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澄子立在空中,小胖手指著這個山水世界,頗有幾分睥睨天下的霸道。
“這個山水世界雖小,卻是這個虛空中的第一個世界,今后我若是有了別的想法,定會繼續擴張這個世界。目前這些山水表面茂盛,實則養不了活物。我已知道問題出在何處,還要想辦法去解決。但我不確定需要多長時間,因為,一旦我的意識回歸現實中,便沒有精力來管這片山水世界了,這里的草木與河流會枯竭。”
這個世界雖小,畢竟她是親手畫出來的。
更是注入了精血,花了那么大的成本,怎么可能放任它枯竭?
小澄子是希望峻逸真人能留下來,替她打理這片山水,讓她沒有后顧之憂。
當然了,她心里希望是一回事,也不會強求他。
如若他不愿意,小澄子也能夠理解。
身為大乘修士,誰甘愿留在這里開荒?
便是她一個金丹修士,都不愿意被拘在一方狹小的天地。
峻逸真人沉吟片刻,才問了句:“你之前說的假天道是怎么回事?”
他心中也有自己的考量,還要看小澄子未來的打算。
如若她管轄的這片虛空能夠慢慢的崛起,那他就是第一個入駐的人,日后等小澄子成長起來,規則漸漸完善,增添許多大大小小的世界,再給無數人立足之地,那他的地位無疑是最特殊的。
試想,在天道還未崛起之前,他作為一方大能,愿意留下在她創造的半成品世界中,還要替她打理這個半成品世界,當規則漸漸完善,便是念著他這份義無反顧的信任,也會給他最好的待遇,是想成神?還是想成圣?
還有一條,小澄子說外界的天道是假的。
如若她說的是真的,那么遲早會爆發出真假天道之爭,遲早會亂套。
但這些都是成立在小澄子有野心的前提下。
如若她沒有野心,只想創造個山水世界當游樂場,那就沒得談了。
小澄子心中暗喜,還是有戲嘛。
“歸元世界的情況,你了解多少?”
“只了解一些世人皆知的,隱秘之事一概不知!”
“這事說起來很復雜!”
“你說吧,你識海中佛門至寶的蠱惑,我都能挺過來,沒什么好害怕的!”
小澄子抿了抿嘴角,能在小金樹洗腦時不動如山,的確很強大。
于是,她緩緩說起那些不為世人所知的事。
“在真魔大戰爆發之前,天道易位,真天道淪落到當年的歸元大世界,假天道鳩占鵲巢,為了能完全掌控天地,假天道便想置真天道于死地。所以,它讓真魔族進入了這方天地,進入歸元大世界,爆發了一場真魔大戰。若非歸元大世界的前輩們心懷大愛,恐怕假天道的目的早已達成!”
知道她會拋出一個重磅炸彈,他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等她真正地說出口時,峻逸真人的元嬰悄然變了臉色。
天道易位的消息真假不定,小澄子又是從何得知的?
他懷疑道:“你的意思,真魔大戰是假天道授意的?”
小澄子點點頭,“因為真天道藏身于歸元大世界。”
峻逸真人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我還是不信!”
小澄子道:“由不得你不信!七萬年前的真魔大戰,就是假天道為置真天道于死地所用的惡劣手段!如今的假天道還未完全掌控這片天地,只能摧毀一個世界,來達到它的目的!”
在峻逸真人心中,天道一直是很遙遠也很神圣的存在。
小澄子說現在的天道是假的,真天道正在歸元世界受到迫害。
若能輕易相信,那就不是他了。
“如若天道是假的,這世道早該亂了!”
“很多規則,都是真天道制定的,豈會輕易混亂?”
“你也說了,真天道淪落到歸元世界!”
“天道易位,本來就不是秘密!”
“不是秘密,我活了將近二萬多年,卻從未聽說過!”
“呵,那是你們未去過極南之地!歸元世界,有個神秘的極南之地呢!”
峻逸真人不由皺眉,“我從未去過歸元世界,也沒有渠道能知道歸元世界的隱密消息!”
