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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攔截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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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阿里海牙父子擊楫中流,豪氣萬丈,一心仿效張弘范,一舉滅宋,也來個崖城勒銘之時,距中軍座船十余里之外,這支船隊隊尾的殿后護衛戰船,正截下一支由七條商船組成的船隊,例行檢查。

  南宋海貿極興盛,朝廷歲入,泰半賴此。以半壁江山,對抗遼、金、蒙元多年,海上商貿功不可沒。而且越是末世,海貿需求越大。所以縱然陸上烽煙四起,海上商船依然往來如織,絲毫不受影響。

  阿里海牙大舉興兵,百船渡海,為防止海商窺探軍機,在船隊的兩翼及殿后均安排戰船攔截接近商船,便如陸上大軍出征,哨騎四出,屏蔽戰場一般。

  大海雖遼闊,卻不是想怎么走就能怎么走的,必須沿固定航線行船,方能確保船只安全。阿里海牙大軍獨霸航線,許多從雷州、瓊州出發的商船只得入港等待,叫苦不迭。而從廣州、泉州、福州等地出發的船只,因地域遙遠,未得消息,不免半途遭遇。這些商船都被攔截下來,驅至雷州,等大軍船隊盡入瓊州港之后,才準予航行。

  此刻,商船隊已被逼停聚攏。殿后元軍戰船船艏,一群披甲新附軍兵簇擁著一個年約三十開外、滿面濃須的粗豪軍將,船只上空回蕩著軍將的粗獷大嗓門:“本將乃大元行軍千戶劉忠孝,奉行省荊湖左丞、蒙漢都元帥阿里海牙大人之令,盤查往來船只,以防刺奸。你等速將舶司文諜憑照呈來。若是宋人耳目,早早承認,本將既往不究,若能提供諜報,更有賞賜…”

  獵獵海風中,一個頭戴四方巾、身著絲盤圓領右衽藍袍的中年與一個黑袍老者立于商船船艏,滿面堆笑聽著軍將訓話——看這二人面目,赫然是宋軍殿前都指揮使蘇劉義,以及久違的黑鴉首領江宗杰。

  軍將話音剛落,蘇劉義便拱手笑道:“將軍說哪里話,在下不過區區一船商,一年到頭海上奔波,不過求得一碗安穩飯吃,那會做那等自取死路之事。來來來,景兒,把我們的文諜憑照呈給劉將軍。”

  船艙一個青年捧著錦盒,應聲而出——正是宋水軍都統蘇景瞻。

  幾個新附兵接過蘇景瞻手里錦盒,用繩綁緊,從船舷懸下。下面舢板上的新附兵接過,再劃到戰船下,依樣把錦盒送上。

  錦盒一入手,劉忠孝便覺分量不同,再看蘇劉義一臉“你懂的”微笑,心領神會,不動聲色打開錦盒,眼睛一亮,對身側一個身量高瘦、面目陰沉的色目軍將低語幾句。

  色目軍將一雙褐色眼珠閃過一抹貪婪,瞇眼點頭。隨即與劉忠孝一起離開船艏,進入艙內。

  在劉忠孝與色目軍將入艙驗看“文諜憑照”的工夫,江宗杰低聲道:“劉忠孝此人,本是潭州(長沙)守將。元軍攻潭州,城破降元。萬幸他不識蘇公,否則危殆。”

  蘇劉義默默點頭,念及潭州之役,心中既憤然又悲愴。當初阿里海牙率元軍攻潭州之戰打得異常慘烈,凡攻七十日,大小數十戰。戰至酣時,連阿里海牙都中了箭。潭州守軍在失去外城的情況下,復作月城以相拒,直至最后城破。好友宋湖南安撫使兼知潭州李芾不屈而死、轉運使鐘蜚英、都統陳義皆自盡殉國。

  蘇劉義沒聽過劉忠孝之名,估計多為正將、統領一級,不入其耳——嘿嘿,忠孝,忠孝,既不忠也不孝!

  在蘇劉義與江宗杰低語時,新附軍千戶劉忠孝與那色目軍將先后出艙,劉忠孝嘴巴咧開合不攏,顯然對驗看結果很滿意。而色目軍將則不時向二人觀察。

  蘇劉義久經風浪,江宗杰更是諜報頭子,心理素質不是一般的強。他們嘴里說著叛逆的話,神情泰然自若,毫無異常。

  色目軍將又看向蘇景瞻。

  蘇景瞻雖年青,卻也歷經生死,似他們這些厓山余生的人,意志早已鍛煉得極為堅韌——能夠在國破家亡、窮途末路的情形下依然咬牙堅持,不屈不撓,沒有堅強的意志與信念是不能想像的。

  色目軍將盯了蘇景瞻一會,只看到一張溫文爾雅、不卑不亢的笑臉,著實挑不出毛病。

  劉忠孝的聲音響起:“你等販的是布匹毛皮?”

  蘇劉義拱手笑道:“正是。將軍要不要查驗一番?”

  雖然收了禮物,但也得例行公事,劉忠孝看了色目軍將一眼,道:“本將職責所在,自然要驗看。”

  蘇劉義自然是不怕查驗的,因為他真的是“販運”布匹毛皮,順便再“販人”。

  蘇劉義此行招募壯勇、收編義兵,收獲不小,共募編義勇八千。因缺少船只,加上聲勢太大易引起元廷注意,故此分三批出發,首批入瓊的就達二千人。

  這些義勇以蘇劉義、江宗杰的仆役、船工等身份及南下外番避禍謀生為由,隨船而行,將七艘千料福船擠得滿滿當當。幸而蘇劉義販運的是不怎么壓艙的布匹毛皮等貨物,否則這船還真吃不住勁。

  募義勇,集軍資,便是蘇劉義此行的任務。既集物資,又可以之為掩護,一舉兩得。

  其實行朝最缺的是鐵料、谷米及布匹,只是鐵料是禁運品,而占城稻遠近皆聞,谷米只有由南送往北,未聞由北輸至南,一旦被查容易露餡。而南洋諸邦對布匹的需求不大,除非是絲綢。蘇劉義正為即將涌入的大量人口的衣著被服傷腦筋,怎會購絲綢這樣的奢侈之物?思來想去,比較合適的就是運輸毛皮了。毛皮本就是北方物產,而新軍組建,毛皮可鞣制革甲,再多也不嫌多。布匹也很重要,能帶一點是一點,別弄太多啟人疑竇就行。

  南洋諸邦對毛皮革料的需求比較旺盛,其時海商多有販運,蘇劉義這批貨量雖大一些,倒還算正常。故此眼見新附兵紛紛登船,爬上爬下檢查,蘇劉義、江宗杰等只是捻須談笑,不時回答劉忠孝及那色目軍將的問題。

  一番問答下來,見沒什么破綻,劉忠孝大手一揮,正要喝令收隊。

  突然艙門嘭地撞開,一個粗壯的新附軍牌子頭肋下挾著一孩童,罵罵咧咧走出,揚手將孩童砰地扔在甲板。

  孩童呼痛哭泣,掙扎難起。

  一見這孩童,以蘇劉義的從容,江宗杰的城府,蘇景瞻的淡定…這一刻,齊齊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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