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喬聽著他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忍不住噗哧笑出聲來。
周圍人多,再加上有人認出了廖楚修的身份,不斷的朝著這邊試探著靠近過來。
羅毅帶著黃玉等人將兩人護在其中,廖楚修則是站在馮喬身旁小心護著她,而馮喬之前因為噩夢所擾的不滿,早就在周圍的熱鬧之下消散一空。
兩人順著人/流進了城隍廟里,廟里的廟祝見著廖楚修后,眼前一亮便迎了上來,引著兩人進了里面,廖楚修和馮喬分別上了香,又添了香油錢,然后被廟祝哄著卜了一卦。
等著拿著簽文去解簽的時候,那人將簽文解的天花亂墜,廖楚修只是淡淡笑著卻沒接話,倒是馮喬聞言一直偷笑,見過席一衍之后,再看眼前這人,怎么看怎么像是神棍。
廖楚修放了些碎銀子在桌上后,不顧那相士想要細看手相測字福運的挽留,直接拉著馮喬出了人群,等到了外面之后,馮喬一邊笑一邊說道:“你怎么不讓人家給你看看手相,指不準就是神算?”
廖楚修瞥了她一眼:“尾頭豈相似,運來景象新,行人欣此宿,花明又一村,這是太公扶文王的簽,那人或許沒讀過太公志傳,所以不知道這簽應的是大氣晚成,功名堪期之像。”
那人解簽的時候說他有貴人提攜,不日將耀祖榮宗,還說他魚躍龍變,姻緣晚成,這幾點這白安城中誰人不知?
他帶兵平了陽檜之亂,又和賀蘭峰等人一起重創南越,險些生擒南越主將,回京之后永貞帝自會封賞,就算壓下封賞,他如今已經及冠,又有軍功在身,鎮遠侯的爵位他也定能承襲,若永貞帝還壓著侯位在手,只會讓人置喙,甚至讓軍中之人心寒。
承襲了爵位,自然就算是魚躍龍變,至于姻緣晚成,這城中但凡消息靈通一些的,誰不知道他還未成親,真當他眼瞎看不見那相士身后不住偷瞧他的少女?
廖楚修敢肯定,他如果真讓那相士看了他的手相卜了八字,那人定會來一句跟那女人姻緣天定,指不定連吉期都能直接算好了。
馮喬看著廖楚修大笑出聲,這人現在可是香餑餑,誰都恨不得啃上一口,沒瞅著周圍的姑娘小姐們,眼睛都恨不得貼在他身上?
兩人好不容易擠出人群之后,馮喬看著外面熱騰騰的小吃便覺得有些饞了,廖楚修見著她朝著小攤上走,忍不住皺眉:“你餓了?我帶你去春月樓吃。”
馮喬見著廖楚修側著身子站在外面的樣子突然就想起了他的潔癖來,眼珠子轉了轉頓時說道:“春月樓去過好幾次了,這邊城隍廟的小吃還沒來吃過,我瞧著都還挺不錯的。”
說完之后也不等廖楚修攔著,直接從他身邊跑開,朝著不遠處的小吃攤跑了過去,廖楚修只好跟了過去,不過一小會兒,眉心皺的都能起了褶子,而馮喬卻是抱著懷里的豆干包子土豆串,拿著個糖人一邊舔一邊笑得格外歡快。
“廖楚修,你嘗嘗,味道特別好。”
“不吃。”
“干嘛不吃,那豆干特別香,春卷也酥脆,我特地買給你的,你嘗嘗,比春月樓做的還好吃。”
馮喬使壞的將懷里的油紙包扔進了廖楚修懷里,廖楚修的手抓了個正著,看著油紙包上面的油漬,手指上也染得滑膩膩的,他只覺得渾身發癢,轉身通通丟給了旁邊的羅毅。
“馮喬!”
廖楚修咬牙切齒,剛想收拾這膽子越來越大的鬼丫頭,誰知道馮喬就伸著油汪汪的小爪子扒拉著他的胳膊,然后趁著他準備說話的時候,將涂滿了口水亮晶晶的糖人湊到了他嘴邊,純心想要戲弄他。
廖楚修嘴邊沾上了糖色,看著她踮著腳一臉偷笑,粉嫩的嘴唇上因為糖色變得晶瑩透亮的樣子,原本準備后撤的身子突然就定了下來,然后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張嘴咬住了糖人,咔嘣一聲,啃掉了半個腦袋。
馮喬張大了嘴,她只是知道廖楚修潔癖所以逗著他玩,卻沒想到他居然吃了糖人,她結巴道:“你…”
“我怎么?”
“這糖人我吃過了!”馮喬跺腳。
廖楚修猛的湊上前,趁著馮喬說話時不注意的時候,再咬了一口,那糖人整個腦袋都進了他的嘴巴:“對啊,你吃過了,現在我也吃過了。”他舌尖舔了舔嘴唇,薄唇染上艷色:“所以喬兒是想與我同食?”
馮喬看著缺了個腦袋格外兇殘的糖人,見他笑得賤兮兮的模樣氣得想踹他一腳,臟不臟啊臟不臟?!她吃過的東西他怎么能吃?!而且吃就吃了還舔什么嘴巴伸什么舌頭,笑得還一臉羞恥的想要干什么?!
她直接一把將糖人扔給了廖楚修,臉色漲紅:“誰要跟你同食。”
說完話見廖楚修拿著糖人一副想要往嘴里喂的樣子,她連忙奪了過來,隨手朝著旁邊扔了之后,就吧嗒吧嗒的跑了開來,直接爬上了馬車。
廖楚修看著她狼狽而逃,忍不住悶笑出聲,小東西臉皮這么薄還想跟他斗?
他有些可惜的看了眼被扔掉的糖人,對著羅毅說道:“再去買兩個糖人來。”
羅毅沒想到還能看見世子這般有煙火氣的樣子,廖楚修的潔癖有多嚴重,他們這些跟了他多年的人最是清楚,之前馮喬將那些東西塞進廖楚修懷里的時候,他都怕廖楚修會突然惱怒翻臉,可誰能想到他對馮喬居然會這么容忍。
想起之前在營中,世子讓蔣沖去探聽馮蘄州的喜好,他說他派人去監視的時候莫名挨了頓排頭,再想著方才世子和馮小姐相處的情形,羅毅忍不住低罵了一聲。
蔣沖那龜兒子,居然挖坑給他,明知道世子對馮小姐存著這種心思,居然不告訴他!
好在他之前沒有對馮喬失禮,不然世子還不扒了他的皮?
廖楚修遣著羅毅去買糖人,自己也不急著上車,等著羅毅回來之后,他才拿著糖人上了馬車,去哄車上炸了毛的小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