小澄子抬眸望著他,“最近二百年內,天音門可有派人去歸元世界?”
峻逸真人點點頭,“是老祖派去的人!”
頓了下,他又驚訝的問:“你見過他?原來你已有百歲了?”
小澄子抿了抿嘴角,“按骨齡來算年歲,那我是五歲。若要按活過的時間來算,我大概有幾萬年,十幾萬歲了吧!”她再指著這片虛空,“這是我的天下,我可以隨意改變時間流速!”
聽到這一句,峻逸真人補了一句:“你還有顆能掌控時間的佛珠!”
小澄子點點頭,“沒錯,是有那么一顆佛珠!”
不等峻逸真人開口,小澄子又道:“我在北川域見過他遺落的道袍,想必他走遍了歸元世界!也定是與你們說過,歸元世界的地域情況,他應該有告訴過你,南州域比別的大陸小很多吧?”
天音門來自歸元世界,難得去一趟,不必問也知道他會好奇地走遍歸元世界。
而峻逸真人他們從未去過歸元世界,當他從歸元世界回來,肯定會召見他。
一個無關緊要的歸元世界,他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可以刷一下老祖的好感度。
峻逸真人點頭,“你想說什么?”
小澄子道:“因為南州域九成的地盤被古神神魄圈起來了!”
峻逸真人的瞳孔猛地一縮,“歸元世界有古神神魄?”
小澄子揚起下巴,“對,古神神魄知道天道易位,所以在真魔大戰開始之前,為南州域保存了大半的實力。若非涉及天道,以古神神魄的實力,區區真魔族何以為懼?”
峻逸真人仍是搖頭,“太荒誕了,我不信!”
說了那么多,他還是不信,小澄子突然一陣煩躁。
她轉過頭望著遠方,不耐煩道:“不信就算了,我這個虛空世界,就連我爹爹都沒來過呢!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我抹去你的記憶,再放你離開!外界的世界,早晚被我收進來!”
等到天道歸位,如若她是真天道,那她收走所有世界就不用歸還了。
如若她不是天道,那便物歸原主,再還給天道,總之不能任由假天道為所欲為。
聽到最后一句,峻逸真人的眼皮猛地一跳,“你…你想將上元大世界收進來?”
小澄子再回頭瞅著他,“何止一個上元大世界?我的目標是所有的世界!”
眼看著峻逸真人臉色忽變,小澄子又補充道:“等我飛升那天,我要帶走所有世界!師兄若想飛升,那就抓緊時間,莫要等到我飛升之時,將所有世界收進虛空之中你還在大乘期苦苦掙扎!”
話到最后,那一身氣吞山河的霸氣傾泄而出。
峻逸真人的臉頰猛地抽搐一下,愣愣地看了她好久。
小澄子竟然有這么大的野心?
想將所有世界收入囊中,這孩子是要逆天嗎?
不不不,何需逆天,她本身就是天道,天一樣的存在!
峻逸真人突然猶豫了,真假天道還未可知,但小澄子絕對是真天道!
而且是個能自由行走在別有天道管轄的天地中,還能大肆的收刮寶貝。
如此一看,外面那個天道根本就是拿她沒辦法!
最后一句話,落到峻逸真人耳中,就好似在警告他一樣。
等到那一天,如若他還未飛升,那她絕不會給他任何優待!
若是現在留下,就是這方世界的第一個活人,也是天道的嫡系子民。
峻逸真人在大乘中期卡了五千年,說實話,他對飛升并無太大的信心。
極有可能還是會落到小澄子的這方天地中。
“你確定要將所有世界收進來?”
“待我飛升那日,定會做到!”
“再飛升到上界,與假天道相爭?”
“不,上界我也要定了!我要去的是神界!”
峻逸真人突然想起小澄子是個仙人,目標是神界也無可厚非。
這意思是,即便他能飛升,上界仍是她的囊中之物,他還是會落到這方天地!
