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調轉槍口
聽到萬總的話，這個叫做徐良的代表嚇了一跳，忙道：“好的，萬總，我現在就回去。”
徐良這個時候還算知趣，萬總沒說，他自然不會多嘴去問，只要回去了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但既然萬總說出事了，還讓他停止簽約，那就代表林蕭出的還不是小事。
不過徐良雖然沒敢問，但心里還是忍不住感到好奇，這才過了一夜的功夫，林蕭究竟出了什么事。
一時間，徐良有些浮想聯翩，但都不得其解，只能苦笑著搖了搖頭，收回手機，轉身進了會議室。
看到徐良進門，陳久生對他點了點頭，但徐良卻沒有回到位置做下，而是走過去歉意的道：
“陳總，不好意思，公司有急事，我必須得回去處理一下，簽約的事情咱們改天再說吧？”
聽到徐良的話，陳久生一愣，愕然道：“你這是…”
說完后，陳久生回過神來，不對啊，就算有急事回去處理，合同馬上就擬定好了，只要確認無誤就可以簽字，又能耽誤多久？
所以，陳久生臉上露出狐疑的神色，皺眉道：“怎么，徐總，你們公司不準備簽約了？”
久經沙場，陳久生這點頭腦還是有的，要不然他也不會坐到這個位置上。
徐良頓時有些尷尬起來，本來他不想這么直截了當的說出來，但陳久生都這么問了，他只能說實話。
不過，就在徐良剛張嘴，說出一個“我”的時候，會議室又有一個代表的手機響了。
聽到動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過去，讓這個代表也有些尷尬起來，連忙掏出手機，準備趕緊掛掉。
但他也跟之前的徐良一般無二，看到上面顯示的名字后，他的手再也按不下去了，愣了愣后，他只能歉然起身，道：“陳總，不好意思，我出去接個電話。”
陳久生蹙起眉頭，覺得有些不對勁起來。
以前從沒出過這種狀況，就算會議的時候有人手機沒關，哪怕響了也會立刻關掉，但看到電話，需要立即去接的，顯然是非常重要的電話，而且身份比他高，只有這樣，這個電話才會必須要接。
如果只有徐良一個人是這樣，陳久生也不會多想，可在徐良之后，又有一個人也是這樣，由不得陳久生心里不犯嘀咕，心道難道什么環節出了狀況？
腦海里一瞬間轉了無數年頭，不過陳久生還是點頭笑道：“沒關系。”
那人急忙點了點頭，然后出了會議室。
在這個代表出去接電話后，一時間會議室里靜悄悄的，其他幾家企業的代表也面面相覷。
能代表公司過來談判，簽的還是一年幾百萬甚至上千萬的合同，自然都是每個公司的精英，而且至少都是部門主管或者經理以上的級別，這樣的人都是人精，也從這兩個有些巧合的事情中發現一些端倪。
會議室里的氣氛，讓徐良不想多待，咳嗽了一聲后，徐良道：“陳總，公司對這次代言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討論，所以…呵呵，暫時就簽約不了了，實在抱歉。”
陳久生看著徐良，似乎想看穿他內心的想法，不過徐良也不是什么都寫在臉上的人，陳久生自然是徒勞，而且徐良也不是他的下屬，他也沒辦法逼問，只好點了點頭：“那真是太遺憾了。”
徐良走到陳久生面前，伸出手去：“陳總，實在抱歉，希望下次有機會再合作，我就先告辭了。”
陳久生跟徐良握了握手，眼睛卻一直盯著徐良，片刻后才緩緩道：“慢走，不送。”
徐良抽回手，擠出一絲笑容：“不用客氣。”
隨后，徐良走回座位收拾起資料，然后帶著自己公司的法務準備離開。
而就在此時，之前走出去接電話的另一個公司的代表推門進來，眼神第一時間投向徐良，而恰好徐良也看向他，兩人對視一眼，似乎都懂了對方眼中的含義。
