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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前方戰事不妙

  午時剛過,汗水已經浸透了鄭智鐵甲里面的衣衫,幾千軍漢隨鄭智躲在陰涼之處,開始吃午飯。

  鄭智有些著急,不時站起身來往小道前方眺望,希望在小道盡頭能看到斥候的身影。一個上午的行軍,雖然速度不快,梁山大寨已然不遠,午后一個時辰之內必然就要到大寨腳下,宋江吳用可不是好相與之人,一直不見一個梁山人馬的身影。鄭智心中不免有些著急。

  東山路那邊,彭杞麾下幾千士卒也在埋鍋造飯。飯后便到梁山,此時吃飽,稍后也有力氣作戰。

  彭杞更得意洋洋,也知道自己料定了這梁山之人的本事,如此輕松過得這山間小道,也就知道這些梁山賊人不過爾爾。

  親兵把飯食恭恭敬敬送到彭杞手上,彭杞接過飯食,開口與左右軍將笑道:“若是梁山賊人們但凡有些膽氣,我等豈能如此輕易就到得這里?賊寇終究是賊寇。”

  一員軍將心思活絡,開口笑道:“將軍此番得了太尉看重,必然要高升,若是將軍在東京混個權職,可不能忘了兄弟們啊!”

  “放心。。。放。。。”彭杞話語一半。

  霎時間左右山林,皆是搖旗吶喊,無數刀兵反射著烈日陽光飛奔而下。

  彭杞手中的飯食立馬掉落在地,連忙站起身來拔出腰刀大喊:“迎敵,迎敵!”

  無數軍漢拿起兵器左右迎敵,迎來的卻是一波箭雨,箭矢雖然沒有多少準頭,卻是遮天蔽日,瞬間射倒一片。

  便是彭杞也連連后退到一棵樹下去躲。

  箭雨連連,滿場哀嚎不止之時。一員鐵甲英武漢子沖出山林,口中大喊:“彭杞狗賊在何處?不要做那縮頭烏龜,快快出來與爺爺大戰廝殺幾個回合!”

  這漢子手中一柄強弓,張弓搭箭飛快,連連怒射,箭無虛發,每一箭都有一人到底。正是小李廣花榮。

  再看隨花榮奔出的漢子,哪里是彭杞以為的衣縷闌珊,個個都有甲胄,雖然甲胄看起有些怪異,做工也是粗糙,卻也顯得不少精銳。

  滿場喊殺,響天動地,山道兩側擠滿了人,人馬之多,哪里數得過來。

  彭杞此時哪里還有鎮定,左右幾番,終于提著手刀往花榮處而去,兩人相距不過三四十步,哪里聽不見花榮這般喊叫。便是彭杞也知花榮正是敵將,戰局如此,先殺了花榮才能有勝算。

  “彭杞在此,哪個小賊大呼小叫!”

  花榮擅長使弓,卻是手底下的槍棒功夫也是不差,尋著不遠處的彭杞直奔而去。

  兩人初一交戰,彭杞哪里會是對手,不過幾個回合,便連連后退。

  梁山士卒也當真勇猛,顯然是宋江這幾個月的操練起了大作用,更有打破高唐州的士氣。

  此時梁山八千人馬,人多勢眾,又有伏擊之下的攻其不備。戰局很快便倒向一邊。

  片刻之后,彭杞麾下軍漢抵抗的已然是少數,更多的人正在奪路而逃。兩方廝殺也多是梁山士卒的圍追堵截。

  花榮彭杞兩人又戰得十來個回合,彭杞被花榮長槍掃倒在地。原本這一戰,也是花榮對彭杞,彭杞便是連花榮二十招都接不下來。

  彭杞倒地,花榮哪里還能放過,長槍飛刺而出,便要把這地上的彭杞刺殺當場。

  地上的彭杞被摔得七葷八素,回過神來見得花榮長槍刺來,哪里還有躲避的余地,連忙開口大喊:“好漢饒命!”

  一語之下,這花榮果真急停了手腳,站定在彭杞面前,揮槍又砸得一下,開口吩咐左右道:“把這廝綁了。”

  再看戰局,梁山之勢已然不可阻擋,漫山遍野的官兵,逃出不少,卻是死傷更重,更有許多人直接跪地投降。

  彭杞之兵,比梁山士卒差得太遠。梁山漢子,此時大多也是見過戰陣的老卒,彭杞麾下如何能比。

  快到傍晚,不斷有潰兵逃回營寨。呼延灼見后大驚,問得幾番,連忙往大帳而去。

  大帳之中,高俅與曹正相談兩個多時辰,卻是還說得沒玩沒了。

  呼延灼此時哪里還顧得了這些,直接奔入大帳之中,開口便道:“太尉,前方戰事不妙。”

  曹正見得有人進來,連忙起身背了過去,便是不想被來人看清面容。

  高俅聽言大驚,連忙站起身來問道:“如何不妙?”

  “稟太尉,彭杞遭梁山伏擊,兵敗被抓,幾千士卒潰敗,逃回來幾百殘兵,軍將武官一個沒回來。”呼延灼答道。

  “豈有此理,這彭杞為何這么不堪,頭前還在夸夸其談,為何一日便敗到這般地步?”高俅大怒,腦中還有這彭杞出發之前一臉篤定的模樣,哪里想到才一日就成了這般局面。

  呼延灼站在當場,自然也接不下高俅這般話語,心中也有自責,畢竟彭杞是自己推薦的,敗得如此快,又敗得如此徹底,他這個推薦之人哪里還敢多說。

  高俅怒而又問:“鄭智如何?”

