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小金樹弱弱的問:“你不要騙我哦!讓她去見你親媽?”
小澄子坐在地上安靜地啃靈果,黑沉沉的雙眼望著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過了很久,她才用意識回復它,“同為修士,你閉個關,我外出游歷,能碰面的機會能有多少?她們修為相差太多,有什么活動都湊不到一起,更別說她們為了避嫌,壓根兒就沒有機會見面!除非我開口,否則,她們這輩子估計都無緣再見了!就算再見,也是陌路人!”
小金樹有點不高興了:“那也用不著大方到把親媽送給別人啊!”
讓靈言仙子去見故晚,在它看來就是把親媽送人,它清楚的記得當年小澄子因為靈言仙子的存在連親媽都不想要了,哦,你還在還讓她去見你親媽,你好棒棒哦!騙鬼去吧!
小澄子回道:“你終究不是人,不懂人類的感情。十幾年的師徒之情,我娘親就算送她離開,也不忍心讓她被言家踐踏。對靈言仙子而言,我娘親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頓了下,又補充道:“現在的靈言仙子挺好的,再說了,我不是把我娘親送給她。你知道的,我遲早要回歸元大世界,那里才是我的根,我呆在上元大世界的時間不多了。除非她去歸元大世界,否則,這一生,我和她也見不了幾面,有個靈言仙子在她跟前未必是壞事!”
自從沐白真人和她說過等大衍秘境結束,就回歸元大世界,小澄子就在琢磨這件事了,故晚閉關進階,還不知何日出關,等她出關之后就是大乘后期的修為了,距離飛升又近了一步。
就算她去了歸元大世界,小澄子也不會一直呆在玄天宗。
還有一點,去了歸元大世界,她和靈言仙子就無緣相見了。
對故晚和靈言仙子而已都是一個遺憾。
小金樹還是不高興,“你不覺得你在這件事情上太理智了嗎?!”
小澄子瞥了眼靈言仙子的背影,“她們又不欠我什么,我干嘛非得梗在中間,讓她們的人生留下這樣一個遺憾?”頓了下,又說:“我爹爹那個性子,我剛和他相認之時,也不見得和我說些什么。我娘親養個孩子在身邊,雖說大部分原因在我爹爹身上,但也不能說我爹爹的錯!”
沐白真人與故晚空有道侶之名,除了秘法合成一個孩子,倆人并不熟。
更別說他是從真魔大戰活下來的,這番經歷注定了他不會為她推心置腹。
故晚又何嘗不是?她對沐白真人又有多少信任?
故晚對沐白真人的怨氣,沐白真人對故晚的冷漠,怪誰都沒有用,只能說他們不是一路人,既然不是一路人,那就不要勉強他們去理解對方了,本來交集也不多,倆人之間唯一的羈絆就是小澄子。
只要小澄子不上竄下跳,他們就能各過各的,互不打擾。
小金樹總覺得哪里不對,“啊喂!有你這樣說自己上竄下跳的嗎?”
小澄子不理它了,怎么就沒有?
瞎蹦噠、瞎操心不就是上竄下跳嗎?
其他人在打坐療傷,她就閑坐著吃吃靈果,取出新玩具自己玩,新玩具是一架小小的古琴,沐白真人特地做的,只有她兩只手掌連在一起那么長,看起來很是別致。
小澄子屈指一彈,便有一道光幕籠罩在她周身,以免打擾別人。
她坐在光幕里面瞎彈琴,在幻境里她學過琴,怎么都學不好,不論她多么認真,都只會制造噪音,幻境里的沐家主對此無奈至極卻又毫無辦法,只能棄了琴,讓她選別的。
時間一天天流走,小澄子一個人玩得開心,其他人一個個醒來。
蘇文淵靠在墻角,清冷的目光落到殿中那個小團子身上,似乎與想像中不太一樣,小澄子進殿之后除了兩個認識的人,還有主動與她打招呼的白茶,另四人她一個都不曾理會。
原以為是她家世過人,實力也不容小覷,所以性子高傲不屑與別人來往,可是現在,看著她抱著小小的琴在光幕中自娛自樂,又不像個高傲的人,反倒像個貪玩的小孩。
姜西距離小澄子并不遠,神色莫辨地看著小澄子,還真是個不知民間疾苦的孩子,也不關心一下自己的處境,一個人還玩得那么開心,換作別人,就算是蘇文淵都沒有這個底氣。
“別彈了,算我求你了!”小金樹快要抓狂了。
“我再彈幾首曲子就休息了!”小澄子一臉冷漠。
“你在家里怎么熊都行,但是在外面,請你保持天才人設!殿中的人都醒了,要是讓他們聽見你的琴音,你的人設就要崩了!還是給你爹爹留點面子吧!”忍受不了魔音灌耳,小金樹學聰明了。
“算了算了…等我歷練完再找爹爹學琴!”
