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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章列好戰陣,不要亂跑(又是六千,白天再碼。)

  “造反”二字,在童貫的人生中,是從來都不會出現的念頭,甚至想都不會去想。

  一個老太監,一輩子伺候皇族之人,造反這種事情對于他來說,顯然是沒有一點好處的,更不會有什么收獲,也是一件得不償失的事情。

  即便到得此時,童貫依舊沒有去想過造反的問題,還是在想著如何善后掩蓋。

  事情當真陷入了困境,對于童貫來說,這么一個蔡攸,童貫是不可能讓他回到汴梁的。現在蔡攸回不到了汴梁了,童貫更難以向東京交代。

  癱坐了許久的童貫慢慢回過神來,調整好自己的心態,伸手摸了一把臉上已經粘稠的血漿,攤開一張白紙,舔了一點黑墨。

  筆懸在半空,想了許久,終于落筆而下。一張大紙,片刻之后寫得密密麻麻都是蠅頭小楷。

  楷書,其實早早就有了,漢末時候就有楷書的雛形,兩晉時候就已經較為流行了,到得隋唐,已然就是非常成熟的一種字體,公文往來之類,都有標準的楷書。所以有“唐楷”之說。

  后世多見、多聽說的一個詞是“宋楷”,其實“宋楷”與“唐楷”其實不是一類名詞。唐楷就是指唐朝的楷書。但是宋楷其實是一種統稱,是兩種字體,便是“宋體”與“楷體”。宋徽宗開始,平常文件用字,多為宋體,后來也有仿宋體。楷體就是楷體。

  時人常說秦檜發明了宋體字,這種說法并不正確。楷體本就是近千年的沿襲,不需多說。

  宋體字的來源,其實很簡單,就是印刷發展的關系,當印刷術在宋朝大范圍發展的時候,一種端正簡單大方的字體就油然而生了,也是為了方便印刷的簡單操作。因為印刷就要雕刻,不論是雕版還是活字,都是要手工雕刻的,其他字體在這種手工操作上顯然難度極大,對于工匠的要求也很高,宋體就是為了解決這個問題誕生的,宋體的發明人,可以說就是那些雕刻的工匠。

  從某個角度來說,宋體也算是工業化的產物,也奠定了后世千年的慣用字體結構。秦檜所做,不過就是把早已經大規模出現的印刷體進行了一次規范而已,也就沒有了發明之說。只能說秦檜是規范了印刷體的用字標準。

  童貫寫完書信,自己又讀了一遍,字跡并不十分工整,倒不是童貫寫不出一筆工整的字跡,而是童貫下筆之時,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略微有些抖動的手。此時的字跡,也能看出童貫內心中的波瀾。

  待得墨跡干透,童貫慢慢疊起書信,找來信封,開始用火漆印鑒密封。

  待得一切妥當,童貫坐在椅子之上,長吸幾口氣,開口喊道:“吳澤!”

  吳澤其實就在門外,童貫殺蔡攸的短刃,也是在吳澤身上拔出來的,大帳里面的動靜吳澤是聽得清清楚楚的,發生的事情也猜得八九不離十。

  只是吳澤心中知曉分寸,在門外一直安安靜靜,一言不發,即便驚訝得瞪大了雙眼,也沒有發出一絲響動。

  聽得童貫喚自己,吳澤連忙走近大帳,恭恭敬敬拜了下去,拜下之后,也不起身,只待童貫吩咐。這個不起身的動作,也是在向童貫傳達一個忠心耿耿的意思。

  “多尋一些布匹來,把尸首包裹嚴實,送到涿州去交給鄭智,還有書信一封,帶到鄭智親手。”童貫開口說道。

  此時童貫心亂如麻,把尸首與書信送給鄭智,其實沒有什么意思,便是讓鄭智看看怎么處置。書信內容也把前因后果說得一清二楚,更把事情的嚴重性也說得清清楚楚。

  童貫此時心思不定,操作掩蓋的辦法,怎么想都覺得不妥當。便把這件事情寄希望與鄭智身上,希望鄭智有一個兩全其美之法。

  病急要投醫,此事賦予鄭智,自然不是亂投醫,童貫此時已然沒有可以倚仗之人,唯有鄭智。

  吳澤恭恭敬敬答道:“太師放心,小的一定把此事辦妥。”

