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白俯身將她也干脆抱了起來,“不累,這是爸爸的工作,不累。倒是你們兩個每天學習累不累啊?”
“不累,學校里面有很多東西可以充實自己啊。”蔡文姬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說道。
“嗯嗯,皓月也不累…就是…就是…”王昭君糾結了一下。
“就是什么?”秦牧白笑著看著這個小家伙。
“就是,如果老師讓我們再多玩一會兒就更好了。”王昭君有些忐忑的看著秦牧白道。
“哈哈。”秦牧白忍不住笑了出來,如果不是還抱著蔡文姬,秦牧白都想捏捏她的小臉蛋了,這個小家伙現在越來越活潑了。
“爸爸,還有客人呢。”秦牧白懷里的蔡文姬小聲提醒他道。
“哦。你看我。”秦牧白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然后回過頭對后面的三個人說道:“三位抱歉,我太久沒回來了。”
“沒關系,哈哈,秦先生,這人倫之樂,乃是所有人都羨慕的,應該的,應該的。”張道陵臉都快笑開了花,秦牧白都有孩子了,這跟佛有什么關系?
“秦先生倒是真性情,與我佛有緣啊。”玄奘也微笑著說道。
秦牧白將兩個小家伙放下來,然后笑著道:“這位是張天師,這位是玄奘大師,這位是李白先生。”
“見過張天師,見過玄奘大師,見過李白先生。”兩個小丫頭恭敬的給三個人都行了禮。先生有老師的意思,所以兩個小丫頭這么說倒是也不為過。
“哎呀,你看第一次見面,兩個小姑娘這么可愛,我也沒什么可以送的,這兩塊玉佩送給兩個小姑娘了。”張道陵立刻臉上一笑,雙手一伸,也不見他如何動作,手里面就多出來了兩塊玉佩。
極品的羊脂白玉做的玉佩,兩個玉佩是一模一樣的,上面雕刻著的是兩只鳳凰。蔡文姬和王昭君都看了一眼秦牧白,秦牧白頓了一下,最后還是點了點頭道:“收下吧。”
“謝謝張天師。”兩個小家伙都恭恭敬敬的收下了。
“兩位小施主,我也沒什么好送的,我就是苦行僧一個,身無長物,這兩傳佛珠都是我親手雕刻之物,也不是什么寶貝,送給你們,愿它能庇佑你們健康平安。”玄奘微微笑了笑,雙手合十,然后笑著蹲下,接著兩串佛珠出現在了他的手里,這兩串佛珠并沒有多長,如果帶在成年人手腕上的話,也就是一個稍微大一些的手串,僅此而已。
“謝謝玄奘大師。”兩個小家伙再一次的道謝。
“哈哈,老秦,我可是窮人一個,多余的東西沒有,要不然我寫兩手詩?”李白嘿嘿笑了兩聲說道。
“沒關系,這就是個心意。”秦牧白笑了笑,張道陵是什么意思秦牧白自然清楚,不過他們愿意送,秦牧白也就收下了。
“幾位進來坐吧。”
“爸爸,什么是佛?”王昭君抬起頭看著秦牧白問道。
秦牧白沒有接話,這話他可接不了,如果只是他和王昭君,秦牧白沒準隨便可以解釋一下,但是這旁邊有玄奘,所以秦牧白就不能隨便開口了。
似乎是明白秦牧白的意思,玄奘微笑著往前走了兩步,蹲下身子開口道:“佛,就是你心中的一種力量,它是一種信仰,只要你相信,信仰它,你就可以得到佛祖的回應,解脫你的苦難。”
玄奘的話,秦牧白不置可否,它有一些東西你不能說它是錯的,但是有一些東西你也不能說它就是對的,對于信它的人來說,有信仰是好事,對于不信它的人來說,也沒什么。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那些窮苦人只要相信它就可以解脫自己的苦難?”王昭君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玄奘問道。
旁邊的張道陵聽到王昭君這個話差點笑出來,不過他忍住了,愣是沒動。
玄奘微微笑了笑,然后搖搖頭道:“世人皆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難,佛是德行,智慧,慈悲的最高修行者,只要你相信信他,他有普度眾生的力量,但他并不是幫你解決苦難,而是給你解決苦難的力量。”
“那玄奘大師,你說佛是慈悲的最高修行者,那他應該是非常慈悲的是嗎?他愿意幫助每一個需要幫助的人對嗎?”王昭君好奇的問道。
“是的。”玄奘微笑著點了點頭。
“那既然他有普度眾生的力量,我看了許多歷史書,很多朝代都經歷了很多天災,那些餓殍遍野,很多人們為了活下去甚至只能吃土,吃草,最后依然被餓死,那佛為什么不幫助他們。”王昭君的大眼睛里面都是期待。
