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季槐走后,廖楚修便忍不住低笑出聲:“喬兒,你這收攬人心的本事可真是越來越高了。”
他看得出來,季槐對馮喬父女雖有感激,卻并非是死心塌地會為他們行事之人,可是馮喬方才那“體貼”的幾句話卻是直戳季槐的心,不僅讓得那季槐心神動搖生出知己之感,更是真正的將這位太醫院院判的心拉攏了過來。
在季槐心中,馮喬愿意將她和鎮遠侯府真正的關系告訴他,愿意為他周全不求回報,甚至隱隱將九皇子的事情告訴他,這般信任若是放在稍微奸猾老練一些的人身上,自然不會有什么用處,可是那季槐卻是數年都被人打壓,為了心中底線不肯就范的正直之人。
對他來說,這份信任和周全,遠比榮華富貴和高官厚祿更讓他心動,也足以讓他真正對馮喬父女死心塌地。
馮喬聞言看了他一眼:“你有意見?”
廖楚修笑著舉手:“不敢,夫人睿智。”
馮喬輕哼了一聲,伸手在廖楚修衣裳上蹭了蹭手,將手里的點心屑蹭了他一身。
廖楚修臉上笑容僵住,看著自己玉白長衫上瞬間多出的顏色,只覺得渾身都開始泛癢,而對面的馮喬卻是得意洋洋的揮著小手笑得開心,他抿了抿嘴角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無奈道:“你啊。”
馮喬笑著拍開臉上的手,然后說道:“其實季槐那人是真的不錯,在宮中混跡多年還能保留著自己的底線,爹爹愿意幫他一把,而他也算知恩圖報,有他在宮中幫襯著小九,至少云妃和小九的性命也多了層保障。”
廖楚修聽著馮喬這般打算全是為了蕭金鈺,不由口氣有些泛酸:“你倒是替他想的周全,什么事兒都替他鋪好了路。”
馮喬側頭看著他:“你這口氣,醋缸子都翻了。”
廖楚修伸手抱著她哼了哼:“不準想他。”
馮喬感覺著廖楚修的腦袋湊到她肩頭蹭來蹭去,跟家中撒嬌時纏著她不肯放的大毛似得,忍不住側著頭碰了碰他的頭柔聲道:“好,不想。”
廖楚修將少女抱在懷里,聞著她發間隱約的清香,忍不住親了親她的耳垂,見著馮喬有些怕癢的縮在他懷中,小手依賴的抱著他的腰,他眼底溢滿了溫柔,垂頭輕覆上女孩兒的嬌唇,淺淺的輕吻了片刻便與其軟嫩交纏,溫柔纏綿。
越近大婚,他便越覺得難熬,總想著睜眼之時便是大婚,然后立刻便將懷中的人兒娶回家中。
屋中仿佛熱了起來,見著馮喬臉頰酡紅,連眼神也染上了迷蒙水霧,廖楚修只覺得身體仿佛快燃了起來,低喘了一聲后,放開了嘴中的柔軟,將女孩深深摁進懷中,靠在她耳邊聲音沙啞道:“還有十日。”
馮喬被吻得有些暈乎乎的,軟軟的靠在他懷中,耳邊那低低的聲音猶如羽毛似得,輕撓著耳邊的肌膚,讓得她癢進了心中。
馮喬聲音也不由變得軟綿,輕聲道:“廖楚修。”
“嗯?”
“我有沒有說過,我喜歡你。”
好像從上一世,他便是特別的。
明明不喜歡任何人靠近,也不與任何人交心,可卻獨獨容了他。
廖楚修心中一震,看著馮喬黑白分明的眼中頭一次那么真實的浮現出的情誼,聽著她軟綿綿的說著,她喜歡他,他心中有片刻的空白,隨即便是狂喜。
哪怕明知道馮喬對他的情誼,可是當真真切切的聽到這話時,他卻人覺得心中仿佛浸了蜜糖,甜的讓他整個人忍不住犯暈。
再次低頭緊緊吻住她嬌艷的紅唇,輾轉啃噬之間,卻少了溫柔,多了狂熱。
嘴里一聲聲輕喚。
喬兒…
他的喬兒…
兩人已有近一月未見,卻半點不見生疏,廖楚修被自家岳父拒于門外以公報私見不到媳婦兒的怨念被馮小喬的一句喜歡瞬間撫平,眉宇間都染上了饜足之色。
抱著女孩嬌軟的身子,親過之后也不再有多余的動作,只是親昵的說著話便能讓他心中滿足不已,就好像失去了很久的東西重新回來,心中被填的滿滿當當的。
馮喬也不掙扎,任他抱著,靠著他問道:“你說柳徵回去后,跟柳相成他們能鬧起來嗎?”
廖楚修手指輕攪著馮喬的青絲,低聲回著:“會的。”
馮喬看他。
廖楚修低笑道:“這次的事情雖然是蕭閔遠挑撥,可誰讓柳相成和柳弛本就起過這意思,剛才季槐不是說過嗎,柳慧如曾經服用過落胎之物,這東西可不是蕭閔遠和咱們給的。”
柳相成那人向來是無利不起早,當初眼看著柳弛、柳徵算計柳敏芳時,卻不加阻攔,后來柳慧如懷有身孕又瞞下消息,為的便是能借此牽制大皇子,擇機保全柳家。
可是柳慧如一趟濟云寺之行,卻是徹底壞了他的計劃,不僅讓得柳申父女叛出了家族,讓柳家成了京中的笑話,更牽連的蕭顯宏丟了差事當朝被訓斥,更是對柳家生出怨恨。
柳相成本就不是真心輔佐蕭顯宏,更沒有想過要將柳家綁在蕭顯宏的身上,這種情況之下,他又怎么可能再留著柳慧如腹中的孩子,反倒讓其牽制了柳家?
柳慧如服用的落胎的東西,十之八九都是柳相成命人做的,只是柳相成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蕭顯宏會突然去了鎮遠侯府找了他,后來又在他的暗示之下去圣前求了賜婚,強行將柳慧如接進了府中。
這種時候,柳慧如落胎自然會對柳家不利,更會落人口實,柳相成便又改了主意,借以藥物強留了孩子,可那孩子早就有了隱患,胎中不足又幾經折騰,怎還能平安降生。
柳相成怕是算的極好,想要等到事情處置妥當柳慧如的孩子再沒,到時候他也能借機與蕭顯宏那邊周旋,可誰能料到蕭閔遠會突然動手,還將此事想辦法推到了柳家自己身上。
柳相成如果沒做過先前之事,蕭閔遠這計策自然難以成行,可誰讓他本就做過呢。
三分真,七分假,到時候在柳徵眼里,卻是會變成十足十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