  童貫聞言,只是無力的擺了擺手。

  吳澤連忙奔出大帳,四處去尋布匹。不久之后,卻是抱來了幾床被褥與麻繩。更把一架馬車直接牽到了大帳門口。

  童貫就這么坐著,看著吳澤忙前忙后。殺人之時,童貫沒有絲毫畏懼,想法只覺得心中暢快。殺完之后,童貫卻是憂心忡忡。

  吳澤此時也是雙手顫抖,吳澤自然不是害怕尸體血腥之人,卻是看得蔡攸熟悉的面目,心中沒來由有些膽戰心驚。更是知道地上這個蔡攸,是被自家太師親手所殺,這種事情大宋幾二百年,是從未發生過的。

  尸體上了馬車,馬車立馬動身往北。此時的童貫才覺得身上有了些力氣。

  待得吳澤第三日上午到得涿州城下不遠,只聽得空中傳來的陣陣鼓聲號角。

  吳澤心頭大驚,這種鼓點再熟悉不過,已然是大戰在即。只聽吳澤開口說道:“你二人快快把馬車牽到林子里去,砍伐樹枝遮蔽起來,我上那邊山頭去看看。一定要把車內之物守好,但凡有失,我等三人皆是人頭落地。”

  吳澤就帶了兩個心腹之人,此時兩人聞言,連忙把馬車往林子里拉,林子雖然并不茂密,卻是也沒有容得下車架進出的道路。兩人忙前忙后,已然心急如焚。大戰當前,便是個兵荒馬亂,若是碰上宋軍也還好說,若是碰上遼人,后果不堪設想。這也是吳澤吩咐要砍樹枝遮蔽的原因。

  吳澤自己已然往不遠一個矮山包奔去,手腳并用往山頂飛奔。

  待得上到山頂一看,遠方城池已然在視線之中。卻是那城池之下整齊列陣的人山人海,十幾萬之多,看得吳澤緊張不已。

  此番已然是要開戰了。這一戰還不知是個什么結果,更不知什么時候會結束。吳澤手上還有蔡攸這么一個燙手山芋,交不到鄭智手中,就怕夜長夢多。

  開戰之時,也容不得吳澤帶著蔡攸的尸首往前去了。

  遠處忽然傳來雷電大作之聲,還遠遠能看見許多青煙往天空飄去。嚇得吳澤身形一震,卻是空中并無雷雨。冬天打雷,也是極少發生的事情,幾十年都不會發生一次。

  顯然是遠方城下鄭智的火炮發出的怒號。

  再看鄭智,人也在軍陣之中,騎著高頭大馬,左右兩三百號令兵。

  主帥本可列與軍陣之后,卻是那耶律大石正在外游弋,鄭智這個主帥也不可能安坐于后,以免被敵人騎兵突襲而來。

  所以鄭智只得也到軍陣之中,鄭智到得軍陣中,也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鄭智身邊一桿高聳的帥旗,便是吸引耶律大石進攻的方向指示。

  左右多是甲胄不全的州府之兵,呼延灼與王稟更是緊緊跟在鄭智身后。

  耶律大石的目標也只有兩個,一個便是主帥鄭智,擒賊先擒王,鄭智必然是首要目標。退而求其次便是沖擊敵人的弱點,把敵人擊潰,造成大面積的騷亂與潰逃,所以這些甲胄不全的雜兵自然也是目標。

  如今鄭智便把耶律大石的兩個目標重合在了一起,自己親自立于這些州府兵馬之中。

  這一次也是鄭智身邊令兵最多的一回,直有兩百多號令兵隨在鄭智身邊,隨時準備四處去傳軍令。

  今日所謀甚大,想要準確指揮這么多士卒,令兵自然是多多益善。

  李綱吳用等人,也跟在鄭智身邊,臨機應變,也少不得他們在最短的時間內出謀劃策。

  大炮已響,涿州的城門猶如紙糊的一般,已然洞開。涿州不是大城,也有百年多不戰,城墻并不厚重。城門一開,已然是一馬平川。若是燕京哪種城池,必然有內城外城兩道城墻,城門之處,還有甕城用來防守,一道城門被破,還有甕城阻擋,進得甕城,還有一道城門要攻打。

