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1章 犯熊就要挨揍
第19章 過了好一會，小澄子還是回不過神來，目光茫然空洞，腦子里一片混沌，像是剛經歷了一場爆炸，炸得她整個人懵懵噠，明明看著沐白真人，卻想不起他是誰，也記不起自己是誰了。
小澄子的經脈丹田堪比化神期，到了沐白真人面前，仍是不夠看。
沐白真人收回手，又摸了摸她的額頭，觸及片冰冷。
過了小半天，小澄子的腦子仍是懵的，但是她找回了一點點的意識，能認出眼前之人就是她爹爹，有點奇怪，明明就是她爹爹，怎么氣息不同，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小澄子皺眉，伸手想要戳一下他的臉，看是不是幻覺。
手一伸出去就出事了，臥槽，她的手怎么那么胖？那么小？
小澄子震驚了，她把手翻過來，手掌小小的，手背肉肉的。
沐白真人揉了揉她的發頂，“你在幻境里呆久了，造成記憶混亂！”
入幻境自創招式雖好，卻不可久留，小澄子在幻境中足足呆了一萬年，與她平時調整時間流速呆在天域中不同，幻境中她變成了另一個人，開啟了另一段人生，短時間還好，能抽身而退。
像這次，她在幻境中過了一萬年，煉虛修士最多也才萬年壽元。
而她自己，不算她為了修煉或是為了強化這片天域加快的時間，按照經歷算，她也才二百多歲，讓一個只有二百多年閱歷的人，在一萬年的人生面前，她的二百多年終究是太單薄了。
沐白真人道：“你先修養些天，慢慢的整理記憶，不可本末倒置！”
這次的幻境她入戲太深，中途幾次他試著喚醒她，不知道她在幻境中經歷了什么，遲遲不肯醒來，沉迷幻境，他若是強行將她拉出來，恐會傷到她的神魂，只能等她自己醒來。
沒想這一等，就是一萬年。
小澄子還呆呆地望著自己的手，她沒有死在雷劫下？
她再抬眸望著沐白真人，他眼中映出她的模樣，不對呀，不僅是她的手變小了，就連她整個人都變小了，她現在的模樣，大概只有五歲多，整個人都胖嘟嘟的。
難道是有人在她渡劫失敗時施展了時光回溯？
一定是的，時光回溯到她五歲，所以爹爹也回來了！
她的想法都寫在臉上，一看她的表情，沐白真人就能將她的心思猜個十之八九，讓她休息一段時間吧，等她腦子清醒了，再好好的整理一下記憶，以免記憶混亂留下隱患。
又過了小半天，沐白真人朝她伸出大手，“爹爹帶你去種靈果！”
小澄子猶豫了一下，才伸手抓住他的小拇指，這才從地上起來。
沐白真人選了一座清幽的山谷，摘了片大大的葉子，把葉子墊在地上給小澄子當坐墊，再取出一個裝滿靈果的布兜兜，“小澄子，你先坐著吃靈果，爹爹先清理一下這個山谷！”
小澄子沒有什么反應，她好像聽不見他說話一樣，就算記憶混亂，可畢竟是親生父女，父女連心，只看動作她就能懂他的意思，她乖乖地坐在那里，從布兜兜里掏出一個靈果。
沐白真人挽起袖子，親自動手去清除山谷中的雜草，一個法術可以解決的事情，他偏要耗費這個時間，一是天域中時間流速很快，耗得起，二是小澄子現在的狀態不好，需要沉下心來。
于是，沐白真人在忙活，小澄子一邊吃靈果一邊看著他的動作。
這個山谷不小，雜草叢生，沐白真人清理得很細致，很快就清出一小片，將雜草堆在一起，他回頭看了小澄子一眼，她的眼神還是很呆滯，與外界隔閡頗深的樣子。
他捧起一小推雜草放在她腿邊，再幻出一只小白兔。
小白兔瞄了小澄子一眼，就乖乖地坐在雜草上，啃著草葉子。
瞬間就吸引了小澄子的目光，雖然雙目無神，但不妨礙她盯著那只小白兔。
沐白真人再幻出一頭小毛驢，又矮又小又胖，眼睛又黑又亮，胖胖的小身子毛茸茸的，看起來可愛極了，它一步步走向小兔子，和小兔子搶草吃，嚇到了小兔子，蹲在一旁瑟瑟發抖，一副怕極了的樣子。
