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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一章 遼人蠶食迫戰

  大船往西北而返,航速明顯不如南下之時,卻是也在第六天靠了滄州碼頭。

  上了岸的鄭智直感覺輕松了許多,滄州城西的臨時安置營早已人滿為患,西北還在源源不斷往滄州運送著黨項人,還有馬匹,便是牛羊也有不少。

  這些人畜早已無處安放,便是滄州的碼頭都開始有黨項人的安置點,早已焦頭爛額、壓力山大的鄭智此時才覺得了卻了一件大事。

  “學究,開始安排黨項人上船,全部送往耽羅島,碼頭邊倉庫的糧食也往耽羅島運送,除了必要的糧食,其他東西都不要給,讓黨項人上島之后自己生存。”鄭智開始安排,倒也算是人道,這些黨項人只要上了島,有保證不被餓死的糧食,自然會生存下來。

  至于御寒的衣物,這些黨項人從西夏來,西夏本身就是一個寒冷的地方,黨項人身上大多都穿有比較厚實的毛皮。至于生產工具,鄭智也懶得理會,島上也還有幾萬原住民,黨項人大概也會自己想辦法。

  只要餓不死,其余事情鄭智也大多不管,待得黨項人慢慢安定下來,再往島上送些牛羊家畜,甚至送一些馬匹,讓這些黨項人慢慢能養活自己。再從原住民手中爭奪一些生產工具與原料,甚至土地。也是樂見其成。

  但是鄭智自己在糧食上的壓力也是成倍數增加,雖然方臘搜刮的糧食正在海上源源不斷而來,已然還是捉襟見肘。

  “相公,黨項人的口糧只怕是難以負擔啊,要養這些黨項人,不是一個月兩個月的支出,只怕至少要養一年左右的時間,百萬黨項人,就算給得再少,消耗太過也是巨大。”吳用也想到了這個問題,雖然給黨項人的糧食只會保證不被餓死,但是這個數目也是難以承受的。

  鄭智思索了片刻,只道:“此事不在糧食問題,而是要多造船,滄北還有三萬多方臘俘虜,全部加緊時間開工造船,船只多了,就把島上的黨項漢子運到高麗,運到倭國。讓他們上岸劫掠,如此便能解決很大一部分的口糧問題。多余的財物上繳之后,也能讓經略府能有更多的錢財用來買糧。”

  吳用雖然是一個心狠手辣之人,聽了鄭智這般的安排,卻還是有些驚訝,這種手段,已然不是害一兩個人的性命了,是給兩個國家帶來嚴重的匪患,影響的是成千上萬的百姓,就算是上岸劫掠的黨項人,只怕也有許多是兇多吉少。

  “相公此計甚好,黨項人為了生存,必然是要賣命的。”吳用只答得這么一句。

  鄭智又道:“適當配一些老舊的兵器給黨項人,數量暫時控制在一萬以內。”

  “相公放心,此時學生自當安排妥當。”吳用答道。

  鄭智點頭又道:“高麗與倭國海岸線極長,所以登陸之地一定不能重復,要出其不意,最大限度保證這些黨項人的安全。”

  鄭智心中還是不愿這些黨項人去送死的,黨項如今總共沒有幾萬青壯年了,這些青壯年以后都要為鄭智上陣,這般消耗了實在不值得。

  吳用自然又拿出筆慢慢記錄,對于鄭智的軍事與內政的命令,吳用每一次都用筆記錄得清清楚楚,辦事的態度倒是極好。

  大軍下船之后,阮家兄弟顯然還不能閑著,立馬又開始安排黨項人上船。

  岸上的五千多軍漢稍稍整了一些隊伍,也就要啟程回清池了。

  鄭智打馬又在最頭前,不得多久,大道上迎面打馬奔來七八騎,最頭前的又是燕青,燕青這般打馬來找鄭智,也不會有其他原因,必然是有事稟報。

  “相公,西北來的密信,火漆上有折相公,小劉相公,還有楊將軍的印鑒,快馬而來,事情必然急切。”燕青下馬就從懷中掏出了密信呈上。

  鄭智俯身接過書信,剝落火漆,看得片刻,內容倒是沒有出乎意料,也并不驚訝,就是這個事情有些麻煩,看得鄭智眉頭又皺到了一處。隨即順手把信遞給了吳用。

  大軍繼續前進,燕青也上馬跟隨。待得吳用看完密信,思慮片刻開口說道:“相公,此事不好解決,西北養不活這么多士卒,又怕失了地受官家責備。兩難啊。”