  所以這種真正的大城,必然是難以攻打的,就如汴梁,百萬軍民所在。若是真的誓死防守,金人幾萬軍力,只能望城興嘆。即便后來蒙古成吉思汗親自帶兵攻打已經屬于金國的燕京,也只能望城興嘆,攻都不想攻,圍困之久,斷水斷糧一年,才把彈盡糧絕的燕京攻破。

  所以城池在古代戰爭之中,發揮的作用遠遠比后人想象的要大。女真圍困王稟駐守的太原城,也是這般。只要人心還在,再多的敵人使盡渾身解數,也沒有辦法入城半步。

  如此對比,靖康汴梁之悲,歸根結底,就在于皇帝與一群讀書人心態上的自作自受。金人攻不下外城墻,有人從里面自己打開。金人攻不下內城墻,皇帝自己出來束手就擒。

  皇帝與達官顯貴之苦難,那是自作自受,奈何幾百幾千萬大宋百姓之苦難,實屬無妄之災。

  “相公,游騎來報,耶律大石已經從西來,距此十多里,但是停住了腳步,不進不退。”吳用上前開口說道。

  鄭智聞言點了點頭,開口道:“耶律大石謹慎非常,想要等到我們真正全力攻城。此時城門已開,傳令米氏與往利打馬沖城,另派兩萬滄州步卒隨后進城。讓頭前的州府禁軍把長梯往城墻上架。”

  令兵聞言,飛奔出去十幾人。

  吳用在一旁皺眉又道:“相公,架起來幾百長梯倒是不在話下,就怕這些州府禁軍畏縮不前,不敢攀爬。耶律大石見得這般模樣,必然謹慎不敢上前。”

  鄭智聞言搖了搖頭道:“不急,待得騎兵入城,城頭之上的遼人必然全部往城下去救。那個時候這些州府禁軍自然能爬上城頭。”

  鄭智成竹在胸,這攻城之戰倒是小事,耶律大石才是重點,若是耶律大石不來,坐看涿州陷落。到得燕京之時,鄭智還是會遇見今日的困境。

  燕京城可不比涿州城,攻打燕京之難,可不是如涿州這么簡單。那時候耶律大石麾下的騎士,也只怕要多上不少。

  這才是鄭智擔心的事情。

  涿州城門已開,五六千騎兵飛奔往前,直沖城內而去。

  城內也已聚集了無數遼人士卒,全部擁堵在城門之下。

  米真務與往利德二人打馬在前,一頭扎進了無數遼兵之中,慘烈廝殺已起。

  無數騎士不斷打馬向前,只為砸開敵陣,把戰線擴大。只要戰線擴大了,源源不斷的宋兵進城,一萬遼人守衛的城池也就真正告破。

  這些遼人殘兵的兇猛,也是到達極致。即便面前是飛奔的馬蹄。也不見一人后退,更有許多人手持長槍正面往馬蹄沖去。

  只聞得急速飛奔的馬匹一聲慘嘶,撞飛頭前那刺傷自己的敵人之后,栽倒在人群之中,又壓倒幾人。馬上的騎士更是飛出幾步遠,落在無數遼人中間,被人亂刀砍死。

  米真務也不能幸免,好在米真務反應極快,看得面前迎著馬匹而來的長槍,人已經翻身往后,坐騎掃倒幾個敵人之后血流入注。米真務卻是僥幸逃脫一劫,人已經落都了后面一匹馬的背上,與一個軍漢合騎一匹戰馬。

