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盡歡看著馮長祗,一雙眸子黑的厲害。
“你說你想要替爹爹和娘親報仇,柳相成雖然不是罪魁禍首,可是他也是害死爹爹他們的人之一,你既然想要報仇,又為什么要救他,還跟他合作甚至答應替他保全柳家?”
馮長祗聞言神色頓了頓:“熹兒…”
見盡歡冷著臉,他改口道:“盡歡,我當然記得他也有份害死父親,當初的事(情qíng)我半點都不敢忘記,可是你也知道我們如今的勢力根本就比不上馮蘄州他們,更何況還要再加上一個廖楚修。”
“柳相成哪怕沒了柳家,他這些年也定然還有底牌在手,光就是他手中握著的那個人,就足以讓我們暫時跟他虛與委蛇,如今我們還能用得上他,所以暫時還不能動他,至于我剛才跟他說的那些話,不過是為了讓他不再防備我們罷了。”
“你放心,我會替父親他們報仇的,只要等扳倒了馮蘄州他們,我一定會了結了他,以慰父親、母親在天之靈。”
盡歡靜靜的看著馮長祗許久,目光在他露在面具外的半張臉上,半晌后才低聲說道:“你別騙我就好。”
馮長祗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柔聲道:“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我怎么會騙你。”
盡歡緊抿著嘴唇沒有說話。
馮長祗見狀低聲道:“這幾(日rì)城中若是搜不到柳相成,馮蘄州他們怕是會起疑,你在他們(身shēn)邊要小心著些,切莫露了痕跡,還有馮喬那邊,她那人最是警惕,你須得防著她猜忌于你,免得壞了豐安山之行。”
“廖楚修和馮喬的關系既然那么好,他和馮蘄州先前作戲的事(情qíng)倒是能成為一個攻擊他們的借口,如果永貞帝知道他們先前那些都是在作戲,而他和馮喬早有茍且,怕是絕不會再像現在這么信任他們。”
馮長祗對著盡歡柔聲道:“馮喬如今這么信任你,就是我們最大的利器,無論他們想要做什么我們都能提前應對,而你也能從他們那里得到我們想要的消息。”
“盡歡,我知道你在她(身shēn)邊辛苦,可是只要再堅持幾(日rì),往后你便不必在與他們周旋。”
“你相信哥哥,哥哥一定會好好照顧你,將我們所有失去的東西都全部奪回來。”
盡歡聽著馮長祗嘴里的話,看著他眼里的笑意和溫柔,卻只覺得心底微寒,眼前這人明明就是哥哥的容貌,可是她在他(身shēn)上卻尋不到半點讓她覺得溫暖和熟悉的感覺,反而陌生的讓人難以親近。
她眼神黯了幾分,側(身shēn)避開了頭頂上的手。
“哥哥,你剛才交給柳相成的東西是什么,還有你們口中的那個她是誰?”盡歡低聲問道。
馮長祗手中一空,下意識的看了盡歡一眼:“你問這個做什么?”
盡歡說道:“我只是好奇,柳相成先前明明防備著我們,哪怕你點明了他手里的籌碼,他也根本就不愿意相信我們,為什么一看到你給的東西后就轉了念頭。”
“還有你三年前在大火之中失蹤,連我都來不及帶上,也是因為那個人嗎,她為什么只救你而不救我,讓我們兄妹分離了三年?”
馮長祗面色不變,只是柔聲道:“她說她當時去到馮家的時候火勢已經極大,只勉強找到了我,卻不見你(身shēn)影,后來馮蘄州他們去了馮家,她就只能先帶著我離開。”
他說話間蹲下(身shēn)子,跟坐著的盡歡視線平行,雙手握著她的手看著她的眼睛說道:“哥知道,你這幾年受了不少委屈,都怪哥哥沒用,才沒有保護好你…”
盡歡看著馮長祗臉上流露出來的難過,嘴唇動了動:“我沒有怪你,我只是想謝謝她救了你。”
“以后會有機會的,等我們報了仇,再一起謝她。”
盡歡見著馮長祗不(欲yù)再說,便點點頭也沒有再繼續追問那人的事(情qíng),而是開口說道:“哥哥,我餓了。”
馮長祗連忙笑道:“餓了嗎,你想吃什么?”
盡歡低聲道:“我想吃蜂蜜栗子糕。”
“知道你喜歡甜食,沒想到還這么饞嘴,你先等一會兒,我這就讓廚房的人去做。。”
馮長祗伸手摸了摸盡歡的頭發,親昵的笑著說完之后,這才就轉(身shēn)出去外間招呼人去廚房準備蜂蜜栗子糕。
他背對著里面跟下人說話時,整個人站在陽光底下,(身shēn)下的影子拉的極長。
盡歡睜大了眼一瞬不瞬的看著他的背影,剛才的那些親昵和小心翼翼都沒了蹤影。
那邊馮長祗感受到她的目光回頭,對著她露出個笑來。
盡歡也是揚唇笑了起來,只是眼里卻是沒有半點笑意,反而滿滿都是揮不盡(陰陰)霾的暗沉。
馮喬他們得知柳相成被人救走的事(情qíng)后,已經離柳家被圍過去了將近兩(日rì)。
宮中下令捉拿柳相成后,京中巡防營和奉天府,乃至(禁jìn)軍的人幾乎將整個京城都翻了過來,卻依舊不見柳相成蹤影。
奉天府那邊傳回消息,說是有衙差死在了暗巷之中,動手之人極有可能是柳相成的人時,廖楚修就命人想辦法將那兩個衙差的尸體弄了出來,和馮喬、馮蘄州,還有趕來的邵縉一起察看時,目光都是落在那兩人(身shēn)上的傷口上。
邵縉將兩人的胳膊翻了過來,仔細看了眼上面的傷口。
“這傷應該是快劍所傷,傷人的人有功夫在(身shēn),兩處傷口連貫,想是一劍所為,只是奇怪,那人既然有這般能力能夠一劍((逼逼)逼)退兩人,又為什么會故意控制力道,居然沒傷了他們腕間筋脈?”
能夠一劍((逼逼)逼)退兩人,劍尖再入半寸便能斷了這兩人筋脈,廢了他們豈不是能更好的任人施為?
筋脈不斷,就有反擊之力,而有反擊之力,就代表仍有變數。
如果是真想要殺人滅口,那人怎么會蠢的給自己留下后患?
廖楚修垂頭看了眼那劍傷,眼神微瞇著沒有說話,只是神(情qíng)間卻帶著疑惑。
這使劍的手法,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