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憲大怒,道:“我大伯父沒有進宮跟你說嗎?我可不相信。分明是你不喜歡我大伯父。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小氣了?”
“我小氣?!”趙翌睜大了眼睛,氣得沖姜憲嚷道,“我看你不是在說我待鎮國公不好,而是見我沒有封賞李謙吧?!”
姜憲冷笑,眼底是沒有掩飾的不屑,道:“你可知道,你現在是皇帝!是黎民百姓的父母,你怎么能這樣隨心所欲的行事?往大了說,我伯父是你的臣子,你就是再不喜歡他,他對你忠心耿耿,你怎么能在這個時候做這種事?你就不怕傷了我伯父的心嗎?往小處說,我大伯父是你的姻親,親戚家有喜事,你不去恭賀也就罷了,還設了個門檻阻攔,你以后是不是真的要做個孤家寡人才甘心啊!你把這世上的人都整死,你一個人活著,你就不怕鬼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或者是在曹太后的怒火之下生活久了,趙翌有點怕女人發脾氣。因為他總覺得女人發起脾氣來,特別的不講道理,沒有緣由。就像現在的姜憲,一會兒大怒,一會兒又跟他講道理,他實在分辨不出來姜憲的真實情緒。他就不想和姜憲打交道,想早點打發了她,再去枕到葉女官豐滿的胸口好好地享受一下她溫柔的對待。
“我知道了還不行嗎?!”他不耐煩地揮手,只盼著姜憲快點走,“我改天再召集巨工廷議還不行嗎?你看你現在像什么樣子?只知道指責我,怎么不反省反省自己…”
他忍不住和姜憲吵。
畢竟姜憲不是曹太后。
他要是敢這樣和曹太后說話,曹太后殺了他都有可能。但他這樣跟姜憲說話,姜憲最多也只能朝著他嚷幾句。
趙翌有種變相地欺負了一下曹太后的感覺。
姜憲一句多的話也不想跟他說了,轉身就走。
結果一出門碰見了一個穿著藍綠色女官服侍卻頭戴鑲南珠金冠的女官。
敢違背宮里的規矩戴金冠,應該是葉女官吧?
姜憲停下腳步打量了葉女官兩眼。
葉女官十分機敏,見姜憲目光如鋒,讓她感覺到了幾分蕭殺之氣,頓時心中一寒,忙恭敬地屈膝給姜憲行了個禮。
姜憲見這葉女官長相只是端正,身材卻玲瓏有致,若是前世,她估計只會吐糟趙翌選個女人都像在集市里隨便扒拉出來的,要才沒才,要貌沒貌。可如今她懂了人事,才覺得趙翌選女人還是挺有眼光的。他只不過是想睡個女人而已,要才要貌干什么,只要能服侍他高興就行了。
好像之前的陳女官聽說也長相一般身材標致。
她不禁一樂,面上的表情就和煦了三分,轉身離開了乾清宮。
葉女官覺得如釋重負,長舒了口氣。
難怪宮里的人都說嘉南郡主厲害,連皇后也要避其鋒芒,退避三舍,可見不是空穴來風!
她想活下去,皇后娘娘那邊是靠不住的,得想辦法巴結郡主,走太皇太后的路子才行。
葉女官捏了捏拳,勻了口氣,心里平靜下來,這才慢慢走進了乾清宮。
姜憲像去時一樣風風火火地出了神武門,就看見李謙像擄走她的那天一樣,站在一棵大樹下等她,和那天一樣,他身邊也停著輛十分尋常的馬車,趕車的人也還是云林。
莫名地,姜憲心里就涌現出無限的柔情蜜意。
她笑著走了過去,爽笑著問李謙:“你這是要帶我回西安嗎?”
李謙也想起了那天的事。
他不由綻開了個笑容。
明亮的眼睛,高挺的鼻梁,還有那燦爛得比夏日陽光還要明朗的笑容,讓姜憲的心悸動不已。
她走過去拉了李謙的手。
李謙緊緊地回握住了她,黝黑的眸子專注地望著她,低聲道:“你會跟著我走嗎?”
那仿佛滿天星晨都倒映在他眼里的眸子,讓姜憲沉醉而著迷。
“只要你牽著我,”她低聲道,明眸像春水一般溫柔纏綿地縈繞著李謙,“我就跟你走!”
“好!”李謙毫不猶豫地道,雙手掐著她的腰,一把將她舉起來放在了馬車上。
猝不及防,姜憲低低地驚呼,可也忍不住咯咯地笑,十分快活的樣子。
李謙也跟著笑了起來,雖然覺是這沒有什么好笑的,可看見姜憲高興,他也會跟著高興。
“以后可不準這樣了!”他跟著上了馬車,放下了簾子,親吻著姜憲的面頰,“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后國公爺有多擔心。趙翌不管怎么樣也是皇上,你惹怒了他沒有一點好處。以后有什么事,你跟我說,我來幫你辦。”
姜憲不以然地撇了撇嘴,道:“用你的方法?說服了這個再去說服那個,一夜過去了,欠下很多的人情,最終還要說服趙翌改天廷議,我舍不得你去求人!我這方法雖然魯莽,可也有效。事情有效果就行了。”
可有時候也會埋下隱患。
但他把姜憲箍在自己的身邊,不是聽他教訓,聽他指責的,而是被他寵著,愛著,縱容著過自己想過的生活的。
李謙立刻投降,笑:“好,好,好。就照你的法子來。你的法子最有效果。”
“那是!”姜憲毫不猶豫地把趙翌給賣了,“你別看他這個人陰晴不定的,實際上他是個挺直接的人。你和他彎來拐去的,他未必能明白,還會覺得你在說些他不懂的話有意嘲笑他——他小的時候功課很不好,雖然曹太后給他請的都是些大儒,可越是這樣,他學得越不好。像我這樣的,都能悄悄地代他寫功課而被師傅夸獎。我和他直來直去的反而要好一些。”
所以汪幾道和熊正佩要做什么事的時候,都會和趙翌磨很久趙翌才會答應?
李謙決定不把這件事說出去,就算是扯扯汪幾道和熊正佩的后腿好了。
文官和武官向來對立,他就當幫他們這邊的幾位大將軍一個忙好了。
李謙愛憐地親了親姜憲的嘴角,打道回府。
姜鎮元一直在書房里等消息,等到小廝傳來了姜憲的原話“好了,皇上說改天廷議,大堂兄定親期間他肯定不會搗亂,您們就放心的該干什么干什么好了”,他提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以汪幾道的身份地位,來過一趟就算是給面子了,在姜憲進宮之后沒多久就走了,但留了個小廝在這邊打聽動靜,知道趙翌在姜憲進一趟宮之后就改變了主意,他站在自家的書房里,望著一年四季都掛在墻上的桂花樹,半晌都沒有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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