  這便是游牧民族的天賦,在馬背之上也能輾轉騰挪,如履平地。

  遼人保家衛國,自然奮不顧身。哀兵之威,也毫不欠缺。絕大多數人都有破釜沉舟視死如歸的氣勢。

  健馬悲慘,卻是馬背上的主人更是心狠,對于座下這些極為忠誠的伙伴,也絲毫沒有憐憫,迎著無數的刀槍,健馬如麥稈一樣一排一排的栽倒。

  如此前赴后繼的沖鋒,對于遼人帶來的傷亡更是巨大。

  此時的死傷已然不是對比,而是兩方壓上去的籌碼,便是看誰更敢死,看誰更不把性命當回事。

  看誰更能扛得住壓力。戰陣的勝負,從來不是以傷亡對比來論勝敗的。而是看誰能扛得住壓力,達成最后的戰略目的。

  攻城之戰,也不是城門打開了,就勝利了。城門只是一道防線,真正的防線是那些勇武之人。

  此戰攻城,若是沒有米氏與往利,而是那些新兵入城,此時只怕早已被趕出了城門之外。再多的人手,也是枉然。

  鼓點越來越密,伴隨著馬蹄沖入涿州城的士卒也越來越多。便是滄州的鐵甲步卒也開始入城了。

  每一隊頭前的必然是軍官骨干,軍官之后便是那些一臉緊張的新兵。騎兵在頭前頂著壓力,這些新兵在隊頭都頭的帶領之下,圍攻著零星的遼人士卒。

  甚至有些新兵為了給自己壯膽,口中嘶喊不止,便是地上早已死得透透的遼人尸體,也被這些緊張的新兵捅得稀巴爛。

  更有人一邊隨著大隊人馬往前,一邊往外吐著早上吃下去的飯食。許多人的鐵甲之上,鮮血沒有看到多少,盡是面餅與胃液混合的殘渣。

  許多話本演義之中,練了兵之后就能縱橫于戰陣無敵的故事,此時顯得何其可笑。

  好在鄭智也是經歷過第一次殺人之時的嘔吐不止,更經歷過第一次殺人的那種不由自己控制的緊張顫抖。沒有自大到以為這些滄州兵列好了戰陣,穿好了鐵甲就能所向披靡。

  久經訓練的滄州新兵尚且如此,那些疏于操練,身上無甲的州府禁軍,想來更是不堪一擊。若是放任這些州府士卒暴露在耶律大石的馬蹄之下,后果可想而知。

  好在萬事開頭難,萬事也都有第一次。這一次之后,這些滄州士卒必然能有一個巨大的升華。

  因為接下來面對的,就不是那些零星之敵了,騎兵已然深入頭前。此時大街小巷皆是兩方之卒。成百上千的遼人散落在四處,也就在這些滄州士卒的面前。

  “列陣,列好戰陣,不要亂跑。”

  “所有人舉起長槍,不要亂動!”

  “站好,都站好,快。。。。”

  “往前邁步!”

  “刺!”

  “再刺!”

  到處都是軍將呼喊,喊到撕心裂肺,喊到嗓子撕裂。

  此時唯一還能倚仗的,只有軍將的呼喊與平常操練的整齊戰陣。

  真正開始交手的時候,已然由不得多想。士卒自我鼓氣的嚎叫,已然淹沒了軍將的嘶嚎。

  甚至有人一邊流著嘩嘩的淚水,一邊用自己肌肉的記憶端槍前刺,收回,再刺,再收回。

  甚至也有人雙目緊閉,不斷向前,偶爾睜眼看一下左右。

  見得左右同袍都在,自家的隊頭也在,才稍稍安心一點。

  安心之后,卻又閉上了雙眼,邁步往前。忽然不知被地上的什么東西絆得一下,栽倒在地。

  栽倒之后,就再也不見他爬起來了。

  遼人卻是沒有這些大呼小叫,唯有赴死之心。面對無數長槍,依舊不止腳步,連殺幾人不在話下,直到被長槍捅得透透,直到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才會緊握著兵器倒在地上,睜大雙眼看著頭前。

  宋兵實在太多太多,源源不斷,無窮無盡。

  遼人太少,萬余遼人,在這涿州城內,被分割得到處都是,散亂在街巷之中,卻是越來越少。米氏與往利的作用也就是如此,頂住壓力,分割敵人。

  城外的鄭智眼睛注視著城頭之上,忽然開口喊道:“城頭上的遼人皆已下去了,命令州府之兵攀爬城墻。”