徐良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家伙顯然也接到了公司的電話，知道林蕭出事的事情。
這就讓徐良更加好奇了，不明白林蕭究竟出了什么事，怎么會立刻傳到公司去，還這么迅速的做出反應。
不僅是他們公司，連別的公司也這么快收到消息…
要是這樣的話，那這件事鬧出的動靜小不啊？
就在徐良滿腦子疑問的時候，那個代表這時把目光收回，轉而投向正盯著他看的陳久生，訕訕笑了笑，道：
“陳總，剛剛公司詢問這一次的簽約情況，在我詳細說明后，公司那邊覺得有些事情還需要再討論一下，所以…呵呵，暫時簽約不了，實在抱歉。”
因為之前徐良用“有急事”為借口要離開，被這個代表聽到了，盡管他們都因為相同的原因，但畢竟都在這里，他也不好意思再用這個借口，只能又編了一個，但他又哪里知道，自己說的這番話，正是他剛出門接電話的時候，徐良說的。
這話一出，不僅陳久生意識到真的出了問題，其他幾家公司的代表也都心里一動，感覺到了不對勁。
幾乎不約而同的，他們都拿出手機，有幾個代表立刻臉色一變，因為職業素養，剛剛開會前他們的手機都調成靜音了，而現在，他們發現自己的手機上都有未接來電，而且都是公司領導的，時間就是剛剛。
不僅如此，坐在他們身后的法務也都在看手機，同時發現公司領導打來的未接來電。在開會前，他們的手機也靜音了。
看到這個情況，坐在他們身后的法務立刻悄悄在各自公司的代表耳邊低聲私語。
其中一個公司的法務低聲道：“頭兒，鄭總剛給我的手機打了電話，是不是給您打不通，所以打我的？”
這個代表立刻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法務立刻道：“看他們兩家的意思，很明顯是不準備簽約了，而且都是接完電話后，肯定這中間出了什么狀況，我感覺您得趕緊回電話，問問看是什么事。”
就在這時，陳久生的助理走進來，環顧四周后，問道：
“請問哪位是宏泰鞋業的肖總，您公司鄭總把電話打到這兒來了，說找您有急事，您看——”
肖總，就是剛剛被法務在耳邊私語的那位，聽到這話，臉色立刻變了，趕緊起身道：“我就是。”
說完，肖總轉身對陳久生露出一個歉然的神色，低聲道：“陳總，我出去一下。”
隨后，肖總就趕緊離開了會議室，去接電話了。
而趁著這個機會，之前就提出要走的徐良，和另外一家的代表也離開了。
現在別的公司也有了動靜，讓他們更加明白，這次肯定不是小事。
至于其他發現手機上有未接來電的公司代表，也紛紛抱歉一聲，都急不可耐的出去回電話了。
當然，也有個別代表沒有未接來電，一臉懵逼的望著片刻時間走的走，出去接電話的接電話，就他們傻坐在那里，讓他們有些坐立不安，渾身不自在。
此時此刻，就算傻子也能看出這里面絕對出了問題，最大的可能就是這次代言，而能牽扯到所有公司的，只有兩個原因，首先肯定是林蕭，再或者就是華納公司出了狀況。
也只有華納或者林蕭出了問題，才會影響這次簽約，讓他們急匆匆的離開。
想清楚這點的他們，就算沒有接到電話，心里也有了猶豫，隨即一個個借口出去，然后迫不及待的打電話回公司，把這里的情況說明后，讓公司盡快查明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看到一個好好的簽約，片刻功夫后變成這個樣子，坐在首位的陳久生臉色鐵青，隨后他把自己的助理叫了過來，沉聲道：
“去查查究竟出了什么事。”
助理剛剛也有些茫然，聞言立刻快步走了出去，但他還沒出去，就碰上了急匆匆趕過來的市場部總監方凱。
方凱一臉焦急的模樣，但當他看到大開著的會議室大門，又看到門口幾個打著電話的陌生人時，臉色又沉了幾分。
