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了啊,今天身體有點不太舒服,所以耽誤得蠻久。我的作息果然又沒堅持住,下午一點起床的…
“呼哈、呼哈…”
狹窄的迷宮過道回蕩著喘氣聲和呼吸聲,似乎發聲之人已經耗盡了體力,在一片幽靜里聽起來粗重清晰。連小憐第一個撐不住了,步子緩了下來,好像馬上就要軟倒一樣,上氣不接下氣地回頭問道:“那、那…女人,還在追嗎?”
還不等身后兩人張口,一道長影從拐角處猛地抽了出來,回應了她的問話。
口器直沖著老王的方向而來,嚇得他一縮頭,兩邊嵌滿了尖齒的口器就在墻壁上刮出了一條長長的傷口,碎磚石撲簇簇地落了下來。
“他\媽的,都別跑了!”老王再抬起頭的時候,終于下定了決心,發狠地喊了一聲后,一把拽住連小憐的胳膊:“我不信咱們三個人打不過她一個人!這個兔子不也被咱們聯昏了嗎?”
連小憐猶豫了兩秒,隨即眼角朝后方斜了過去。
“但那是因為兔子少了一個進階能力,沒有什么戰力了。”鐘俊凱帶著幾分惶急,對女友勸道:“要不你把兔子還給她,咱們去找小隔間,啊?”
連小憐頓時皺了皺眉,忍著煩躁一樣冷著臉說:“找?你知道在哪嗎?你現在帶我去啊?我們當中,只有你的進階能力一個都沒少——你不幫忙,還盡說這種話!”
“她現在也跟我們一樣虛弱…小鐘,你放心上吧。”見鐘俊凱瞪著女友說不出話,老王沖他咧了咧嘴。“再說了,還有我和連小姐呢。”
望著不遠處一步一步走來的林三酒,鐘俊凱感覺到自己背后被人推了一把——他回過頭時,卻不知道是誰推的了,只遇上了自己女友一雙血紅的眼睛。
他咬了咬牙,終于矮下了腰,作出了一個沖刺的姿勢,猛地朝林三酒撲了過去。
林三酒將他們的對話都聽進了耳里,早就起了防備;此時見他沖過來的速度快得驚人,也不敢硬接,身子立刻朝旁邊一讓——但是沒想到,鐘俊凱卻好像背后長眼睛了似的,一個急轉彎,再度以兇猛的氣勢撞了過來。
肇事逃逸 富家子弟專有能力,給予肉體凡胎F1賽車一樣的速度、高達幾噸的自重,凡是被這樣的沖撞撞上了的人,非死即重傷。但是作為加害者,反而能夠安全無事地從現場脫身。
迷宮的過道實在太窄了,林三酒不過是避開了一次,就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了可以閃躲的空間——眼看著鐘俊凱的身影如同野牛似的撞了過來,她急中生智,將手里的口器朝墻壁上方一砸,尖刺立刻深深扎進了墻壁里。隨即林三酒腳下一蹬,借著勢頭將自己的身體甩向了半空——
鐘俊凱“轟”地一聲撞到了墻上,高聳入云、連綿一片的黑色墻壁甚至被他撞得晃了晃。
大概是他也沒有想到已經陷入了困境里的林三酒竟然會突然從眼前消失吧,他扶著自己肩膀,不由愣了一秒。
然而就在這短短的一秒工夫里,林三酒已經握著口器再次蕩了下來,重重一腳踹在了他的臉上,他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已經摔倒在了地上,半天都沒有起身——剛才鼓起來的勇氣被一腳踹散,加上本來這一架打得就不情不愿,此時的鐘俊凱捂著臉,挨打后生起的怒意,甚至還比不上他鼻子的疼來得更鮮明。
林三酒瞥了他一眼,沒再理會,轉頭就要朝老王二人的方向走去——沒想到才一抬眼,她倒是傻了。
過道的另一頭,此刻空空蕩蕩的,哪里還有半個人影?
“你這笨蛋!”她忍不住朝地上的鐘俊凱遷怒道:“他們只是用你來做緩兵之計的!人家推你出來做擋箭牌送死,你就真的問都不問地來了!”