  鄭智聽言也不說話,心中反復思慮。這件事情的兩難已是一目了然,事情的解決辦法也只有一個,便是拖,但是拖也不能簡單去拖,否則西北幾人必然要獲罪。

  怎么拖,這就是一個問題了。拖下去,糧草怎么解決,這也是一個問題。

  吳用見得鄭智不言不語,又道:“相公,西北缺糧,又到冬季,糧草之事一直靠相公支援。與其如此,不若就讓西北卸甲,士卒們這幾個月也領了一些軍餉,各回原籍之后,倒不至于真的餓死。也給相公省去一大壓力。”

  吳用心思也并沒有什么錯,此時簡單站在鄭智角度上來分析,西北卸甲當真也是為鄭智省去了許多麻煩。

  但是鄭智內心之中卻不是這么個想法,這個糜爛大宋,本來就沒有多少能打的軍隊,先不談士卒的生存問題,也不說是否仁義。就說這支剛剛吃飽了幾個月、恢復了幾成戰力的強軍,就這么煙消云散了,鄭智也是不愿意看到的。

  何況這支強軍如今對自己更多了幾分尊重,便是這種事情也來信西北請示自己的意見,鄭智便更不愿意西北卸甲這種事情再度發生了。

  想了許久,鄭智忽然開口道:“快馬回信過去,就寫六個字,遼人蠶食迫戰!”

  吳用聞言,心中稍一思慮,已然聽懂。鄭智這六個字的意思就是讓西軍與北方草原上的部落開戰,草原上的部落雖然不是契丹人,但是名義上都是受到遼國統制管轄的,雖然這些部落并不一定聽從遼人的命令,但也是名義上的遼國人。

  西軍與草原部落開戰的原因就是鄭智說的六個字,是草原人蠶食西夏土地,被迫開戰。

  這個理由送到東京,自然是可以延緩卸甲之事的,但是這個理由也要付出代價,倒不是打仗的代價,而是糧餉的代價。

  吳用憂慮此事,開口問道:“相公,西軍糧餉怕是不好解決啊?東京可不會送糧餉去西北。”

  糧食不比金屬或者錢財,金屬與錢財是可以一代一代積累的,積累千年都可以。大宋的鐵與錢,絕大多數并非大宋朝生產的,而是整個千年歷史慢慢積累下來的。一塊生鐵,今日可以是刀,十年后可以是鍋,百年后還可以是鋤頭,千年后可能又成了兵器,雖然有銹蝕的輕微消耗,但是金屬這種貴重之物大多保存得當,也是可以千年反復使用。

  但是糧食不同,不能久存,幾年的存糧就已經不能果腹了,糧食不是積累品,而是年年種植收獲的東西。這種東西,便有局限性,有時候甚至是有錢也難以大量買到的。

  就像如今,江南兩浙的大糧倉剛剛經歷戰亂與搜刮,糧食產量急劇下降,只要不到明年收獲的季節,糧食便是越來越少,真有可能花錢都不一定能大量買到。

  “此信指明折可求親啟,折相公老成持重,心中必能計較清楚,劉正彥銳意進取,必然會按照此法行事。如今西軍馬匹有多,西南有吐蕃諸部,西邊有回紇人,北有草原蠻人。這一兩個月,經略府再多支援一些糧草過去,其余的,便讓他們縱兵劫掠,一個部落之牲畜,便可輕易讓大軍吃上一兩個月。”鄭智想得極為透徹,游牧之民,糧食匱乏的原因是不能殺雞取卵,不能到了冬天就把自己的牲畜都宰殺了吃掉,反而要保證牲畜種群的旺盛,但是西軍沒有這個限制。

  往北往南往西,吃遍游牧。吃了游牧部落的牲畜,不論有沒有屠殺之事,對于這些部落也是毀滅性的打擊。

  鄭智想法簡單,與其這般等候糧食,不如縱馬肆虐而去,遼人如今自顧不暇,草原上又是散沙一樣的部落,這些從來都沒有進過草原的軍漢們,此時便往草原而去,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漢唐之時,這種事情多了去了,大宋再做,也是無妨。人不能讓慣性的思維局限住,折可求得了鄭智的這幾個字,必然也會醍醐灌頂一般。這件事情,一是勇氣,欺騙朝廷的勇氣,二是打破固有的思維模式。

  “相公此法乃絕頂之策也,學生自愧不如,實在佩服。”吳用心中也是驚訝,更有佩服,對于吳用來說,還是思維格局的局限,不如鄭智的便是不能站在更高層次看待世界,而是還局限在大宋這一畝三分地,心中更多的還是想著朝堂官家與鄭智的河北。

  幾百年胡人南下,從晉之后,到得如今,胡人在軍事上從來都是優勢地位,不論是五胡十六國,還是如今的契丹。漢人都在防守的位置之上,草原上則是一次一次崛起新的強大力量,主動往草原進軍,除了唐以外,幾百年來,大多時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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