小澄子無奈地嘆息一聲,還是收起了琴。
小金樹默默的同情了沐白真人一秒種,攤上個坑爹的熊孩子!
籠在身上的光幕散去,小澄子一轉頭對上了姜西的目光。
姜西走了過來,在距離她一丈遠的地方坐下,“恭喜小道友修為大進!”小澄子踏入地獄之門時,還是元嬰初期,如今再見,她的修為拔高了一截,變成元嬰后期了。
小澄子對她笑了笑,“僥幸而已,遇到個小機緣!”
其他人紛紛側目,忽然想起在須臾之城見到她時,還是元嬰初期的修為,進入秘境才短短五年,修為就攀升了兩個小境界,要知道修為越高,進階需求的時間也越久,五年進階一個小境界算是正常,兩個小境界那是絕對的不正常,再看她身上修為穩固,靈氣凝實,半點不見虛浮,根本就不像是連續進階兩個小境界。
因著修為大進,小澄子在眾人眼中又多了一種神秘色彩。
姜西道:“小道友謙虛了,哪有什么僥幸,只有水到渠成吧!”
“你們打算什么時候出去?”小澄子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她指指那十幾道殿門,她進殿時他們七人身上都掛了彩,也不知是從哪里逃過來的,外面應該很兇險吧?
“小道友從外面來,可有遇到什么?”白茶問道。
除了兩道沒開過的門,另十五道門外皆是兇物,就是不知小澄子從哪里來的,看她身上的衣物完好無損,纖塵不染,想來是沒遇到什么危險,也許那道門外就是安全出口。
“小澄子,他們其實是被你坑了!”小金樹馬上給小澄子科普,“十八層地獄中共有一千多座這樣的大殿,每座殿中有十八道殿門,其中十七道門外關押著兇物,只有一道是安全門!”
當然,安全門也不是絕對的安全,只是沒有那么兇險,當是留給他們一線生機,如今小澄子從別的門岔了過來,強行從外面闖進了這條安全通道,就衍變成一條死路了!
換句話說,出口被小澄子破壞了,只能闖別的路!
聽完小金樹的科普,小澄子的臉色微微一變,這個鍋她不背也得背了!
“我在上面走岔了道,正好遇到個小機緣,出關之后,便落到一條死路,每走一步,后路便封閉一步,只能一路向前,正好遇到這道殿門,也遇到了你們!”小澄子道。
“你是說,這條道被封死了?”洛子川瞳孔一縮。
“你可以打開殿門看看!”小澄子看了他一眼。
不等洛子川動身,長羽仙子已經越過他開啟了門殿,她闊步走了出去,十秒之后,又折了回來,只是臉色陰沉得可怕,她看了眼殿中眾人,冷聲道:“后路被封死了!”
小澄子抬頭看了她一眼,一襲白衣,神色冷冰,不好接近的樣子。
再看向靠著殿門面坐的一個黑衣人,臉上帶著面具看不清面容,頭發隨意的披散在背后,身上還散發著魔氣,只看手和脖子白皙纖細是個女修,她坐在那里,除了之前看了小澄子幾眼,之后便沒有了任何反應。
小澄子收回目光,這殿中七人,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長羽仙子冷厲的目光落到小澄子身上,“你走錯道,斷了我們的出路!”