“咦?”鐘俊凱一張面皮更白了,半張臉都是鼻血,騰地站起了身:“小、小憐?我沒事,你在哪兒啊?”
他急切的聲音在幽暗的空間里飄蕩開來,被重重高墻消弭了下去,化成了含糊細微的一線;當傳進連小憐的耳朵里時,只剩下模模糊糊的一點點雜音了。
在她身邊喘息得像牛似的老王,看了連小憐一眼:“就這么扔下了?”
個子嬌小的女孩沒答話,齊劉海在風里被吹開了,露出了她毫不動容的一張臉。
“這么一跑,他…也要餓死了,哈哈…”老王想伸手抹掉臉上的汗,但手臂卻軟綿綿的抬不起來。“費那么、那么大勁,才找著個天真少爺…”
“你這人廢話怎么這么多?”連小憐不耐煩地白了他一眼,又暗暗有點心驚。“什么亂七八糟的?”正說著話,面前的道路盡了,現出了兩條分岔路來。連小憐剎住了步子,想了想,喘著氣走進了右邊的通道里。
老王緊追而上,嘴里沒停:“我以前見過鐘俊凱的爹——”
右邊的路沒走上半分鐘,就到了頭,原來是一條死路。這對于自己的身體來說,相當于又是半天沒吃飯,胃里正不住地往外泛酸水…連小憐餓得只覺得自己的胃好像馬上就要把其他內臟給吃了似的,聽了這話,一雙血紅的眼睛幽幽地掃了過去:“那又如何?”
一邊說著,二人一邊掉頭朝另一條岔路走去。
“為了一個來路不明的姑娘,他被家里斷了經濟來源好幾年,后來還是老鐘吃不住,主動把兒子找回來了…”老王嘿嘿地笑了一聲,“世界都毀滅了,你怎么還跟在他身邊?”
連小憐望著不遠處又一堵高高的墻壁,心里一瞬間焦躁得讓她想扯著頭發尖叫起來——但是好在又走了兩步以后,她就發現原來在那堵墻壁前的右側還有一條小路。連小憐松了口氣,隨口罵著應了一聲:“你說誰來路不明呢?我是為了他的錢還是為了他的物品,跟你有什么關系?世界都毀滅了,你怎么還這么多廢話!”
面前的墻壁上貼著一張塑料紙,正在被風吹得嘩啦嘩啦地響。
兩個人帶著幾分疑慮地走上前,揭下了塑料紙。老王翻過來看了看,自言自語地嘟噥了一句:“這是什么畫啊…”
空氣里突然靜了下來,沒有回應。隨即一聲響亮的、咽口水的“咕咚”聲,打破了寂靜——老王感覺到身邊連小憐忽然朝前走了幾步,他剛剛回頭一看,頓時也傻了。
過道中,在前方不遠的地上,放著一盒飯菜。
被空中蒸騰的熱氣一烘,那個裝得滿滿的飯盒所散發出來的香氣,簡直能把人的胃腸都勾出來——已經多久沒見過這樣的新鮮熱乎菜了?碧綠的香蔥混在鮮黃嫩亮的大塊雞蛋里,看起來好像一口都咬不到底;燉豬手豐厚的肉皮顫顫巍巍,上面泛著一層紅紅的油亮,顯得旁邊的炒芥蘭更加地青翠欲滴。
兩人呆呆地走了兩步,隨即誰也沒說半句廢話,猛地沖了上去。
“不、不對吧…點先生不是說這里有張桌子嗎…”老王強忍著自己口中洶涌而出的唾液,舌頭泡在口水里,連話都有點說不清楚了。“這看著也不是四人份——”
“那你說,這些吃的是哪來的?”連小憐眼皮也沒抬,生怕自己動作慢了似的,伸手就抓起了一大塊又油又蓬的嫩雞蛋,一下子就塞進了嘴里。“這里不是一共有四樣東西嗎!”