峻逸真人糾結了,一個大好的機會擺在眼前,若能抓住,必定前途無量。
怕只怕小澄子沒有這個實力,空口無憑,胡亂的給他畫大餅。
另一邊,他心里在惦記著小澄子的潛力,還有她識海中那么多的寶貝。
也許她真的能做到呢!
若是錯失了大好機會,那該多痛心呢?
小澄子不想再多說了,她道:“知道的多了對你沒有任何好處!我替你抹去這一段記憶,就當你從未來過我的神識,也從未來過這片虛空,都保持原狀吧!”
峻逸真人遲疑道:“先等等…”
小澄子皺眉,不愿意留下,還等什么?
峻逸真人苦笑道:“我需要時間考慮!”
他要考慮這個送到嘴邊的大好機會可不可信!
小澄子抿著小嘴,定定地看了他一會,最終點了點頭。
“那你好好考慮吧,你要知道,開弓沒有回頭箭!”
峻逸真人道:“我一定會慎重考慮!你可以將我的肉身帶來嗎?”
小澄子應道:“可以,我立刻去取!”
抽離了意識,就看到峻逸真人的肉身立在一旁。
在峻逸真人之前,小澄子還從未將外面的東西帶進過虛空中。
第一次操作,小澄子拐了道彎,先將他卷進識海中,再帶進虛空中。
肉身剛落地,峻逸真人的元嬰立刻歸位,他再打量起小澄子。
“你說老祖無法飛升,與假天道有關?”
“對,我爹爹有心結,是假天道造成的!”
峻逸真人不由嘆息,老祖無法飛升,外界傳得很難聽。
沒想到竟與天道有關,小澄子大概是這世間唯一的知情人了吧?
也幸好有個小澄子,老祖的世界終于多了一抹色彩,不再是冰冷孤寂的蒼白了。
他目光復雜地望著小澄子,“我會慎重考慮,待我想明白,第一時間告訴你!”
小澄子道:“行,你在這里閉關進階吧!等你進階之后,再告訴我答案!”
不論他怎么選擇留下還是離開,都只有一次機會。
不會有反悔的機會。
峻逸真人道:“這段時間,我會打理好這個山水世界!”
回歸現實,小澄子傳音給和玨真人說了句峻逸真人閉關了。
洛風白又回來給她當保姆了,每天帶著一群小可愛四處瞎玩。
前前后后在天音門呆了三個月,小澄子就離開了,想去凡俗界。
洛風白是峻逸真人指派給小澄子的保姆,如今峻逸真人閉關了,他只能認命地陪她去凡俗界,另一邊的凌微仙子得了消息,也要跟著去湊熱鬧,還一口一句要跟師叔出去歷練。
再次見到小澄子,凌微仙子對她敬而遠之。
一個喜歡拿靈石砸人的壕,不跟她玩,孤立她。
可是洛風白不敢啊,要知道小澄子是老祖的孩子!
敢孤立老祖的孩子,他以后還想不想再見到老祖了?
他一定要把熊孩子養得白白胖胖的,將來到了老祖面前,也能混個臉熟。
剛離開天音門的第一天,小可愛們都被小澄子收起來了。
另兩只傻白甜都被洛風白收起來了,三人也不急著趕路,慢悠悠地飛著。
這一飛,就是一個月。
一個月后,三人來到俗世界的一座小城外。
既然是來歷練的,自然該凡人的面貌見人。
洛風白與凌微仙子都經過了易容,小澄子仍是原樣。
凌微仙子提議道:“師叔,我們扮作熊孩子的爹娘吧,說是來尋親,怎么樣?
不等小澄子拒絕,洛風白的反應特別大,“不行!”
扮成小澄子的爹娘,想死了是不是?
小澄子瞟了他們一眼,“我是富家少爺,你們是我手下的狗腿子!”
凌微仙子表示拒絕,爭執不下,很快又來了另一撥修士。
這一撥修士也像是入凡歷練的,其中一個元嬰女修的目光在小澄子身上打了個轉,總覺得這個小姑娘分外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