  又有十幾令兵飛奔而出。

  吳用卻是并不往城墻方向去看,而是一直緊緊盯著西邊,盼望著西邊出現那些遼人的鐵甲騎士。

  第一次真正上陣的李綱緊皺眉頭,空氣中越發濃厚的血腥之氣,讓李綱干嘔了幾次,卻是都被李綱忍了下來。好在李綱只在城外,并未入城,否則也由不得李綱還能忍得住。

  城外遠處山包上的吳澤緊張的看著遠處大戰,見得士卒已經沖入了城池,面色也是大喜,城中廝殺的慘烈吳澤看不清楚,卻是能看到城內兩方人馬的局勢,遼人太少,戰局已然越來越有利。看得吳澤不斷用拳頭擊打著自己的手掌。

  “來了來了,相公,耶律大石來了。”吳用終于看見了自己盼望已久的鐵甲身影。

  鄭智轉頭一看,耶律大石果然來了,鐵甲的身影越來越多,馬蹄的震動也越來越大。

  鄭智也緊張起來,腳踩馬鐙直接站起身形,開口大喊:“那帥旗再居高一點!”

  “吩咐城外還剩下的兩萬多滄州步卒往某這邊移動。”

  “叫所有安排好的州府士卒把長梯都支起來,就支在腳下。騎兵沖進來之后,全部往外跑。讓滄州士卒向前。”

  “吩咐魯達帶著西軍騎士全部下馬,到我身邊來列陣。”

  “吩咐大炮速速拖到我身邊來,床弩也叫魯達趕緊架起來。”

  鄭智不斷下達著軍令,身邊兩百多號令兵,瞬間只剩下二三十人了。這些軍令也是在早間大帳之中井井有條商議過的,此時已然到了執行的時候。

  吳用、李綱、朱武、裴宣等人也抽出了腰間的兵刃,不論這幾人有多少戰力,卻也是一臉的堅毅,緊緊跟在鄭智身邊。

  李綱也終于要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慘烈了。

  鐵甲洪流轉瞬即到,從側面直插入宋軍大陣。目標便是這些州府士卒,還有裹挾在州府士卒里面的那一桿高聳的帥旗。

  這些州府的士卒,面對鐵騎飛奔而來,哪里有遼人那般的勇武,被健馬撞倒無數之后,已然像炸開了鍋一樣,四散而逃。

  也是這些人早就接到了撤退的命令,滿地都是大大小小的長梯,人在上面翻滾攀爬而退。

  沖進大陣之中的遼人鐵騎毫不手軟,場面之慘烈,猶如屠殺一般。州府士卒已然互相踩踏不止。

  這種場面還是發生了,看得鄭智眉頭緊皺,似乎心中也有預料。卻是也過于殘忍,滿地的長梯拒馬,雖然是用來阻擋遼人騎兵的,此時卻也是這些爭相逃命的宋兵的障礙。

  唯一能夠有一點點安慰的便是人過拒馬,比馬匹容易了許多。

  李綱已然看得目瞪口呆,口中還道:“遼人竟然勇武如斯。。。。”

  鄭智聞言,回頭看得一眼李綱,心中也知曉李綱只是有感而發,答道:“某麾下騎士,并不比遼人差。”

  李綱聞言,面色一愣,才知道自己不該在這種場合說出這樣的話語,忙又道:“今日遼人必然在劫難逃。”

  遠處山包之上的吳澤,看得大隊遼人騎士沖入軍陣,猶如無人之境,直往那一桿“鄭”字大旗而去,驚駭非常,口中一句:“不好!”

  吳澤已然踮起了腳尖,腦門之上大汗不止。這種戰術吳澤不是沒有見過,卻是多看鄭智率領鐵甲沖擊敵人,更是知道鐵騎如此沖陣,威力之大,足以改變戰局。

  此番卻是見得鄭智已然身陷險地,只覺得戰況已然往不好的方向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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