小澄子眉頭一皺，將手中吃了一半的靈果扔了出去。
半個靈果滾到小毛驢腳邊，它歪了歪腦袋，立刻拋下了雜草，去啃靈果。
這只小兔子頗為機靈，搶食的小壞蛋吃靈果去了，它一雙前爪悄悄地將雜草往自己肚子下面扒去，小毛驢沒有反應，它的膽子又大了一點點，繼續扒，再繼續扒。
小毛驢吃了靈果，嘗到甜頭，也不稀罕雜草了。
小澄子的眉頭終于舒展了，她又掏出一個靈果慢慢地吃。
吃到一半，小毛驢那半個靈果吃完了，它來到她腿邊，目光灼灼地盯著她手里的靈果，小澄子不理它，它低下頭用腦子蹭了蹭她的腿，好似在說你不給我靈果，我就一直蹭！
小澄子往后面躲，小毛驢還追著蹭，她終于忍無可忍了，一手按住它的腦袋，走開小壞蛋！
看著小澄子對外界有了那么一點點反應，沐白真人又幻出兩只小毛驢，三只一模一樣的小毛驢圍住了小澄子，小澄子只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就連身體都有些不受控制，反應特別遲鈍，被三只小毛驢圍住搶她靈果的時候，她好生氣啊，可是她對身體的掌控力不夠，又趕不走它們。
腦子跟不上，小澄子總覺得時光回溯讓她的腦子也變笨了。
三只小毛驢追著小澄子在山谷里跑，她跑得慢，逃不出包圍圈。
與其說小澄子被三只小毛驢追著跑，不如說是三只小毛驢拱著她跑。
三只小毛驢都來搶她的靈果，她會屈服嗎？肯定不會的！
小澄子幾口啃掉了手中的靈果，再一手把果核扔了出去。
三只小毛驢的注意力跟著果核飄走了，一轉頭看到果核落地，三只小毛驢都追了過去，跑在最前面那只小毛驢搶到果核，銜在嘴里一咬，咬不動馬上就吐了出來。
接著第二只，第三只都不死心的去咬，都咬不動。
三只小毛驢一邊咬著果核，一邊往前拱，這一拱就拱到裝靈果的布兜兜，靈果散落一地，三只小毛驢被驚喜砸中了，立刻拋棄了果核，傻笑著去啃那一個個紅紅的靈果。
小澄子目瞪口呆地望著它們，過了好一會，她才反應過來。
快住口！那是我的靈果果！三只小壞蛋，快放開我的靈果果！
可是她的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她試著喊了好幾聲，可惜都發不了出聲音，像是失聲了，一邊說不出話，一邊還要看著小毛驢搶她的靈果，小澄子又氣又急！
她沖過去驅趕它們，可惜力氣不夠，推不開它們。
散落在地的靈果都被糟蹋得差不多了，一個個不被被踩爛了，就是留下了一串串牙印，還有小毛驢的口水，就算趕走了它們，這些靈果也沒辦法搶救了，都不能吃了！
小澄子急得不行，她往地上一坐，“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
沐白真人幻出三只小毛驢來刺激小澄子，一看到她哭，他就坐不住了，瞬間撈起她，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不哭了不哭了，爹爹這里還有好多靈果，都是你的，誰都搶不走！”
被他一哄，小澄子的哭聲漸漸的小了，小聲地抽泣著。
沐白真人都快心疼死了，“那些欺負你的小毛驢都不見了！”
哭了一場，小澄子覺得身體輕松多了，也多了幾分契合感。
之前這個身體好像不是她的一樣，反應遲鈍不說，還不受控制。
現在她終于可以出聲了，也可以動作自如了，她拭去眼淚，瞪著三只小毛驢，只覺得眼睛一眨三只小毛驢就不見了，那些靈果雖然散落在地，卻干干凈凈的，沒有被糟蹋過的痕跡。
她轉過頭，用力地揪住沐白真人的衣裳。
“爹爹…你有記憶嗎？”
“嗯？什么記憶？”
“我們被時光回溯帶回了從前呀！”
