見狀都是不由有些驚訝。
他們原都是以為,陛下封永定王妃為公主,不過是因為給馮蘄州臉面,可是眼下看著他們熟稔的模樣,不由都是收斂起那些心思,重新估量這個永定王妃,兼卿安公主在新帝心里的份量。
廖楚修對兩人這般言語半點不奇怪,畢竟他可是親眼看到以前蕭金鈺還是熊孩子的時候,惹急了馮喬被她暴打一頓的場面。
等宮女送來了溫水和酸梅湯之后,他先是擰了帕子遞給馮喬擦汗,等她涼快下來之后,才摸了摸裝著酸梅湯的湯碗邊緣,對著馮喬說道:“有些涼,你少喝一些,免得腸胃不舒服。”
“好。”
馮喬笑著接過湯碗,小口喝了起來。
旁邊蕭金鈺嘖嘖了兩聲:“朕說,你們兩這是不是也太膩了些,這好歹還有朕這么個大活人在呢,你們全當沒看見,也多注意下影響成不成?”
廖楚修看他一眼:“臣照顧臣的妻子,需要注意什么影響。倒是陛下,剛才不是還在說政務繁忙?”
蕭金鈺聽著廖楚修的話,毫無形象的翻了翻眼皮。
他好歹也是皇帝,沒見過這么過河拆橋,見了媳婦兒就趕他走的,這可是皇宮,又不是永定王府,他才不走!
蕭金鈺杵著下巴哼聲道:“朕有永定王在,怕什么繁忙,回頭讓永定王入宮歇上幾(日rì),陪朕處理了就是。”他朝著馮喬擠了擠眼睛,“喬兒,你說是不是?”
馮喬被兩人幼稚的斗嘴逗得笑起來,伸手拍了拍廖楚修的胳膊,對著蕭金鈺說道:“陛下,楚修是武將又不是文臣,你的那些政務,還是自己((操cāo)cāo)心吧。”
蕭金鈺頓時瞪著眼睛:“馮小喬,不帶你這么偏心的,朕可是你哥哥!”
廖楚修撇撇嘴:“喬兒又沒叫過你。”
蕭金鈺扭頭瞪他。
廖楚修不甘示弱的回視。
兩人之間隔著大半張桌子,出現一股子濃濃的火藥味,電光火閃之下讓得馮喬哭笑不得。
她伸手拍了廖楚修一把,又拿著顆棋子扔了下蕭金鈺,沒好氣道:“行了啊你們,幼稚不幼稚?”
蕭金鈺和廖楚修同時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離晚宴還有些時間,蕭金鈺就拉著廖楚修一起下棋,一副非得要贏了他不可的架勢,偏生廖楚修棋藝遠超于蕭金鈺,每一次蕭金鈺都被他圍追堵截,輸的慘不忍睹。
蕭金鈺氣遏,直接強行拉了馮喬做軍師,二比一,總算在晚宴之前勉勉強強的贏了廖楚修一局。
他頓時得意的跟什么似的,在小卓子說前面群臣已經來齊,準備開宴之后,這才雄赳赳氣昂昂的去了(殿diàn)內更衣。
廖楚修看著蕭金鈺的樣子,低聲道:“幼稚。”
馮喬被他扶著,忍不住低笑出聲:“你還說他,難道你不幼稚嗎?他好歹也是陛下,你讓著他些不行么,下個棋也殺得這么狠,你讓他面子往哪兒擱?”
廖楚修輕哼了一聲,“我這是在教會他在挫折中成長。”
馮喬聞言“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輕擰了他一下:“就你會說。”
兩人跟著前來引路的宮人一起,去了晚宴的地方,等到入內之時,才發現前來赴宴的朝臣官員,還有各府命婦幾乎都已經到齊。
馮蘄州還未歸京,倒是郭老夫人她們見到馮喬時便朝著她笑著打了聲招呼,馮喬朝著那邊露齒笑了笑,這才跟著廖楚修一起,去了首位之下,靠近前方左邊的桌子。
兩人入座之后,對面的位置空著,想來應該是留給西疆眾人的。
馮喬想起陸鋒和塔朵兒的事(情qíng),正想跟廖楚修說一聲,卻不想外面就已經有人傳話,說是西疆眾使臣到了。
馮喬朝著那邊看過去,就見烏斯穆走在最前面,而他(身shēn)邊跟著的那個女子蒙著面紗,看(身shēn)段倒是與那天在奇峰齋外遇到的塔朵兒相似。
她將目光落在塔朵兒被面紗覆蓋了大半,只留下眼睛的臉上,皺眉。
塔朵兒當真毀了容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