她連嚼都是匆匆忙忙的、敷衍了事的,急著想要這熱騰騰的雞蛋去撫慰自己饑渴交迫的胃腸。
老王一看她動了,自己也急急忙忙地抓起了一塊豬手,又撈起一小塊蒸米飯,大張了嘴,就一塊兒往食管里送。“唔,好、好吃…”
味道真是太鮮美了——不是因為自己餓狠了,而是這食物本身,就是無上的美味——醇厚濃香的滋味伴著一點點恰到好處的肥皮,在口中順滑得仿佛立刻就要融化了似的,在唇齒之間化為了鮮美的一團。餓了這么多天,猛地一下吃肉對身體不好——老王一邊想著,一邊強迫著自己多嚼了幾口,這才迫不及待地把豬手肉給吞了下去。
就在他伸手去拿雞蛋的時候,只見連小憐正塞得滿滿的、正在咀嚼的腮幫子一下子不動了,只定定地看著他。
老王趁機將盒子里的雞蛋都抓進了手上,疑惑地瞥了她一眼,隨即就往嘴里塞。
“撲通”一聲,連小憐圓睜著眼睛,身子直直地砸到了地上。白沫混著她沒來得及嚼碎的芥蘭,一起從嘴角噴了出來。
還不等老王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他的視界也一下子全黑了。
…二人死去之后過了兩分鐘,一個身影才從拐角處踉蹌地走了過來。
“不能吃的午餐…?怎、怎么它會在這里?”林三酒青白著一張臉,詫異地瞪著面前的場景。散落一地的米飯和菜肴上,躺著兩個僵直了的身體,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漸漸地變黃了…看了好一會兒以后她才反應了過來,急忙蹲在地上去掏老王的口袋。
軟軟地一動不動的棕毛兔,被她從口袋里拉出來的時候,腹部仍然在微微地一起一伏。
“嚇、嚇死我了…”林三酒這才長舒了一口氣,把兔子放進了自己的野戰褲褲袋里。她鼻腔里充斥著飯菜的香氣,不得不狠狠地掐著自己手上的皮,才忍住了沒有往食物上撲去。
然而她身后卻突然沖來了一道黑影,朝著飯菜就伸手抓了過去,嘴里還無意義地發出了一聲低吼——林三酒一個激靈,一腳將他踹遠了,隨即又拉住了他的猛撲,怒喝了一聲:“別吃!你沒看見他們兩人都中毒死了嗎?”
直到這時,鐘俊凱才注意到了臉色已經變得鮮黃、連身子都僵硬了的女友。
他頓時忘了豬手——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想往后退幾步,又顫巍巍地要向往前爬,最終還是僵在了原地:“林、林小姐…這是怎么回事?”
林三酒驚疑不定地看著他:“這難道不是你的東西嗎?特殊物品,不能吃的午餐啊!”
不能吃的午餐還是在第一輪游戲里林三酒從寶箱里贏回來的。既然老王和連小憐毫不猶豫地吃了這個午餐,就說明東西肯定不是他倆的——那么除了林三酒和棕毛兔以外,就只剩下鐘俊凱一個人了。
可是鐘俊凱卻盯著飯菜瘋了似的直搖頭:“不不不——我沒有…這個不是我的!”
林三酒皺著眉想了想,忽然“啊”一聲,拍了拍腦門。
是了,第一輪游戲紅白雙隊都被扣掉了多件獎品,都被放進了寶箱里。那么她贏回來的,未必就是紅隊的東西…而自己覺得它無用,在第二輪游戲時交上去做了獎品,又被輸給了白隊。這么看來,它是回到了原主人的手里,被用來布置了這么一個陷阱,一舉害死了紅隊的兩個成員。
“這個迷宮這么大,紅白兩隊人從兩邊出發,現在在這兒相遇了的話…”林三酒低聲地自言自語著,跨過了尸體,朝前方走去。“也就是說,我們差不多走到迷宮的中央了。”
“小隔間不可能設在離某一隊特別近的地方,否則也太不公平了…”想到這兒,她一個激靈,立刻抬頭四處張望了一圈。
“晚餐桌子會不會就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