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霖看著這個不可一世的隨從,心情頓時糟透了,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喝道:“滾!”
眾人頓時一驚,暗道這不知是誰家的孩子,也太不看場合了吧?
“你說什么?”大漢拍案而起,怒喝道。
“滾!”
“有種!”大漢一伸手便準備來抓張小霖的衣領。
張小霖正在吃飯,剛吃個七八分飽,便遭到騷擾,心情糟透了,見那漢子蒲扇一般的大手向他抓來,知道今天這飯可能吃不安生了。
眼看著大手便到了跟前,張小霖不得不把一塊雞肉放入嘴里,舉著筷子迎了上去,只聽得撲的一聲,一根筷子竟然插進那只手掌心,鮮血飛濺。
大漢一聲慘叫,痛得倒在地上打滾。
張小霖大聲喊道:“伙計,換雙筷子。”
身著緋色袍服的中年人一見,明白遇到了練家子,筷子是木的,很脆弱,最容易折斷,一般人不可能用來當利器刺穿別人的手掌。
地上的漢子嚎叫道:“老爺,我手被這小東西廢了。”
“廢物,給老子滾出去,別在這里丟人現眼。”轉身對張小霖道:“你果然有種,難道你不知道民不與官斗,襲擊官府,形同造反嗎?”
“官府?你也配?”張小霖冷哼一聲,接過伙計遞來的筷子,繼續夾菜吃飯。
“還愣著干什么?給我拿下。”中年人見直接被無視了,頓時怒不可遏。七八個精壯漢子突然猛撲了過來。
張小霖一躍而起,直接從桌子上跳過去,雙手齊動,抓起這些隨從直接往窗外丟去,第一個隨從最慘,直接砸開窗子,滾倒在地,其余幾個丟得最遠,直接丟到了大街上。
緋服中年人一看大叫道:“慢!你知道我是誰嗎?”
“不知道,也沒興趣。”張小霖一把抓起這名中年人,往外一扔。
“我是崔家人.......啊....”聲音越來越遠,這個自稱崔家人的中年人被丟到了街對面,撲的一聲,雙腿齊斷,癱倒在地。
“伙計,再整一些酒菜來,這沒法吃了,來壺好酒。”張小霖彈了彈身上的衣服,重新坐下。
“小伙子,你趕緊走吧,不要再吃飯了,我看你也吃得差不多了,崔家人不好惹。”一名老者走過來勸道。
“爸,別多管閑事,我們走吧。”另外一人急忙拉著這名老者就走。
“老人家,謝謝你,沒事的,您就放心吧。”張小霖笑容可掬的道。
吃完飯,張小霖直接上樓,活動了一下筋骨,便盤腿坐下,真元運轉,不一會便入定了。
掌柜和酒店這些房客們徹底無語了,原來這家伙壓根沒準備跑呀,居然還住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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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明浩知道自己完了。
從落地雙腿傳出咔嚓一聲開始,他就知道,他這輩子的仕途到此為止了。
家族不可能花大的力氣來培養一個殘廢人。
崔明浩是戶部一名小管事,從七品,這次荊州都督武士彟病故,荊州局勢大變,各大家族為了自己的利益,忙著往南方安排力量。
刑部侍郎崔仁師好不容易弄到一個從五品的文職,急急忙忙讓自己堂弟崔明浩趕緊前往上任。
崔明浩興中大喜若狂,從七品直接到從五品,雖然都不是什么重要崗位,畢竟級別連升了四級,作為培養對象,他應該能夠進入家族的視線了。
崔仁師雖然一再囑咐崔明浩低調從事,小心謹慎,畢竟崔家的勢力一直在隴西,荊州只是剛開始布局而已。
可崔明浩太興奮了,還沒到任就把身上的綠袍脫下,換上了剛剛拿到的緋袍,帶上十名隨從,立即出發走馬上任。
這些隨從在崔府飛揚跋扈慣了,尤其看到老爺高升,連升四級,更加耀武揚威,卻不料到酒店吃個飯,居然沒人讓位,如何能忍?
也該崔明浩倒霉,居然碰上了張小霖這個小妖孽。
崔明浩落地之后,差點暈了過去,雙腿已經不聽使喚了,不用說,肯定斷了。
眾隨從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趕緊去扶崔明浩,崔明浩半坐在地上咬牙切齒道:“留下兩人盯死他,千萬不能輕舉妄動,其余人和我一起上車,回長安稟報侍郎大人。”
崔仁師聽到消息,簡直暴跳如雷,自己處心積慮好不容易弄到這么個缺,人剛出長安幾十里,便被人打斷了雙腿?
難道只是巧合?還是這次安排沖擊了李家的利益?
按理說不應該呀?一個從五品的副職,而且是大家各自分配利益定下來的,怎么可能節外生枝呢?
晚上,崔家上了品級的幾個人為此事聚在一起。
崔家目前的勢力才剛剛起步,包括崔仁師在內,有品級的也就寥寥十余人而已,崔仁師是刑部侍郎,正三品大員,崔敦禮和崔知溫是從三品。
而此時崔察、崔神基、崔元綜、崔元暐等人年紀不大,剛剛入仕,都是六到七品官員,崔明浩從七品,這次好不容易把崔明浩外放,讓出了不少利益,才得以連升四級,不料剛出門被人打斷了雙腿,沒有個半年,根本不能下地,就算痊愈了,也不一定還能正常走路呀,如果一瘸一破,肯定不適合在委以重任了。
崔仁師怒目而視,盯著崔明浩,恨不能把他生吞活剝,幾個三品大員犧牲了那么多家族利益換來的一次南方布局,就這樣被打破了。
崔家暫時沒有合適的人選了,在座的這幾人,都屬于前途無量,是重點培養對象,不可能下放到地方去。
“查,一定要徹查此事,看到底是誰在搗鬼。”崔神基握緊雙拳,狠狠地砸在桌子上道。
“那人長什么樣?”崔仁師沒有沖動,而是仔細的詢問過程。
崔明浩不敢隱瞞,詳細說明了整個事情經過原委。
“什么?一個看上去十幾歲的少年?你真越來越有能耐了。”崔神基一聽,覺得不可思議。
“出門之時我是怎么叮囑你的,叫你低調,小心謹慎,你就是這樣低調的?”崔仁師怒其不爭,心中實在平不下這口氣。
“那人現在在什么地方?”
“我已經派人盯死了,明天會有消息回來。”
“非常時期,不可大意,十幾歲便有如此實力,只怕是幾位將軍家的后輩,如果是的話就只能大事化小了。”崔仁師心事重重,長嘆一聲:“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看來這次努力白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