  “稟太尉,鄭智那邊還未有消息,此時應該到了梁山賊寨之下。”呼延灼答道。

  高俅聽得呼延灼說鄭智沒事,沒來由心中更怒,似乎這大戰的勝負也沒有鄭智一個人的性命重要,只道:“為何彭杞遭人伏擊,鄭智卻沒有一點事情?”

  這話當真問得呼延灼啞口無言,鄭智安然無恙在呼延灼看來本是好事,卻是不明白高俅為何有這么一問。

  背對著呼延灼的曹正聽得高俅問話,忍不住開口道:“太尉,鄭智在滄州三番五次私放過梁山賊人,此番彭將軍兵敗,其中必然有詐,這鄭智肯定脫不了干系。興許就是這鄭智與梁山賊人里應外合,方讓彭將軍有此一敗。”

  呼延灼頭前著急,并未多去管一旁這個背對著自己之人,此時聽得這人出言,心中大驚。哪里想得通這人話語之中的邏輯,這鄭相公如何會與大賊媾和以敗官軍?

  高俅氣憤不過,聽得曹正一語提醒,開口便道:“必是如此,鄭智狗膽包天,竟敢如此喪心病狂,哼哼。。。”

  高俅一聲冷笑,呼延灼也感覺一冷。其中關節看不清楚,卻是能感覺這一戰已然不是行軍打仗剿賊那么簡單,在這高太尉心中,興許官場傾軋更為重要。想念到此,呼延灼不禁心也冷上了幾分。

  鄭智此時已然就在回營的路上,雖然到得梁山腳下,看到了那一片高墻,卻是小道而來,沒有器械,強攻也是不可能。即便是有器械,鄭智也不想攻。

  傍晚日落,還有余暉。

  鄭智帶兵回營,依然看到不少破落殘兵,心中也有猜想,直奔大帳而去。

  曹正已走,呼延灼坐在大帳一側,高俅也是一語不發。

  鄭智進來,也不與高俅說話,開口便問:“呼延將軍,彭杞在何處?可是遇了賊兵?”

  呼延灼看得一眼冷面高俅,回頭與鄭智道:“鄭相公,彭杞遇到上萬賊兵埋伏,被賊人抓去了。”

  鄭智聽言,一聲冷笑:“哼哼。。。趙括之輩,竟然還打了先鋒。呼延將軍這等良將卻是不出,可笑!”

  高俅哪里不知鄭智話語是在說自己,開口說道:“此戰若敗了,本司倒是好與官家交代,便是有些人,只怕有些人少不了一遭苦頭。”

  高俅顯然也知沒有必要再與鄭智言語交鋒,也是此時難以拿捏這個鄭智,但是心中也憋著一股怒氣,只等自己搜羅證據報到東京。胸有成竹之后,反倒能平靜不少,便是看得面前鄭智囂張,也只當作笑話來看。

  曹正一番詳細稟報,有些事情難以查實,有些事情要證據便是手到擒來。比如鄭智帶兵出滄州去獨龍崗,比如鄭智還指揮兩千山林賊人作戰,比如鄭智私斬鹽山兩個都頭。證人更是簡單,便是那原本鹽山知縣,只要高俅一封書信,必然能到東京作證。

  “高太尉位高權重,自然不妨事,卻是這山東大賊,肆虐州府,太尉不為官家排憂解難,不為黎民百姓做主,原來這般才真正是朝廷棟梁。童貫之輩,當真相去甚遠。”鄭智話語也是不饒,這一路心中也是思慮許久,如何殺高俅?

  花榮便是重點。

  呼延灼最不愿見到這般情況,高俅與鄭智話語交鋒,呼延灼都是不言不語,此時這般情況,大戰已經開始,呼延灼心中想勝,不想這么憋屈敗陣回鄉,只得上前開口道:“高太尉,鄭相公,如今大戰已起,怎可先言失敗。為今之計,便是明天大軍出動,到得梁山匪寨之下,把軍械都運過去,強行攻之,方能得勝。不知二位上官以為如何。”

  鄭智自然知道這個道理,梁山臨水有糧,久圍無益。若是想破梁山,一個便是造船,從水路而去,一個便是強攻。卻是這強攻也是下下策,山林腳下,陣勢壓根就擺不開,軍械也擺不開,強攻實在是無奈之無奈。

  “呼延將軍,此戰攻之難克,造船可行!”鄭智話語簡潔,也懶得去解釋。

  “貪生怕死之輩,豈敢亂言官家憂難與黎民百姓,明日強攻之,一戰而克!”高俅聽進了呼延灼話語,顯然也不愿去同意鄭智的話語,更是高俅不懂戰陣。

  呼延灼其實也知道此戰的難處,也是無奈才出此言,不想如此就退兵。與高俅拱手點頭之后說道:“末將先行告退,去準備明日強攻事宜。”

  呼延灼早早告退,自然是不想再看這兩個上官言語交鋒。

  鄭智聽言,轉頭先出了大帳。

  今夜梁山,酒宴不斷,花榮大勝而回,還抓了天目將彭杞,宋江臉上更有光,此時梁山,士氣已經到了頂峰。

  再看彭杞,跪在聚義堂前。

  宋江親自與之解除綁縛,好酒伺候上來,不等宋江多說。

  彭杞大罵鄭智幾句,立馬拜倒在地,入伙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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