“時光回溯啊？我沒有記憶，你告訴我可好？”
沐白真人目光一閃，原來她的幻境里還有他？
這次的幻境為她而生，便是以她為主角，一切都是為她服務。
但是幻境中的人物卻是不受控制，與沐白真人無關，也和小澄子無關，只是一開始她需要什么，就會自然而然的衍化出什么，后續的發展就要看她在幻境中怎么走下去。
所以，小澄子在幻境中經歷了什么，沐白真人也不知道。
于是，小澄子跟他說起自己在幻境中的經歷，還有沐家。
說到他的死因這時，小澄子糾結了，猶豫了，她氣鼓鼓的，不愿意說下去了，只能自己編一段，還要提醒他防小人，“爹爹，那個墨御真人太惡毒了！你們是相識二萬年的道友，結果他自己不爭氣，修為上不去，眼看著你快要飛升了，他還嫉恨你，偷偷的給你下了毒，再拉著你自爆！”
沐白真人的注意力全在小澄子身上，留意到她的目光閃了一下，明顯的帶著幾分心虛，兇兇的小語氣，不過是為了掩飾自己說謊而虛張聲勢罷了，她的小動作半點都逃不過他的雙眼。
故意編故事騙他，難道是幻境中的他死得不那么好看？
沐白真人覺得事情的關鍵就在這一點上，他按住她的腦袋不讓她亂動，再低頭與她四目相對，小澄子的眼神就帶著幾分閃躲，不好，她總覺得要穿幫，怎么辦？不能讓爹爹知道哇！
“再說一遍我的死因！”
小澄子梗著脖子重復了一遍。
沐白真人還不松手，“再說一遍！”
小澄子的心虛又多了幾分，又說了一遍。
沐白真人的神情越發嚴肅，“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
小澄子身子一僵，對上他認真的雙眼，猶豫了許久，還是怕惹爹爹生氣，雖然爹爹從未對她生過氣，可是失去過爹爹之后，再回到從前，小澄子無比珍惜這份親情，她不想他生她的氣。
“墨御真人對爹爹心懷不軌，爹爹一心修煉，從未給過他半點希望…他求而不得，就瘋魔了，拉著爹爹自爆了…”她的聲音越來越弱，弱到她自己都快聽不見了。
可是沐白真人聽見了！
一！字！不！差！的！聽！見！了！
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熊孩子要翻天了！
一把翻轉她的身子，兩一巴掌拍在她屁屁上。
“嗯？心懷不軌？求而不得？這就是你當主角的幻境？”
這個為她而生的幻境，給他安排了那樣一個死法？！
“熊孩子，你就是這樣對你爹的？”
小澄子被打懵了，很快又反應過來，不對啊不對啊，爹爹最寶貝她了，不會打她的！她是名動天下的滅道魔尊，怎么能被人打屁屁？就算是五歲也不可以的！
腦海中突然閃現一段古怪的畫面。
在她十歲的時候，被一個青年撈起來就是兩巴掌，這段畫面剛過去，又閃過另一段畫面，還是那個人，只是她變小了，變成七歲的模樣被他打了，再變成五歲又被他打了。
那個人是誰？打她那么多次，她怎么沒有印象？
只是想想，小澄子就頭痛欲裂，她雙手捂住腦袋。
沐白真人見狀，便知是她真實世界的記憶與幻境中的記憶起了沖突，這是變好的跡象，只是過程難熬，只要熬過去了，讓現實中的記憶占據上風，再慢慢的消化幻境中的記憶，那就是她這次入幻境歷練最大收獲了。
沐白真人一手按在她的百匯穴，一絲絲冰涼的氣息滲入。
小澄子的頭痛緩解了一點，但她仍不好受。
沐白真人道：“堅持住，別讓你的歷練成果化為泡影！”
小澄子痛得滿頭大汗，思緒一片混亂，已經分不清現實和夢境了。
這就是走捷徑的代價，收獲確實不少，就連渡飛升劫都經歷過，可以說是很完整的一世了，不但有她想要自創的招式，更有別人想要而得不到的修煉心得，要知道她在幻境中是實打實的大乘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