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上好的胭脂馬

　　電來嘍！開森，只停到十二點多。

　　食人魔營地污濁不堪，充斥著腐肉的臭味。

　　十幾個破爛帳蓬里面，也沒有什么值得一提的戰利品，牛頭人戰士們只搜出了四頭食人魔崽子，都毫不留情地斬殺掉了。

　　營地旁有個山洞，格薩爾探知的半人馬，就被關押在這山洞之中。

　　兩個牛頭人戰士砸開洞口柵欄，大步闖了進去。

　　歐陽靖負手立在洞外，靜靜等待。

　　很快，洞中便傳來一陣驚呼聲、求救聲，以及大力砸擊鐵鏈的聲音。

　　片刻后，那兩名牛頭人戰士，便帶著八個半人馬魚貫而出。

　　看到那八個半人馬，歐陽靖眼神變得頗為古怪。

　　因為她們全是女性。

　　最先跟著牛頭人戰士出來的半人馬女性，有著一頭火紅色的長發，馬身的皮毛也是純正的火紅色。雖有皮毛有些黯淡無光，但看上去仍然很是漂亮。

　　她非常高大，僅僅馬身肩高，就超過了一米七。加上上半部的人身，頭高接近兩米四，僅比身高兩米五的牛頭人戰士稍矮一點點。

　　而這位半人馬女性，面孔顯得很是稚氣，好像還是個未成年。馬身四肢亦顯得纖細秀氣，但腿部筋鍵發達，肌肉線條清晰而流暢，看上去極富力量感。

　　總之，單看馬身的話，這是一匹尚未長成，但有著大好前途的好馬兒…

　　看人身的話，則是一位美人。

　　她面龐十分精致，有著一雙綠寶石般的大眼睛，耳朵有點尖，但不像精靈那么長。她脖子纖細，小麥色的皮膚細膩而光滑。她身上沒有衣物，雙臂緊緊掩住胸口，顯然有著羞恥之心，視暴露身體為恥。

　　而她與馬身連接的腰肢，雖然纖細，但肌肉緊致，線條流暢，有著漂亮的馬甲線。

　　在歐陽靖感知之中，這位稚氣的半人馬少女，單論體魄之強、氣血之旺盛，赫然有著三星級的水準。體內甚至還隱隱有著躁烈的火元素氣息。

　　只是有一道負能量封印，死死壓制著她，不停汲取著她的體力、精力乃至元素力量，令她一身力量，絲毫不得發揮，反顯得十分虛弱、疲憊。

　　另七位女性半人馬，都是成年女子，可體型并不比那位稚嫩的紅發半人馬少女更大，反而比她略矮一點。

　　她們的發色、皮毛，以褐色為主，瞳色也都是褐色。五官略顯粗獷，皮膚亦有些粗糙，不過個個膀大腰圓、馬身粗壯、肌肉發達，看上去都是上好的戰馬。

　　她們的氣息，都在二星左右。身上雖然沒有封印，但瞧她們馬身腿部、人身雙臂處的勒痕，可見也是曾經被粗大的鐵鏈死死束縛，令她們毫無反抗之力。

　　她們上身也沒有衣物，但并不像那位紅發半人馬少女那般羞澀，都大大方方袒露著身體，毫不避諱地迎接著歐陽靖的審視。

　　這時，格薩爾上前一步，代歐陽靖發問：“你們是哪個部族的？為什么會被食人魔抓住？”

　　那紅發半人馬少女，雙手掩胸，彎腰一揖，用略顯稚嫩的聲音說道：“尊敬的牛頭人長者，我是艾琳娜.熾焰，是熾焰部大酋長的女兒。她們都是我的近衛。”

　　格薩爾驚訝道：“你是熾焰部大酋長的女兒？熾焰部可是擁有三千多青壯戰士的大部族，以你的身份，怎么會和近衛一起，被食人魔抓住？”

　　艾琳娜和那七位半人馬女子，聞言頓時流露出哀傷之色。

　　艾琳娜碧綠的眼睛中，更是氳氤出朦朧霧氣，她輕輕搖了搖頭，哽咽道：“熾焰部…已經不復存在了。我們這八個人…恐怕已經是熾焰部最后的幸存者了。”

　　“什么？”格薩爾瞪大了雙眼：“熾焰部也…被那些披著人皮的惡魔騎兵毀滅了？”

　　“是的。”艾琳娜輕輕頷首，眼角淌下豆大的淚珠：“七天前，我們聽到了惡魔騎兵的傳聞，父親決定帶著部族遷徙，可是剛剛遷徙了一天，我們就被惡魔騎兵發現…”

　　說到這里，她一陣哽咽，淚水滾滾而落，再也說不下去了。

　　“我明白了。”

　　格薩爾點點頭，黯然嘆息一聲，對著歐陽靖一揖：“神子殿下，熾焰部是個一萬多人的大部族，成年青壯戰士足有三千多，如果算上女人、老人，一次可以拉出七八千的戰士…大酋長更是赫赫有名的射雕手、熔巖騎士，比我強大不知多少。可是…現在連他們也覆滅了。”

　　“嗯。”歐陽靖點點頭：“惡魔騎兵的兵鋒越來越盛，勢力越來越大，我們必須抓緊時間了。”

　　“那她們？”格薩爾以目示意那八位半人馬。

　　歐陽靖道：“按照草原上的傳統規則，她們現在我的戰利品了吧？”