不過這話問的秦牧白都忍不住瞪大了自己的眼睛,我的閨女啊,這都是誰給你看的書啊,雖然說你姑姑之前就給你看資治通鑒,但這啥時候已經上升到這樣的高度了。
玄奘沉默了一下,然后才輕聲開口道:“或許他們并不信佛,所以佛無法給他們心中以指引,無法給予他們力量。”
“慈悲的人不應該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幫助別人而不求回報嗎?”王昭君有些疑惑。
這會兒站在后面的張道陵也笑不出來了,只是靜靜的看著玄奘。
玄奘又沉默了一下,良久他才輕嘆一口氣:“所以佛引人向善,度化眾人,引導人們的向善之心,引導人們去幫助更多需要幫助的人。”
“既然是人幫助人,那為什么信佛?”小家伙不知道憋著多少問題,又直接開口詢問了。秦牧白都不知道這問題是哪來的。
“因為愿意幫助的人的是少數,佛才要努力度化那些更多的不愿意幫助的人的去幫助別人,去度化那些壞人,讓他們變成好人,也去幫助別人。”玄奘換了個姿勢,盤腿坐在了王昭君的面前。
“他都已經是壞人了,那他為什么要相信讓他變好的佛呢?如果他想要變好的話,那不應該早就變好了嗎?”王昭君有些迷糊。
“或許這個壞人只是缺少一個引導者,他看不破一些東西,就需要我們這些信佛的人去引導他,去引導他向善,如果有我們這樣一個引導者,那他看破了,變好了,那不是就少了一個壞人,多了一個好人嗎?”玄奘的臉色很認真,仿佛并不是在回答一個三歲孩童的話。
“可是…這跟佛有什么關系,如果我想去幫助一個人變好,那我就是不信佛,我相信我爸爸,我也會去幫助那個人變好啊,這跟我信什么沒關系啊。”王昭君有些小糾結的問道。
秦牧白不敢讓小家伙問下去了,俗話說,童言無忌,但是有時候,這童言可是最難回答的。秦牧白打了個圓場趕忙說道:“童言無忌,童言無忌,玄奘大師還請不要在意。”
玄奘沉默了良久,他才重新站起來說道:“秦先生,令愛雖是童言,但是童言卻直至人的本心,可能有一些問題我也沒有想明白,我可否在貴宅打坐思考一番?”
“呃,大師請便。”秦牧白噎了一下,不過他心里倒是挺高興的,我去,我的乖女兒,你這個厲害了啊,秦牧白覺得她問玄奘這幾個問題比張道陵說的那些可謂直至本心多了。
老張一個漢朝的人,他昨天還用一個明朝的話,還是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連秦牧白都知道,那句話出自明朝的一個大師,是因為當時的張獻忠造反,逼迫一個和尚吃肉而傳出來的典故,人家那個大師本身也是慈悲為懷,為了拯救別人才做了這破戒的事。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好像,最早的釋迦摩尼傳出來的經卷,也沒有清規戒律這一說,都是后人給加的。不過這些事,你真的是沒辦法追究,誰知道哪些是真,哪些事假呢。
說實話,如果讓秦牧白說的話,秦牧白寧可相信,這些東西改來改去,都特么是為了當時的統治者需要,至少,其中的一部分絕對是為了迎合當時的統治者,因為只有這樣,他們這教義才能傳承下去。
玄奘站起來直接走向了外面,不過秦牧白也明白,王昭君能問住玄奘,那是因為玄奘是一個真正的大師,他不愿意回避問題,如果是一些老油條,有的是話可以搪塞王昭君。
或許,此刻的他也在問自己的內心,到底什么是佛,這東西,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理解。不過讓秦牧白意外的是,張道陵也沖秦牧白拱了拱手,面色嚴肅的說道:“秦先生,我也在貴宅打坐思考一番。”
“呃好。”秦牧白點了點頭,“那個你們不如在屋里?這么大的地方。”秦牧白沒想到玄奘會到外面去。
“不了,就到外面吧。”張道陵擺了擺手,跟上了玄奘。
秦牧白有一些糾結,他想將兩個人叫回來,但是這又不知道該如何叫回來,這不叫回來吧,讓人家在自己家外面打坐…這怎么著都不對吧?
“秦兄弟,他們有他們自己的想法,你就不要糾結這個了,如果你糾結這個,完全沒必要,他們自己如果都看不透這些,你糾結又有什么用?”倒是旁邊的李白走過來,笑著道。
“好吧。”秦牧白沉默了一下,然后才只能搖搖頭將這件事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