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姜家這一天晚上也沒個消停。
姜保國黃昏回來了一趟。
姜保河的腳傷比所有人想象中的都嚴重。砸傷他的腳踝的兇器應該重量不輕,而且有一種很是尖銳,又是用了很大的力氣砸下去,正好砸在了關節處。
最傷的一處傷了骨頭,造成了骨裂。
醫生建議住院。
姜保國帶的錢不夠,急匆匆回來拿錢的,而且也要帶點個人用品過去,今天晚上還要有一個人留在那里守著。
何來娣一聽說傷得這么重,當即就在院子里嚎開了。
不停地罵著那個砸傷了姜保河的妖精,還說要去鬧民兵連,都是他們沒管好村子里的治安,才讓一個不知道從哪個村子竄來的女人傷了她寶貝兒子。
說起來,姜保河根本不是何來娣最寶貝的兒子,她那個早早脫離了窮山溝,在省城讀高中住校的小兒子姜躍群才是她的寶貝兒子呢。
老姜家的錢大頭都花在姜躍群身上去了。
不過姜躍群不在家,姜保河自然還是有他該有的地位。
再說,姜保河瞎了一只眼,親事又多磨,何來娣對他還是很有幾分愧疚,最大的心愿就是給這個二兒子討回個老婆,也算是完成一件任務。
“好了,娘,趕緊給我拿錢,還要做飯,做完了我給爹和保河送去。這個點鎮上只有平安飯店有吃的買了,那里飯菜可貴。”姜保國聽著母親的粗聲哭嚎有些不耐煩。
何來娣一聽,也顧不上嚎了,抄起旁邊的掃把就朝宋喜云砸了過去,一邊大聲罵道:“懶不死你!早讓你煮飯,又死哪去偷懶了?”
“娘,我剛不是在剁地瓜藤?什么時候偷懶了?”宋喜云撇了撇嘴。其實她也就剁了五分鐘左右的地瓜藤,然后又到圍墻邊去瞄姜筱家了。
晌午他家里來了人,坐了兩個多小時才走,可惜他們來的時候她正午覺,也沒有看到他們拿了東西來沒有。
說起來也新奇,姜筱家幾十年沒有客的,今天來的那倆人到底是什么人?
“說你一句你還敢頂嘴了是吧?還不趕緊煮飯去!給保河和你爹炒兩個雞蛋,這上醫院可是遭老罪了!”何來娣罵罵咧咧。
宋喜云一聽就不樂意了。
家里統共也就剩下兩個雞蛋,都讓公爹和姜保河吃了,那她和冬冬就得等到家里的母雞再下蛋了。
可是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家里的母雞這兩天就是不下蛋!
“娘,家里可就剩倆雞蛋了,冬冬一天沒有炒雞蛋吃就要鬧的,他鬧的時候我可哄不住。”
何來娣氣得一手就朝她肩背拍了下去。
“那是你兒子,你哄不住誰哄?”
宋喜云一副死豬不怕燙的樣子,縮了縮肩膀,避開了兩步,不說話了。
那是她兒子沒錯,但也是老姜家的長孫啊,何來娣自個兒把他寵上天去,她就不信,冬冬真鬧起來,她能扛得住。
這時,正在收晾在竹竿上的衣服的姜彩嬌怯生生說了一句,“奶,我昨天瞧見筱姐姐抱了籃子雞蛋回家呢。”
何來娣和宋喜云同時猛地朝她看來。
“啥?你真瞧見了?”
姜彩嬌好像嚇了一跳,有些害怕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