　　“是的。”格薩爾道：“殿下您從食人魔手中，解救出了她們。按照傳統，她們現在都是您的戰利品了。就算您要拿她們當奴隸，也是符合傳統規矩的。”

　　這八位半人馬，與格薩爾他們不同。

　　格薩爾他們并非戰敗被俘，而是半主動半被迫地投靠，所以他們不愿為奴。

　　但這八位半人馬，本是食人魔的戰利品。在歐陽靖剿滅食人魔，將她們解救出來后，她們的所有權，理所當然轉移到了歐陽靖手上。

　　“所以，她們現在都是我的馬了。”

　　歐陽靖點點頭，道：“雖然我不需要奴隸，但我的領地很缺戰馬和馱馬。看她們身強力壯的樣子，就讓她們先做戰馬和馱馬吧。”

　　“合情合理。”

　　格薩爾點點頭，又向著艾琳娜等人大聲說道：“你們面前的這位人類，正是我們的領主，華胥部族的神子殿下。殿下的母神，是一位仁慈而偉大的女神，擁有著不可思議的偉力。神子殿子，也擁有著強大的力量，和仁慈而寬廣的胸懷。

　　“現在神子殿下，親手剿滅了這個食人魔家族，將你們解救了出來。按照草原上的傳統，不管你們以前是什么身份，現在，你們都是神子殿下的馬…呃，人馬了！對此，你們有什么異議嗎？”

　　艾琳娜輕輕嘆了口氣，溫馴地說道：“這是草原自古以來的傳統，我們沒有異議。”

　　說著，她四蹄一屈，跪倒在地，躬身拜道：“拜見神子殿下。”

　　她的七位近衛，也都紛紛拜下，齊稱：“拜見神子殿下。”

　　歐陽靖上前一步，淡淡道：“草原傳統如此，我雖然不是草原人，但入境隨俗，也不能隨意打破草原傳統。你們先為我效力，等立下足夠的功勞，我自然會給予你們平民的身份。”

　　所謂無功不受祿。

　　格薩爾的部族，雖是迫于形勢，但也能算主動投靠。

　　加上歐陽靖當時也急于從牛頭人身上，打破草原方面的突破口，領地里又急缺耕牛，所以牛頭人一加入，就能獲得平民身份，分得房子、田地、工具、種子乃至武器。

　　但這些半人馬，是被他解救出來的，照草原傳統，就是他的戰利品，他可隨意處置。

　　倘若他現在就完全平等地對待她們，那牛頭人們心里肯定會有疙瘩——傳統就是傳統，即使牛頭人生性淳樸，算得上善良種族，但他們同樣尊重自古以來，維系著草原秩序的傳統。

　　現在這些牛頭人歸入了華胥部，他們從前尊重乃至執行的傳統，必會被漸漸打破乃至徹底遺棄。但在剛開始時，歐陽靖還是要稍微尊重一下他們的傳統的。

　　再說了，草原上，一貫有強者為尊的傳統。濫好人并不吃香。

　　倘若歐陽靖一副濫好人的樣子，施恩不圖報，那么這些半人馬，說不定還會將他當成傻瓜冤大頭——半人馬這個種族，性情可不像牛頭人那般淳樸。

　　他們雖然不是邪惡生物，但也頗具侵略性，各部族之間，經常互相攻伐、吞并。

　　而半人馬與牛頭人之間的關系，也并不是“魔獸世界”里一樣世代為仇，反而有不少半人馬與牛頭人的聯合部落存在。

　　總之在草原之上，盟友或是仇敵，并不是看種族，而是看部族。

　　只有同一部族，或是世代聯姻、協作的同盟部族的，才能算是自己人。只要是同一部族，哪怕種族不同，也是自己人。但若不是同一部族，或非盟友部族的，那么即便是同一種族，那也是都是潛在的敵人。

　　當然，牛頭人因為種族性情普遍平和淳樸，不像半人馬那般好戰，所以牛頭人部族之間，極少發生戰爭。草原上的戰爭，多半發生在半人馬與半人馬之間。

　　不過，半人馬雖性烈好戰，但也同樣尊重傳統，并且一旦決定效忠，便會非常忠心。

　　草原上的半人馬，就好像野馬一樣。未被馴服之前，桀驁不馴、野性勃勃，可一旦被馴服，便對主人忠心耿耿、不離不棄。

　　艾琳娜等八位半人馬，雖不是被歐陽靖親手馴服，但她們是被他自食人魔口中救下，以她們尊重傳統的種族性情，這一拜，便算是徹底成了歐陽靖的馬。除非歐陽靖戰敗身死，否則她們便會不離不棄。

　　收了八匹好馬，歐陽靖心情不錯，問格薩爾：“她們看起來有點虛弱，是不是要給她們打點草來？”

　　“…”格薩爾沉默一陣，訥訥道：“尊敬的神子殿下，半人馬雖然有兩套消化器官，迫不得已時，也可以吃草充饑，但是…他們的正常飲食，是和人類一樣的。”

　　“…”歐陽靖尷尬一笑，一邊從儲物戒里往外取著衣服、糧食，一邊說道：“那什么，天色不早，今晚就在這里扎營，讓她們好好吃點東西，休整一夜，明天再趕路吧。”

　　“遵命，神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