走進會議室后，正好碰到了陳久生的助理，而助理驚訝道：“方總？您——”
方凱環顧會議室一圈后，指了指陳久生，朝外面招了招手，隨即走了出去。
陳久生心里一跳，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此時也顧不上其他，趕緊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出什么事了？”來到一處偏僻的走廊拐角，陳久生趕緊問道。
方凱沉聲道：“就在剛剛，半個小時前，千訊yy通過全覆蓋彈窗，以《林蕭奪冠的真實背景，周星被埋沒的第一》為題，發布了一個專題新聞，直指這次林蕭奪冠完全是靠紅包的因素，而周星才應該是真正的收視冠軍。”
聽到方凱的話，陳久生臉色一變，隨即怒道：
“千訊這是在干什么，咱們跟他們也是有合作關系的，就算他們強勢，但也不該一聲招呼不打就這么胡來吧？”
千訊，就是華夏覆蓋百分之九十以上用戶的即時通訊軟件，類似周星前世的騰訊。
從華夏互聯網興起，再到移動互聯網騰飛的這十幾年內，千訊以yy聊天軟件為根基，逐漸完善自身產品模式，覆蓋互聯網絕大多數產業鏈，打造出了自己的生態閉環，成就現在華夏互聯網的超級帝國，實力雄厚人人皆知。
千訊的yy彈窗，那可是一大殺器，堪稱恐怖的超級推廣，在華夏沒有比這更強大的推廣能力了。
想一想，華夏多少人，多少yy用戶，哪怕現在是上午，半個小時前只有百分之十的用戶在登陸yy，這么一個彈窗也能覆蓋到數千萬的人群。
這還僅僅是覆蓋，一旦這個新聞比較勁爆，很快就能迅速擴散！
而不幸的是，千訊發的這個新聞，無論從標題還是利益，就有足夠的話題，還是這兩天最熱的新聞點。
想到這些，陳久生不由臉色發白，同時心里也終于明白為什么那些企業都不簽約了，跟火燒屁股似的要跑。
隨即，陳久生想到什么，立刻沉聲道：“千訊有什么資格發這樣的新聞，他又有什么證據？他這是誹謗，咱們必須起訴他們！”
方凱苦笑道：“千訊并不是拿京城衛視的收視率說事，咱們都忘了一件事，千訊視頻跟京城衛視簽了直播協議，在京城衛視春晚直播的時候，千訊視頻也在同步直播，而千訊視頻的證據，就是每個節目的播放數，在那上面，林蕭節目的播放數連周星的一半都不到…”
陳久生呆了呆，神色有些恍惚。
方凱咬牙切齒的恨道：“千訊這一手背后刀子，扎的真狠啊…”
這時陳久生終于回過神來，神色陰沉道：“他們說播放數就真的？后臺在他們那里，他們想怎么操控就怎么操控，哪怕把周星的節目播放數改成十億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們完全可以不承認這個數據！”
說著，陳久生激動道：“他千訊雖然牛，但在傳媒里面，咱們也不是吃素的，只要大多數媒體向著咱們說話，質疑千訊這個數據的真實性，那大眾也就開始懷疑了，咱們并不是沒有反擊之力。”
方凱搖了搖頭，神色苦澀道：“現在說什么都晚了，我剛剛把那些專題新聞都大致掃了一遍，你說的這點顯然千訊也想到了，他們直接放出當時跟京城衛視簽訂的合同，播放后臺由千訊和京城衛視共同操作，也就是說，即使他們想改數據，也得京城衛視首肯，而他們同時采訪了京城衛視總導演向忠，向忠直接表明確有其事。”
陳久生徹底傻眼了。
“至于那些媒體…”
方凱神色中露出一絲譏諷：“他們純粹是聞著腥味的狗，現在也意識到這個反轉的熱點力度，很多都調轉槍口跟著報道，同時還有一些媒體竟然發起投票，在每一個投票平臺上，支持周星的，都比林蕭的多太多了…”
如果說之前陳久生還抱有一絲僥幸，而此刻，他真的被震傻了，張嘴了半天，卻說不出一個字！