不等小澄子開口,靈言仙子已經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世人皆知大衍秘境重在一個‘衍’字,一點變數便會相差十萬八千里,就算她不走那條道,你又能安然走出去?”
長羽仙子冷笑道:“難道不是她斷了我們的出路?”
靈言仙子的聲音冷了幾個度,“你怎知那就是出路?”
長羽仙子道:“那你告訴我,殿外怎么不見兇物?”
靈言仙子道:“還有兩道殿門沒開,就急著把罪名冠到小澄子頭上?”
被靈言仙子點了名,小澄子仍是一言不發。
她之前還打算當個臨時隊友,現在見了長羽仙子,她一點都不想與這些人同行。
“你覺得追究責任比走出去更重要?凡事都有輕重緩急,事已至此,追究責任又不能把出路變回原來!”白茶皺了皺眉,第一次表達了對臨時隊友的不滿,還是早點走出去,找到自己的隊友吧!
這些人根本不適合當隊友,之前還好好的,現在就內哄了!
長羽仙子不屑一顧地嗤笑:“你倒是走出去啊?!”
靈言仙子知道小澄子和他們走的不是同一條道,便拉著小澄子小聲解釋了一遍這十八層地獄,也讓她心里有個數,最后還安慰道:“是我們實力不濟走不出去,與你無關!”
小澄子低垂著眼瞼,沒看殿中眾人,“每道殿門是間牢房?”
“我們只遇到被關押的兇物,便無功而返,也不知是什么樣的!”
“既然如此,我倒是想去看看外面是什么樣的!”
“那些兇物看不出是什么修為的,每一只都厲害得很!”
小澄子指著兩道沒開啟過的殿門:“等我出去之后,你便關上殿門吧!”
靈言仙子拉著她,輕輕地搖搖頭,“你別沖動,外面的兇物沒有想像中那么簡單!”
白茶見狀,還以為是長羽仙子刺激了小澄子,也來勸說:“小道友冷靜一下,我們七人都不是那些兇物的對手,你一個人走出去,勝算更小…對了,這次歷練,神念不可用!”
如果遇到危險,就算她身上有沐白真人給的神念,也救不了她。
“道友的好意我心領了,原本就是我連累了你們,我去面對兇物也是應該的。也許等我走出這道殿門,又會有新的變數產生!”小澄子也不是那種不識好歹的人,白茶對她充滿善意,她也愿意多說幾句:“等我走出去,你們關上殿門,再看看我來時那條道有沒有恢復原狀!”
眼見勸不住,白茶道:“小道友,真的不用如此!”
小澄子不再多說,信步走向一道殿門,準備開門之時,姜西立刻跟了上去。小澄子側首看著她,她目光清亮,低聲道:“與小道友一路同行,我信得過小道友的實力與膽魄!”
靈言仙子也跟了過來,語氣堅定不移,“我還想跟你一起去看師尊!”
小澄子看了她們兩眼,點點頭,沒說什么。
殿門一開,前方一片漆黑,一陣陰風吹來,小澄子瞇了瞇眼睛,闊走走了出去,姜西與靈言仙子也跨出了殿門,就在白茶準備關門的時候,那個陰冷孤僻的女魔修突然動了。
余曼冷冷地瞥了白茶一眼,也跟著出了殿門。
當殿門一關,便將那四人隔絕在那片夜色中。
八人變成四人,少了一半,殿中的氣氛突然變得異常沉悶。
洛子川淡淡地掃了被小澄子砸爛的殿門,目光一頓,他整個人都僵住了,過了幾秒才道:“三位道友快看,那道殿門又恢復了原樣!看來是產生了新的變數!”
另三人齊齊回頭,驚異地看著那道嶄新的殿門。
長羽仙子重重地舒了口氣,“出路回來了,那我們走吧!”
臨行之時,白茶回過頭,目光復雜地看了眼小澄子他們離去的殿門。
殿門重重一關,四人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